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年过花甲满脸风霜的值守太医,在诊过脉象,也是有点不太确定。他猜测可能是太子妃有孕了,因为离两人行房的日子,已经有差不多月余了,而且,太子妃这月的月事明显推迟了。
不过,因为此时在脉象中还没有彻底显现出来,所以,他也只能是大概地通过自己的经验来进行判断。
“张太医,如何?”
见张太医已经诊断完,原本眉头便紧紧地蹙着的李承乾,此时也是立刻便着急地上前问道。
“这个……禀告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身体并无大碍,或许是受了一些风寒,所以才导致了脾胃有些不适,不过……”
“不过什么?”李承乾便又紧张道。
“不过据臣所诊出来的结果,也不能排除,或许是太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尤其是,这个月太子妃的月事来晚了。”
“你说的是真的?”
没等李承乾高兴,张太医便立刻回道:“目前这只是一种推测,太子殿下,若想知道是否真的有了身孕,恐怕,还需再过些日子。”
听了对方这么说,李承乾顿时又不高兴了,他越发觉得这些太医靠不住,母后的病也是这样。
不过,毕竟他自己也不懂,所以也只好道:“那如何才能确认,太子妃是否真的有孕了?”
张太医便道:“一般若是真的有了身孕,那么在每天早上的时候,都有可能会出现有晨吐的情况,吐出黄色的黄胆汁。而若是还伴有出现挑食、食欲不振,头晕、倦怠等,如此,可以确认有了身孕的把握就更大了。”
李承乾立即便转过头去问夭夭,“夭夭,你有没有觉得有这些情况?”
夭夭便看了看屋顶,想了一会回道:“没感觉,其实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不就是呕吐了吗,并非是多么大的事。”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不可能死得掉的。
随后便又对张太医道:“张太医你先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如此……那臣便先行告退了。”说完,张太医很快便颤颤巍巍地退了下去。
李承乾也是一脸责怪地看着夭夭,毕竟,无缘无故呕吐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不用慌!反正有孕不有孕,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关心的是你的身体。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你就发高烧了,你的身子太弱了。”
“……”夭夭不可置否,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张开双手……
李承乾自然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牓子也不看了,紧接着,便让绿篱、秋儿、苒儿她们去吹熄烛火。
翌日……
咳!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张太医的乌鸦嘴说中了,还是什么,接下来夭夭还真的吐了,就在她刷牙的时候。
看到了这个,秋儿跟苒儿自然是高高兴兴去告诉李承乾去了。
当然,夭夭仍然觉得这实在是太早了,毕竟,万一她就是普通的呕吐呢。
因而,却也并不怎么在意,反倒是李承乾,却是比她还着急,立刻就想去召太医,若不是夭夭跟他说,就算是让太医来了也没用,因为这才过了一天,还是再过几天再说吧。如此,李承乾这才冷静了下来。
当然,在监国的时候,思绪却早已飞出了十万八千里远。
寝殿中。
而夭夭却也是在想,难道,她是易孕体质,不然,不可能一发就刚好中的。
然后,坐着坐着,便有觉得有点累了。
果然,这天气,还是回去睡觉更有意思。
醒来后没多久,紧接着,她便又爬回自己的被窝。
随着时间来到十一月,这天气,也是慢慢地变冷。
跟秋儿、苒儿两人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过我真的没事,就是这么干坐着,也没事做,有点想睡觉,到了中午用午膳的时候,你们再叫醒我。”
两人听到她这么说,这才阻止了要喊太医的冲动。
这两人,就是太过于紧张了,她都还没有紧张,而且若是换作彩云,彩云也一定不会紧张,毕竟,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彩云都早已习惯了她这么做了。
侧着躺下,一开始还不容易睡着,不过想着想着,然后,很快便只能听到她平静的呼吸声。
两人如此守着,期间,见夭夭仿佛完全睡着了,也是轻声地喊了喊她。
不过,见夭夭并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反应,似乎是真睡着了,她们也不好叫醒夭夭。
只能是等夭夭睡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到时间,李承乾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回来,虽然有人跟他父皇说,希望他父皇重回太极殿亲政,然而,这些事都暂时比不上夭夭的事。
当然,在这期间,他也未尝没有想过夭夭所说的。
在和平的盛世,的确只有著书这一条路,才是最合适的。
而且,以往他都只能够看到眼前的事物,然而……今日突然一冷静下来,他却是忽然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或许……
这才是夭夭所看到的世界吧。
在上一次的表演中,夭夭多次在节目中使用了华夏、中国这样的字眼,虽说,这些字眼要用也没什么大碍,至少,用起来也比北辰要押韵得多,但之前他一直都不解其义,直到今天,才忽然明白。
当他还在局限于眼前的一点得失的时候,而夭夭的眼里所看到的景色,却已经在千百年以后。
她不知道为何,总能站在一段十分长远的时间段去考虑问题。
此等胸襟,便是他父皇,也不及吧。
夭夭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情最容易出名,能让千百年后,也有人能够记住她的名字,毫无疑问是著书。只要是有价值的书,一定会流传千古,而且,只要大家一提到那本书,就会想到是自己。’
另外,夭夭还说了,‘为了增加名流千古的概率,需要借鉴一下当今流传下来,为人所盛赞的文章、书籍都有哪些,然后去找相关的人才,花钱资助他们,于这太平盛世,成名的方法,最好便是如此了吧。’
别的,李承乾不知道,可如今再回过头来想想,这话却确有几分道理。
而且,这个方法不单单适合她,也同样适合他。
只是……
当千百年过去以后,真的还有人能够记住他吗?
他如今也不太清楚,不过,这倒是给他解开了一道难题,一道说不定,他可以超过别人对他父皇的评价的难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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