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户部、兵部要钱要武器是不可能的。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按说这个养兵的钱该老朱掏。
可是老朱眼见得郑长生圈钱的本领如此的高超,只这么点的功夫就弄了几百万两白银之巨。
遂一股脑的就一句话,要钱没有,想要钱自己想办法去。
郑长生等的就是这句话,你只要别给咱带紧箍咒,搞钱还是有办法滴。
工部造办处有军械司,送去图纸后,说可以仿制出来,不过手里没经费,也没有面的旨意。
这好办,不就是要钱吗?老子给你弄,顺便让老朱发句话,也是轻而易举的。
为了弄钱养兵练兵,郑长生就打了后山的主意。
两座小山包可没那么容易推到移平的,可不是土山,那是硬邦邦的石头山。
汪广洋不是没考虑过后山的事情,可是左思右想的,耗费太大,需时太久,不得不作罢。
不过郑长生竟然大包大揽的要搞定这件事,老汪对郑长生是百信不疑。
既然永和伯都说了,他可以做到,那就是能够做到的。
他乐的屁颠屁颠的圈钱卖地去了,郑长生则回到雨花书院下属的科学院闭门不出了。
他要搞炸药,这等石头山,非炸药无以奈何之。
要说火药早在唐代既有之,宋朝更是广泛的应用,军事中都运用到了。
元末明初之争霸战争,老朱更是尝到了火器的甜头,现在的火药可是军国重器。
震天雷、火铳、火炮这都是老朱的杀手锏,为之专门组建了神机营。
郑长生去工部造办处看过震天雷的药,是黑火药。
硝石、木炭、硫磺结合一定的比例制作而成。
威力也是惊人的,不过还没远没有达到郑长生所需之效能。
他现在研究的是无烟火药,这种火药的燃烧更充分,效能更大,运用的好的话,开山裂石,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并没有那么容易制作的,首先你得有硫酸。
公元七世纪唐代《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之九》记载的狐刚子「炼石胆取精华法」是世界干馏法制取硫酸的最早记录。
华夏人对于硫酸腐蚀性的认知,可以说是世界最早的了。
有了硫酸的话,跟硝石一起做成硝酸,在做成硝化甘油或者含氮量较高的硝化纤维这就比较容易了。
六个学生在一旁辅助郑长生,经过一昼夜的努力,终于无烟火药诞生了。
不过制作极为的不容易,在制作了十个变异版的震天雷。
郑长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远离火源,否则是要出大事情滴。
为了慎重起见,郑长生让人把这些震天雷藏之于地道之内。
雨花书院主殿当年是老朱的住所,为了以防万一,曾经挖过一条密道。
现在改做书院,这逃生之密道也封闭了。
用作储藏震天雷是再好不过了。
做好这些,郑长生叫过来郑小刀和郑小斧两人,带着五十名锦衣卫严守密道入口。
没有郑长生的命令,谁都不能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安排好后,郑长生是倒头就睡。
一天一夜没合眼,他现在脑子里都嗡嗡的叫,眼皮子打架打的厉害。
这一觉睡的叫一个香,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
张开眼,好舒服。
窗外鸟语花香,书声朗朗,宛若仙乐一般。
郑长生很陶醉这种氛围。
“你醒了!”
老朱那独特的嗓音,响彻在他的耳旁。
惊的郑长生一激灵,从床猛然坐了起来。
“皇,您怎么来了?”
老朱哼了一声:“怎么?你不希望咱知道你搞的小动作吗?
做出了如此利器,你知道不知道,你改进版的震天雷,要是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那会带来多大的后果。
那是要出大乱子滴!”
郑长生揉了揉眼睛:“皇,请尽管放心。绝对出不了岔子,我早已经让人把密道封锁了起来,是流传不出去的。”
老朱眼珠子一瞪:“糊涂,咱担心的不是密道的安危。是那些协助你的学生。
你想过没有,一旦他们受不了诱惑,或者被人威逼利诱说出配方的话,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额,原来老朱担心的是这个啊!
郑长生还真是没有考虑过,关键是郑长生相信这些学生。
他们每日里朝夕相处的,师生情谊无比的牢固。
可是老朱不相信啊!
“请皇放心,我的这些学生,都是信得过的人”
“废话,他们是第一批学子,都是挑选的平民子弟,这当然是可以信的过的。但是你要考虑到万一这种情况。”
老朱的神情很严肃。
郑长生心里惊的一批,靠,老朱不会是想要封口吧?
“皇的意思是怎么处置这些学生?”
“咱把他们的家人接来,由朝廷供养,每个人都给他们封官许愿,七品顶戴可以了吧?你的这些弟子可都是宝贝啊!”
呼!郑长生心里暗暗的长舒了一口气。
靠,还以为老朱要动用雷霆手段呢。
这样也好,给学生们一个晋身的机会,让他们报效朝廷,这无疑是最好的了。
“雨浓啊,你以后再有类似的发明创造的话,能不能事先给咱打个招呼?如果不是封长空来找你,发现了郑小刀、郑小斧他们把守密道的话,咱也不会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震天雷这等军国利器,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真的是要出大乱子的。
可不能在率性而为了。
就算是要做,也得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
那些学生你以后就不要想了,他们可是朝廷兵部火器司的一员了。
以后在要造火药,你得先找咱神情,给你批了条子,在生产,否则就以谋逆给你定罪。”
鹅考,老朱这是要干嘛呀!
釜底抽薪啊~!
郑长生急了:“皇,不带这样的哦,人家刚找到一条财路,您不能给掐断了啊。练兵要钱,火枪要钱,您又一毛不拔,总不能让臣倾家荡产吧?”
老朱嘴角带笑的看着急眼的郑长生,这小子还真是想的单纯,不过他就喜欢郑长生跟他急眼的样子。
能够在他面前吹胡子瞪眼睛的人还没有,也只有这孩子从来没那么多心眼子。
“一说你就急,不是说了吗?要想生产,得先找咱批条子。”
“那好,皇,臣现在就要条子,两千个震天雷!否则不足以完成开山平地建房子的任务。
完不成这些,臣就筹不到钱,筹不到钱,就不能练兵,臣就睡不好吃不下,臣就会发狂、发疯。
皇啊,为了实现我郑家先祖遗著中的火枪,为了体现这种军阵的厉害之处,臣苦心积虑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您可不能拖后腿,再说了,臣练出来的兵,不还是皇您的吗?”
郑长生这是在故意的装疯卖傻,为了消除老朱的疑虑,他也是拼了。
你安排武云照来管兵,这可以,咱没话说。
你限制火药的外泄,这也可以理解。
但是你可不能把这项计划给腰斩了啊。
他真想现在就打造好这三千火器战兵,让老朱看看什么叫热武器作战。
相信只要老朱见识过火器的厉害后,绝对会为之疯狂的。
现在边患未除,北元随时来攻,西南、西北都尚未归一,安南国跟盘踞在云南的北元残余势力眉来眼去的,这都是隐患啊。
还有国内的弥勒教,这随时都可能引爆国内的又一次乱局。
云南现在的情况是久攻不下,已经成为对峙局面。
大明为此每年大量的钱粮都用作南征之军费了,况且大将军沐英在杭州招兵买马,勤加练兵,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兵练成之日就是大兵开拔南征云南之际。
一旦战端开启,又不知道要死多少大明儿郎。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就靠着人海战术了。
要是这只实验火枪队训练成功,让老朱看到其厉害之处,要是大为建设火枪兵的话,可以说是事半功倍啊。
华夏一统,四海升平之日就会早点到来,不在终其洪武一朝,连老朱死了都没有看到了。
郑长生相信既然老天让他来到这个时代,就是要他做点什么的。
多灾多难的华夏族群够苦的了,能够减少一点伤亡,能够给华夏族群带来安康,这就是他现在最迫切的想法。
老朱脸色阴沉,低头沉思了片刻:“我已经着兵部军械司,联合你的学生们,在加紧制作了。
还有火枪的子弹,这种无烟的火药,真是太好使了。
咱试了一下,火铳用之后,没有了烟雾弥漫的场景,战兵们视野开阔,射击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你要好生的利用之,开山之后,你就把建设的事情放下,全部交给汪广洋去处理。
你,就一门心思的把这三千战兵给咱训练出来。
到时候我会给你一次演武的机会,跟咱的神机营一较高下。
择优胜者留下扩充之,败绩者裁撤之。”
额,这下,郑长生才算是放下心来。
他还有点担心老朱对火器忧心过重,会像康熙似的限制之呢。
老朱能有如此对待火器的想法,让郑长生心中大慰,顿有知己之感。
三天后,雨花书院的后山。
围满了人,一座高台,老朱居中而坐,文武百官分列两厢。
今天来的人,可都是大明的中坚力量,都是老朱的心腹之人,武勋居多。
他们都是老朱当年的老兄弟,都是到现在为止,没有参合朝堂风云的人,老朱对他们还是信的过的。
就像徐达、汤和、李文忠,这都是老朱的铁杆拥趸。
破天荒的就连病情刚有好转的太子殿下朱标,也到场观看郑长生如何利用火药开山裂石的。
铁钎,大锤在石头凿出空洞,把特制的长条形的震天雷安装好,用引线连接。
光是引线都有最低三十米。
第一次使用,还是安全为要,万一有个闪失,引火的兵卒逃命也来得及。
观看的地方离爆破点足有五十米开外,郑长生相信就算是炸开山石,也不会波及到老朱他们。
这要是让老朱受了伤,那麻烦就大了,就得不偿失了。
五军都督府大都督李文忠,三四十岁的样子。
一身镔铁甲胄,肋下配剑,手握着剑柄威风凛凛的站在老朱的身后。
一双环眼,虎目圆睁的盯着即将爆破的山头。
他说实话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皇告知他说,永和伯郑长生搞出了一种很厉害的火药。
当然老朱并未对他明说。
他久镇中枢,执掌大明军权,可以说是大明三军的副总扛把子了。
火药他当然是了解的。
那玩意虽然厉害,可是黑啦吧唧的粉末,烟雾太大。
通常是放一轮火铳后,就得等烟雾散去,方可进行下一轮射击。
还有震天雷这种火器,虽然声音很大,但是效果还真不是那么好。
利用投石机发射出去,准头倒不说,反正铺天盖地的对着敌方投掷就完了。
爆炸后所伤敌效果虽然不错,但是杀伤范围着实有限。
比较强攻硬驽来说,他还是不喜这种火器的,尤其是跟火箭、火蒺藜没法比。
他倒要看看,被皇所夸赞推崇的郑长生弄出来的火药,能玩出什么花儿。
郑长生一再的嘱咐在场所有人,都要长大嘴巴,以防被震伤了耳朵。
这还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老子什么样的震天雷没见过啊,就是火炮加震天雷一起发射的震耳欲聋的场面老子都是见识过的。
搞的神秘兮兮的,有那么夸张吗?
这是李文忠的真实心声。
反正他不管别人张不张开嘴巴,他是没有按照郑长生说的做的。
不过他看到皇张开了嘴巴的时候,他心里犹豫了。
额,皇都照做了,自己是不是也要照做呢?
就在他犹豫的空档,只听见耳轮中一声巨响。
轰隆一声,尘土飞扬,眼前一片朦胧,刚才的小山包已经完全被烟雾所弥漫了。
巨大的冲击波,劈面而来。
吹的他身的镔铁甲胄的甲叶子都叮当做响。
他完全是懵逼了,耳朵边一阵唧唧的叫声,脑子里一片茫然。
他只看到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随即议论纷纷。
有那文官胆子小的,双手抱头都趴下了。
可是他却听不见任何一个人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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