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艰难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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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时刻,一家人坐在圆桌边吃饭。



    晏雪也在其中,她已经十一岁了,外面的人都把她当成秦家的三小姐。



    朱婉忽然说道:“阿笛,按照你说的方法,不断的筛选青霉菌,最近有眉目了,先后找到三个菌株,对葡萄球菌有抑制作用。”



    秦笛大喜:“太好了!接下来,要用玉米浆培养青霉菌,培养基中加入甲苯醋酸,然后用紫外线照射,诱导突变,筛选出产量高的菌株!”



    秦菱诧异的问:“紫外线能诱导突变?”



    秦笛点头道:“丹麦有一种芬森灯,就是紫外线灯,能治疗狼疮、皮肤病。芬森因此拿了1903年的诺贝尔奖。但是紫外线对人体有伤害,对细菌也同样有伤害,它能剪切DNA,造成突变,导致癌症,所以要提醒实验室的人,用紫外灯时千万要小心,不能长时间照射。”



    朱婉道:“那赶紧去买几具。”



    秦笛笑道:“我早就买好了,在仓库里堆着呢。”



    历史上,最初的青霉素产量很低,一毫升溶液,只有一两个单位。一单位等于0.6微克。



    直到1941年,美国人从发霉的哈密瓜中找到菌株,才提升到一毫升40单位。再后来,经过不断的升级换代,结合大型的发酵罐,一次发酵500立方米,每毫升高达10万单位,所以青霉素变得越来越不值钱。21世纪,中国成了首屈一指的抗生素生产大国。



    秦笛没敢想10万单位的菌株,这年月能有五千单位就顶破天了!



    历史上,在1944年,威斯康辛大学的研究人员,用紫外线照射青霉菌,得到了2500单位的菌株。



    秦汉承虽然不了解青霉素,但是眼见妻子和儿女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秦月十七岁了,出落得很水灵,比姐姐秦菱还要漂亮三分,她准备过完春节,就去上大学。



    饭桌上,秦汉承问她想学什么。



    她开口说道:“爸,我想选文学系。”



    秦汉承不置可否,在他看来,女孩子学啥都行,未必要去学医,学医固然好,可是像朱婉和秦菱那样,每天忙忙碌碌,很少待在家里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朱婉道:“圣约翰大学有文学系,我去跟院长说一声,你就能进去读书。我们秦家,每年都给学校捐款,也不能白捐钱。”



    秦月笑道:“好啊,好啊!”



    然而秦笛却道:“未来的岁月动荡不安,文学不是好的选择。”



    秦月放下碗筷,问道:“哥,为什么?”



    秦笛道:“我怕你卷入政治纠纷,会有牢狱之灾啊!”



    秦汉承急了:“怎么会有牢狱之灾呢?”



    秦笛叹了口气:“除非写风花雪月,否则很容易沾染政治。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从觅小诗。”



    秦月眼前一亮,道:“这诗不错。哥,你仔细说说,沾染政治又怎么了?”



    秦笛道:“沾染政治,容易出事,要么被人刺杀,要么关进监狱。有人活的郁闷,最终选择自杀。就算逃过劫难,也可能晚景凄凉。有人站错了队,只能背井离乡,远离故国,终生郁郁寡欢。”



    秦月听得心惊肉跳:“哥,你可别吓我。”



    秦汉承年过四旬,颌下留了胡子,修剪得很精细,此刻抖动着胡须,劝道:“阿月,要不然你还是学医算了。”



    秦月摇头:“我不能见血,看见血就发晕;我也不喜欢接触病人,跟他们说不上几句话。”



    朱婉柔声道:“要不,你去学神学咋样,出来做个牧师?或者理学也行,出来做工程师?”



    秦月苦着脸:“我数学差,算术都不灵,怎么选理学?我也不想睁眼说瞎话,所以不能选神学。”



    朱婉瞪她一眼:“哼,牧师布道,怎么是睁眼说瞎话呢?”然后她伸手在胸前画十字:“主啊,请你原谅她,因为她不晓得,只有你的话才是真的……”



    秦月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说下去。



    秦菱想起秦笛曾说过,妹妹一生有很多劫难,于是对秦月道:“你选文学没问题,但是有个条件,将来写出文章,先拿给我们看。我们同意了才能发表,怎么样?”



    秦月眨眨眼睛,说道:“好吧,我答应了。”然而她心里却在想:“我只是暂时答应,等将来毕业了,你还能天天跟着不成?”



    秦笛知道她的心思,道:“其实,你发表文章也问题不大,只要别身体力行,参加革命就行了。”



    秦月诧异的道:“什么革命?我不懂!干嘛要参加啊?”



    “此事一言难尽!”秦笛心里明白: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就像滚滚黄河水,将所有人卷进去,又像巨大的烘炉,让人在里面挣扎,秦月今天清纯得像一张纸,到时候就身不由己了。



    可是,人生本就丰富多彩,他不能替妹妹做选择。



    举个例子,譬如说备受争议的张爱玲,原本对政治缺乏热情,可她出国之后,拿了美国人的钱,写了《秧歌》、《赤地之恋》,毫不掩饰的攻击大陆。



    主席说的没错,人是分阶级的。凡人都有偏见,文学家也同样有偏见。



    换句话讲,屁股决定脑袋,屁股坐在哪里,就会帮谁说话。



    如果站在历史的长河中看,张爱玲显然错了。她没给中国的复兴添砖加瓦,反而无病呻吟,胡乱写书,徒增骂名,又何必呢?



    秦笛知道,未来数十年中,作家的日子不好过,右倾是错误方向,左倾也很辛苦!



    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注定是一条浩浩荡荡的大道,就像奔流不息的长江水,很容易掀翻小木舟,让很多人付出鲜血和汗水,包括一次又一次的误伤!



    比如说女作家关露,坚定不移的大赤党人,背负了43年汉奸的骂名,翻翻她的故事,就让人伤心不已。



    秦笛不想干涉妹妹的自由,却也不愿她受到伤害,所以这件事让他感到为难。



    他考虑许久,最终决定,还是让妹妹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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