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各宗派招募兵力,有源源不断的新力军加入前线,而牧北妖魔劳师既远,后续兵力接济不上,已陷入骑虎难下之境。”
秦济元话音方落,下方一身着上清宗服饰的男子道:“我们当然愿意相信太玄宗和青州玄门同道的能力,但恕我直言,真实情况恐怕并不像方才秦掌教所说那般胜券在握。”
“我听说青州同盟军将重兵都集结在了奉化城前线,而现在牧北妖魔已经陆续攻破了外围的亭城,逐渐逼近城下。”
“一旦集结重兵的奉化城被攻破,牧北妖魔将一马平川,东莱郡就岌岌可危了,因为其他城池根本没有这么强大的兵力和工事守备。”
秦济元道:“薛道友知其一不知其二,牧北妖魔虽然取得了一些小胜,实则强弩之末,经过这么多年的相持,每攻下一道防线他们都死伤无数。”
“而我们精锐尚在,以逸待劳,只待时机一到,立时便会发起反攻,届时会摧枯拉朽一般轸灭牧北妖魔,重夺回被他们占领的几座亭城。”
一名玉虚宗服饰男子开口道:“秦掌教,恕我直言,今日我等齐聚于此,不是想听这种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话语。”
“我们都清楚现在青州同道遇上了麻烦,这也是大家来此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解决牧北妖魔,而不是相互推诿和指责。”
“假若使牧北妖魔占领青州,那么将会直接威胁到冀州和兖州的安全,到时我们就不得不分派力量驻守冀州和兖州,而粱州前线的局势或许会因此而改变,这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
秦济元道:“丰道友多虑了,请诸位道友放心,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那就开门见山的说吧!秦掌教,我们绝对没有任何对贵宗和青州同道不敬之意,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以目今情况而言,单靠青州同盟军的力量恐怕难以轸灭牧北妖魔,如果青州同道需要帮助的话,我们都愿意出一份力。”
“但奈何粱州和荆州方面都各有强敌,所能给与的帮助实在有限。我听闻幽冥海那边已多次和你们联系,贵宗何不借助他们的力量对抗牧北妖魔,总好过牧北妖魔将青州搞的翻天覆地,甚至威胁到冀州安全。”
秦济元道:“有劳诸位道友费心,牧北妖魔为患之事,本宗及青州同道自能解决,无需借助他人力量。况且诸位皆知,幽冥海组织亦是狼子野心,他们对玄门的统治不满已非一日,将他们引入青州,是引虎驱狼,后患无穷。”
“秦掌教此话我不敢苟同,妖魔乃心腹之患,幽冥海组织却是鲜介之疾,既然他们愿意与妖魔对抗,使他们自相残杀,削弱两方的力量,不正是一举两得吗?”
“况且以贵宗在青州的影响力,难道还担心他们反客为主?我知晓他们开出的要求并不高,实在不理解为何贵宗此次竟如此固执。”
“范道友之言有理,目今我们的大敌乃是妖魔,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之前我们费时费力与商会谈判不也是为了将他们绑在我们的船上?”如今幽冥海自愿加入我们阵营,又有什么理由将他们拒之门外?”
“我听说牧北妖魔已经和幽冥海那边搭上了线,如果他们倒向妖魔,对青州的局势而言不更是雪上加霜?”
“我们当然尊重贵宗和青州玄门同道的意愿,毕竟青州是你们的辖地,但抗击牧北妖魔涉及到大局,我们不希望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因为牧北妖魔的兴风作浪又掀起什么波澜。”
“更重要的是,如果青州守不住,那我们就必须分派出粱州前线的力量回防冀州,这对我们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我们提出让青州同盟军接纳幽冥海的力量完全是出于好意,这仅仅是一个建议,贵宗当然有权拒绝,只要青州同盟军能够守住青州,不让牧北妖魔威胁到冀州和兖州,从而影响整个局势,我想大家都不会有什么话说。”
“但万一青州若是守不住,使得我们不得不分派力量回守冀州和兖州,那么太玄宗将要为此负上一定的责任,这是在座所有人取得的共识。”
下方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道。
上方主座上道德宗掌教上官无垠看向秦济元:“诸位道友都是为了贵宗和青州同盟军考虑,秦掌教,你意如何?”
秦济元仍是面带微笑:“本宗和青州同道完全有能力守住青州,至于诸位道友方才所言之事,非我一人能够决断。”
“我们都知晓秦掌教和贵宗的能力,既然秦掌教这么说了,我们相信青州同盟军一定能守住青州,使我们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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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屋室中没有一丝光芒渗入,腥臭令人欲呕的腐烂气息充斥,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蛆虫啃食着一只腐烂的臭鼠。
一道人影端坐其中,巍然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的一声轰隆大响,厚重的石门推开,光芒照射入屋内,格外刺眼。
“陈达道友,你的刑期已满,可以出狱了。”一名男子自外而入开口说道。
陈达起身和他一道出了石室,来到一座大殿,内里一名两鬓斑白老者正盘坐蒲团之上。
“于前辈,这位陈达道友已刑满,这是他的文书。”男子上前行礼,手中翻出一纸卷宗递给他。
老者展开一看,在上面签字画押复还给男子。
“晚辈告辞。”男子领着陈达出了大殿,来到一山头,其上早有两人在此等候,正是唐宁和姜羽桓。
“袁道友,多谢了。”姜羽桓朝男子稽首了。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陈道友,恭喜,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男子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解开了其涌泉,灵海,泥丸宫的灵力禁制:“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兄弟相聚,告辞。”
山峰顶上,只剩乾易宗的三名师兄弟,十年不见,陈达容貌憔悴了很多,双颊深陷,发髻散乱。
“陈师弟,知你今日出狱,我们特来迎接,敝宅中已准备了酒宴,给你接风洗尘。”姜羽桓开口说道。
“多谢。”陈达面无表情。
“走吧!”
三人遁光腾起,不一时来到一山林木屋前,入了里间。
内里空空荡荡,只摆着一个红木圆桌,其上各类珍馐玉液,灵酒灵食,清香扑鼻。
“这地方虽寒碜了一些,但胜在清净,无人打搅,请吧!”
三人各自入座,姜羽桓给两人倒上了酒:“此次一者恭贺陈达师弟出狱,二者,咱们师兄弟三人相聚,着实该庆贺一番。”
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师弟,其实此次我来是一件事要与你交代。”唐宁开口说道。
“什么事?”
“关于任琴清的,几年前她来找过我。”
“她不是被徐家掳掠走了吗?”
“确实是被徐家掳走,不过这里面另有一番因缘。”唐宁遂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只木盒:“这是她要我在你出狱之时,亲手交给你的。”
陈达接过木盒,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缓缓打开,内壁上贴着几张符箓,里间盛放着一张折叠丝绸锦帕。
他将锦帕取出,缓缓展开,锦帕上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图样,里间包裹着一颗娇艳欲滴,色泽光亮饱满的红豆。
陈达看着红豆,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瞳孔骤缩,怔怔望着那颗红豆良久,面无表情的神态终于动容。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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