第五一四节 泉州人口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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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韩家现在有权势,可凡事总需要一个借口的。

    韩绛继续看那表格,上面的数据都在悬崖边上,可泉州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坐上马车,往城内走的时候路过一边浅滩。

    韩绛示意停车。

    面前一片人山人海。

    陈傅良介绍:“绛哥儿,曾经你有一论,说人为什么会背井离乡,淮河以北的人不提,他们受了灾,金国不救灾,为图一条活命的路。可福建路呢,能活的更好,谁不想改变。”

    陈傅良伸手一指前方:“长三里,往陆上深十里,这里是一片仓库区。同时加盖十六个居住区,用的是临安白云坊的法子,先住上慢慢的还上房钱。十天,十天时间我要把这一片平出来,再十天,码头用的石料堆足够开工的。”

    韩绛远远的看着。

    这是什么。

    大宋版基建狂魔。

    十天时间,将三十平方里的地方平地、铺设简单的路,全靠原始的工具,而且那边明显还有数个乱石小山头。

    陈傅良脸上的自信是在告诉韩绛,十天足够了。

    韩绛侧过头:“陈知府,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陈傅良没说话,看着韩绛。

    韩绛说道:“麻,麻变成线是需要很大的场地,很多人工的。交趾现已知有五种可用的麻,其中蕉麻是咱们以前没有用过的,这种麻是织帆与海船用缆绳最好的麻,其中精细的部分也可以织衣。”

    陈傅良这才开口:“多少?”

    “看泉州码头的吞吐量了。”

    陈傅良看着韩绛笑了,轻吼一声:“来人。”

    当下有个小吏上前。

    陈傅良吩咐:“传本官命令,一个月之内,码头增加日两万担泊位。”

    “这,这就安排下去。”

    大宋的码头有的是按船只停靠位计算,有的却是用货物的流通量计算的。

    韩绛知道,两万担的泊位至少要五个新泊位,眼下大宋能去交趾、占城的海船,装粮食的船是运量最大的,一船四千担。

    可靠人工装船、卸货。四千担要一天时间。

    若是换成运麻料、布料的船,一船的最大装载量不会超过一千担。

    一个月时间,增加两万担泊位,不容易。

    陈傅良对韩绛说道:“泉州眼下要想稳,那么作工的机会就一定要多,多到各坊抢人,水力织坊我知道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放在泉州,但织布总是有不能水力的。麻变成线,这水车的技术也不算什么秘密。”

    “恩。”

    陈傅良继续说道:“棕,我要些。”

    韩绛也说道:“我需要茶。”

    “安心,福建路这里十地水,只有一成是平的。我不是福建路转运使,也指挥不动他们。可我泉州港挂出需要茶百万担的牌子,想来各州府不动也得动,他们不动,山民也由不得他们,自己也会种茶,然后顺水路运到泉州来。”

    韩绛问了:“陈知府你说的山民,是我们说的那个山民,还是山里的民?”

    韩绛问的怪,可意思陈傅良懂。

    山民,不是贬意,多指福建路汉族之外其他各族,各部落。

    陈傅良回答:“都有,眼下我准备在泉州开一个书院,教人识字,顺便教人种茶。报名的很多,就有咱们所说的山民,他们也发现,茶可以让他们变富。”

    “恩,好事。”

    陈傅良喜欢办学,这一点韩绛是知道的。

    重新上马车,在进泉州城的时候,陈傅良突然说道:“绛哥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韩绛有一种感觉,这个消息会是一个惊喜。

    陈傅良表情却很严肃:“今年六月以来,我泉州无一例……不举子。”

    韩绛被陈傅良的表情吓到了,很不解的说道:“这是好事,陈知府你为何面色如此严肃,这表情吓到我了。”

    陈傅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是,谁敢说明年会如何。”

    明年。

    不举子,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杀婴。

    原因有很多。

    有的是因为贫穷,可富人也有杀婴的,理由也是因为钱。

    多一个孩子,将来分配遗产上就会有问题。

    而且杀的,多是小妾生的孩子。

    韩绛不理解了:“明年,明年为何不行呢。”

    陈傅良解释道:“自都城在汴梁的时候,不举子的事情就很多,在咱们大宋越穷税越高,越富税越少,没点后台背景的人想富起来也不可能。从那个时候起,朝廷出了许多新规,就是为了不举子,却没有长久的。”

    “为什么?”

    “钱。”陈傅良只回答了一个钱家。

    韩绛沉默了。

    陈傅良说道:“仅一个取消生子钱的新规,朝廷一年但少了好几百万贯,等年底三财司一查账,发现钱不够花了,那么就会有变化。”

    韩绛问:“取消?”

    陈傅良摇了摇头:“当今大娘娘的脸面还在,没有人敢取消,可他们会换个法增加一条或是几条新税,这几百万贯还是要收回来了。”

    这话怎么接。

    韩绛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陈傅良自顾自的说道:“朝廷每年军费六千万贯,有多少真正用在军中我不知道,但这钱却是账本上差不了的钱。”

    韩绛想说什么,可没开口。

    陈傅良猜到了,他说道:“你一定想说,与金国合谈,北边没战事对不对?”

    “对。”

    “澶渊之盟,宋辽停战。军费每年支出从没有少过一文钱,一直到金军南下,咱大宋的军备可靠吗?军费,只是一个支钱的借口,不说远的,就说你韩家。你那兄长韩同卿,领节度使一职,仅说他这一职,每年多少俸禄?这便是军费。”

    大宋有多少节度使呢。

    这才只是节度使,还有其他无数的官。

    这个话题,陈傅良用了一句最狠的结尾:“话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若往深处说,北大营放大了说,就是整个大宋了。”

    韩绛连话都接不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北大营,权贵一个吃空饷的地方。

    放大了说。

    难道整个大宋都是一个吃空饷的国吗?

    跟着陈傅良进了官衙,韩绛还在想刚才的事,找了个空追问:“陈知府,那才那事再说说。”1603451028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