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破风呼啸,一箭疾驶飞来。
在天猫女将要被那僧人的铁杖砸中头颅之时,宁缺出箭了,他的箭簇像闪电般自林外疾来,紧依着天猫女的细长秀剑,极其精准的射中了那串黑色念珠。
在翁鸣振响声中,箭簇将念珠射离剑身,把其狠狠的钉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而宁缺的箭尾在颤动,那串黑色念珠也在颤抖。
变化很是突然,众人还在震惊,但天猫女见此,急忙用秀剑挑翻那根将落的铁杖,沉重的铁杖重重的砸在地上,在嗡鸣振响中溅起无数泥雪。
感受到本命念珠被攻击的月轮国僧人,顿生警惕,在敌暗他明的情况下,他当即决定,先解决掉眼前的敌人,可他没想到的是,刚才的飞箭只是前奏,真正的攻击才正要到来。
对宁缺而言,战斗切忌犹豫,而一旦出手就不能留情,一旦是敌人,就必须要马上弄死,这就是宁缺的准则。
是以,在一箭飞出之后,他当即持刀全力疾驶而去,他的身影快如流星,飘忽在林间雪地之上,无数脚印瞬间暴出,而每只脚印便踩出一蓬雪花。
雪花四溅起,天光一缕金灿灿,冰冷的刀身折出刺眼的光芒,在这夺目金光中,一抹刀光微寒,依仗而上,透骨的寒意侵袭僧人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僧人做出了弃杖,疾退之举。
可那刀锋未散,反进,趁机,宁缺破其袖,割其肩,最后冰冷的搁在僧人的咽喉之上。
僧人见此,双手下垂,不敢有丝毫动作,可在看清持刀之人并感受到脖颈上的寒意后,颤抖着身子,急忙说道:“我是月轮国白塔寺僧人,奉曲妮姑姑和晨伽公主之命而来,你不能伤我。”
宁缺闻言,持着刀愈发冰冷的看着眼前这名僧人,本来他还不想贸然杀人,也不理解姜明之前那句“子曰:秃驴都该死”的含义,可在此时,他突然有些理解了,他也觉得秃驴都该死,是以他动了,直接腕部用力,运刀而动,锋利的刀锋刺破皮肤,在这名僧人的脖颈上绕了一圈。
僧人死了,瞪大了眼睛带着难以置信之色倒了下去,而持刀的宁缺抬起手中的刀,不屑的看着倒下的僧人,而后对着刀锋上的鲜艳欲滴的血液,说:“原来你的鲜血…也是红的。”
离二人最近的天猫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死去的僧人,并对着宁缺说道:“钟师兄,你怎么…杀了他。”
酌之华也走了过来,带着担忧说道:“钟师兄,我不是指责你,虽说他欺人太甚,你也是好心相助,但你不该杀了他的。”
宁缺淋着血淋淋的朴刀,转身对着酌之华,淡然的问道:“为何不能杀了他,杀人者人恒杀之,他又有何特殊的。”
“钟师兄,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是月轮国白塔寺之人,乃是奉了曲妮姑姑与公主花痴陆晨迦之命而来,如今死于这里,若见他久久未归,苦寻不到,定会找上门来,”酌之华满是忧虑的看着宁缺:“而到那时…”
“到那时又如何!”姜明牵着宁缺大黑马缓缓走了过来,厚实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音,似乎是也发出疑惑。他放下手中的缰绳,走到宁缺身边,来到僧人的尸体旁,他抬起右手,一道火符随手绘出,疾射到尸体上,尸体遇火则燃,熊熊燃烧。
明亮的火光打在姜明的脸上,宁缺的脸上,也打在天猫女与酌之华的脸上,只不过宁缺似有所悟,而墨池苑的天猫女二人就剩下的震惊与不解了。
对此,姜明背过身去,任凭火焰在这片雪地与林间肆意的燃烧,他看着墨池苑酌之华二人,十分平静的说:“宁缺,你有见过一个月轮国的僧人吗?”
此话一出,彻底明悟的宁缺也动了动身体,背对着火光,也面对着墨池苑二人,带着疑惑道:“什么月轮国的僧人,我一直都在静修,从未看到这附近有什么僧人。”
天猫女震惊了,酌之华震惊了,连不远处围帐后正沐浴的莫山山也震惊了,到了此时,他们哪还不明白姜明与姜明二人的意思。可事已至此,宁缺又是为了救她们而出手杀人的,她们总不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举,是以,酌之华当即下了决定,她转移身子,对着天猫女认真严肃的说道:“天猫女,你记住,我们今日从未见过什么月轮国的僧人,切记,是从未见过,无论任何人问了,都是从未见过。”
“哦!”天猫女有些迷糊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姐,我从未见过什么月轮国僧人。”
“你们也不必忧虑,如果月轮国那曲妮真的逼问,或者因此给你们使绊子,你们可以直接说是宁缺,又或者是我做的。”
姜明知道,有没有证据证明那僧人是否被墨池苑的人所杀,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曲妮心中,那僧人是被谁所杀,她认为是被谁杀,这就够了。因此,他也不准备抹掉全部的痕迹,反而要留下些蛛丝马迹。何况,有此一事,他才好借口与之同行,也好借此为未来事落子布局。
是以,姜明的眼光掠过了酌之华,看向不远处的那方围布:“我倒很想看看白塔那所谓佛门大德接下来的行事做派,到底是不是如同传闻中的那般。”
“不过说起来,现在的佛宗除了岐山之外,其余之人早已变质,很多都该死,无论死谁,对天下而言都算是好事,杀之,无需有负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