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肆冷眼一扫便道:“如果严家被定罪,这些财物,应当归于府库,抢劫府库财物,乃是死罪,若是严家未被定罪,则为强抢民财,亦是重罪,崔府令,你说该如何判决呐?”
“这……”
崔岭神色一滞。
是的,杨肆义正严辞,面面俱到,让人没法反驳,可是他真能看着自己的下属被定罪么,偏偏杨肆又摆明了不会给他面子。
“杨府令,此番是弟兄们做的过了,还望你高抬贵手,他日崔某必有回报!”
崔岭强压下满腔怨恨,向杨肆拱手道。
“呵~~”
杨肆呵的一笑:“秘书郎林公子在此,你循私求情,可是要陷我于不义?不过你我好歹同在世子手下效力,我总不能真把这些人都杀了,也罢,就给你个面子,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没收作案工具!”
阿亮有些愣神。
吴战小声道:”亮哥,你傻啊,这些钱财是怎么来的,是用手拿来的啊,这手不就是作案工具么?”
“噢,我明白了,师兄果然是文雅人!”
阿亮哈哈一笑,就提了把刀上前,抄起一人的胳膊,一刀砍下!
“啊!”
那人惨叫着,晕了过去。
“饶命,饶命啊!”
其余的胥吏吓傻了,腿打断了,养几个月还能养好,可手被砍了,那是一辈子的残废啊,于是纷纷嚎叫着求饶。
“闭嘴!”
杨肆大怒:“从昨晚到现在,严府共有五十三人被折磨致死,上百妇女受到银辱,另有六十四人重伤致残,你们在严府肆意行凶之时,可曾想过饶别人的命?本令不杀你们,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继续砍!”
吴战和赵礼也纷纷抄刀下场,惨叫一声接一声,地面的鲜血淌成了河。
崔岭也吓傻了,哆嗦着嘴唇,突然一阵骚臭传来,裤子湿了一大片。
杨肆又看向了尚是昏迷未醒的狼牙卫,费超心里顿时格登一下。
果然,杨肆道:“本令来府时,狼牙卫正在行那银辱禽兽之事,神鬼厌弃,天人共愤,本令将之一一捉拿,现判决如下,没收作案工具,来人,行刑!”
“你敢!”
费超大喝。
外围的近百狼牙卫也骚动起来。
明摆着,没收作案工具,就是一刀阉了啊!
雨晴暗啐一声,俏面微红。
林太清则是面带笑意,眼里现出了赞赏之色。
“有何不敢?”
杨肆沉声道:“犯了罪,就得追究,更何况在我来之前,王公公曾向我保证,狼牙卫军纪严明,倘若作奸犯科,世子也不会饶过,我想……或许王公公说的是对的,但害群之马哪里都有,与其任由这一撮害群之马污了世子名声,不如严刑惩处,给世子一个交待,也给天下人一个交待,费将军,难道你要陷世子于不义,嗯?”
“你……什么都是你在说,真要惩处,也须先查明!”
费超强辩。
“不必了!”
杨肆高举令牌道:“世子授全权予我和秘书郎林太清,我们说他有罪,他就是有罪,你若不服,可去面见世子,但是现在请你莫要阻碍执法,否则,别要怪我把你也拿下!”
费超脸都涨的通红,手里的方天画戟在剧烈颤抖,他真想一声号令,带着手下冲杀而去,可是他不敢,越是上位者越惜命,贺卫的下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本是堂堂羽林中郎将,位高权重,只因被杨肆打残,导致罢官革职,差点就万劫不复。
他眷恋着手头的权势,不想落到贺卫的下场!
“哼,世子授权于你,并非让你滥施酷刑,本将这就去面见世子,我们走!”
费超丢下句场面话,带着军卒迅速离去。
他也是没办法,难不成真留下来眼睁睁看着麾下的士兵被一一没收作案工具?动手吧又不敢,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眼不见为净。
一看费超都走了,崔岭迈走哆嗦的腿,跌跌撞撞的向外跑。
“先废了罢,再没收作案工具!”
杨肆挥了挥手。
“是,师兄!”
赵礼、阿亮和吴战均是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拿起刀斧,向场中走去。
雨桐与阿信相视一眼,神色很不自然。
雨桐勉强笑道:“阿信姑娘,后宅有很多女子受了伤,我们去看看吧。”
“嗯!”
阿信看了眼杨肆,便点了点头,与雨桐快步离去。
狼牙卫都是有些功夫的,阿亮三人先对着丹田猛揣,把狼牙卫一一废掉,人也自然被痛醒,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恶毒咒骂。
“哟嗬,这就受不了了?”
吴战拿着把尺许长的尖刀,阴笑道:“杨府令有命令,尔等尖银妇女,罪大恶极,判罚没收作案工具,杂碎们,好好回味你们作为男人的最后时光吧。”
“什么?”
“你他娘的找死!”
“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顿时,场中哭爹喊娘起来。
“滋啦!”一声!
吴战扒下一名狼牙卫的裤子,挥刀下砍,手起鸟落!
“啊!”
凄厉的惨呼响彻全场!
林太清都不忍心看了,出于男性的本能,两腿一夹,转过了身。
惨叫一声接一声,这时,王公公挥着手奔了进来,连声叫道:“哎哟哟,杨公子,你在做什么啊,快住手,快住手啊!”
“哦?原来是王公公?”
杨肆讶色一闪,呵呵笑道:“是哪阵风把王公公给吹来了?”
王公公苦笑道:“费将军和崔府令都在世子面前告你的状,老奴能不来么?”
杨肆义正严辞道:“请王公公明鉴,杨某端的正,行的直,怕什么,我想世子亦是明辩是非,不至为被些许小人愚弄。”
王公公无奈道:“话是这么说,可你这手段……”
杨肆向世子的方向拱了拱手,正色道:“不听号令,就是不遵世子之命,故我断其腿,私拿财货,形如盗贼,我断其手,意为世子正风气,还有这些狼牙卫,尖银妇女,我断其根,为世子肃军纪,虽然手段凌厉了些,但乱世用重典,我问心无愧。”
“杨公子……”
王公公怔怔看着杨肆,他搞不清杨肆是真有为世子正风气的想法,还是借机故意与世子作对。
“杨公子好自为知罢!”
王公公叹了口气,转身向回走去。
杨肆在后面唤道:“请王公公转告世子,此间事了,杨某自会登门向世子说明情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