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晴大师您说笑了,大师您特立独行,又岂是我这样的弱女子所能猜测?”
“云扬翼你算了吧,堂堂卫尉秘书,也好意思自称弱女子?”刘放晴不以为然。
“放晴大师说笑了,如今卫尉哪里还有什么权势可言,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更不要说我这样的小秘书了。”白衣女子摇摇头,否认了刘放晴的说法。
云天帝朝君主立宪,贵族位格分为九层。
最高层次,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孤家寡人,云天帝朝三十亿臣民名义上的共主,在位天子云潮帝君,云天帝朝议院荣誉议长。
接下来就是三公。
首辅岳正:掌国事,打理朝纲,文职官员最高领袖;
太尉林光:掌军事,兵马大元帅,军方最高领袖;
都院掌院明照邪:都院掌院顾名思义,负责掌管都院事务,这一职务在古代负责监察百官,有段时间也叫做御史。
但是到现代,都院是指议会召开的场所,实际上已经变成议院,都院掌院自然负责议院日常事务管理,名义上是云潮帝君的直属手下。
此三者,乃是云天帝朝最高权位,不可继承。
一旦任职,九族全部暂时退出官方实职岗位,在三公未曾卸任前,均不得担任公职——三公任期不可超过十年。
三公是贵族第二阶位格。
三公之下便是九卿,九卿是上卿位格——也只有九卿,才是上卿。
九卿是指奉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正、宗正、内史、少府。
到了现代,九卿的职能与古代已经大有不同,不过除了卫尉之外,其他八位上卿依然是国之重臣。
卫尉是帝室护卫总掌,维护帝室安危,虽然依然名列九卿,但论起实际影响力,是远不及其他八位上卿了。
除了不可世袭的三公九卿之外,云天帝朝最高位格的贵族不过是下卿。
这其中,包括武道大师、大科学家等以个人能力登顶的人物;也包括一州太守、开国家族的族长等以权势登顶的人物。
刘放晴轻轻用棋子敲打棋盘,这一子始终落不下去。
棋盘上实在没地方适合落下这一子,这局面怎么看怎么要完。
术业有专攻,刘放晴是武道大师不是棋道大师,她下围棋是为了磨练火性,并非真正钻研。
在长考了半刻钟以后,刘放晴把棋子往棋盒里一丢。
“你赢了,说吧,卫尉云大人那里,到底有什么事需要配合?”
说着,刘放晴信手一拂,棋盘上的棋子如长龙出水,分为黑白二色,自动投入棋盒之中。
云扬翼眼角微微一抽。
无论看过多少次,这一幕依然让她心中震撼。
金钱当然很重要,但比起权势来,金钱就缺了几分底气;
权势可以驱策万民,但比起这等超出凡人极限的力量来说,又有许多虚浮——权势这玩意依托于制度,你坐在那个位置上才有,下台了就什么都没有。
只有武道大师的力量完全归于自身,掌握自己的命运,外力难以撼动。
古代的武道大师号称陆地神仙,笑傲王侯,就算帝君至尊,也要给予必要的尊重。
就算以现代科技发达程度,在人口稠密的城市里,想要围杀一位武道大师,依然要付出极大代价。
到如今这个年代,社会发展带来生活条件大幅改善,能让更多人有条件练武,人口更是呈现指数增加,武道大师也变得多了起来——可即使如此,武道大师地位依然是超乎凡人之上,就连她这种权势人物,在刘放晴面前也得低头。
“卫尉大人的意思是,请您安排高寒助教依照这个名单挑战过去,我们会一只拍摄队伍随行拍摄——至于后期宣传也请交给我们。”云扬翼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哼,要你们帮忙是千难万难,找我帮忙倒是来得很勤快。”刘放晴不满的说,但手上还是把这张纸接了过来。
“放晴大师,我们不像您这样孤云野鹤,做什么事都要有程序。而且这些年,我们为您提供的各种支持也不算少,光是各种财物就超过两个亿。”云扬翼小声提醒道。
想在白玉京这种敏感区域立足,哪怕是武道大师也需要站队。
或者说,正因为是武道大师,才必须有明确的立场,不然谁也不放心一位定时炸弹呆在白玉京。
刘放晴之所以答应玄黄学院聘请,成为武院总顾问,就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她和玄黄学院都算是一派。
部分传统政府官员与世家代表的保皇派;军方代表的中立派;在近二十年中崛起、并高速发展壮大的中小商业者所代表的民主派,是云天帝朝的三大政治派系。
这三大派系也不是一成不变。
在十几年前,大部分政府官员和世家代表还哭着喊着要打破腐朽传统、进一步削弱皇室权力并加强民主建设;
但随着中小商业者势力壮大,威胁到这帮人的势力范围,这群反对皇室集权的急先锋,立马就变成了传统派和保皇派——维持传统的口号喊得比谁都响亮。
“光大武馆是海连舟名下产业的武力支撑核心,如今海连舟正在争取第十一个都院民议席位,如果能打压下光大武馆的风头,对我们阻止连舟集团参入政治势力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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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光大武馆。
光大武馆是一座综合性武馆,里面的武道教习都是高价聘请而来,并不是某一家流派的流派武馆。
光大武馆名称由来是‘光大武道,打破门户之见’的意思。
光大武馆高寒挑战的第三十一家武馆,也是白玉京东灵城区域内,规模最大的一家武馆。
两家弟子各十人,分坐在武道场两边的长椅上,抓新闻的记者和负责摄影的摄影师把器材架在武道场周围不同位置,务必使得拍摄无死角。
如今的高寒,已经不算是无名之辈。
刘放晴直截了当的放出话来,说要让高寒代表放晴馆,挑战白玉京武馆学校、积累武道经验,向年底举行的全国青年武者大会冠军冲刺。
在这种情况下,拒绝高寒挑战就不是拒绝武道交流的事情了,不用放晴馆出面,急着抓新闻的记者,就能把光大武馆喷成怯战的胆小鬼。
“高助教,最近久仰您的大名。”一名与高寒身高相若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站在高寒对面,客气的说道。
这位武者是光大武馆的一级教练姚本元,今日就由他来代表光大武馆出战。
这一个多月以来,高寒挑战了许多武馆,在中级武者层次中未曾一败——这等战绩,在真正的高级武者眼中其实也不过如此,但是如果加上高寒的年龄,以及放晴馆出身,那就不可等闲视之了。
“不敢说什么大名,都是大家客气而已。”高寒拱了拱手,说道。
“高助教您谦虚了,今日一战,还得请您手下留情。”
如果放在以往,若是有人说高寒这个岁数的毛头小子,能击败像他这样气血凝练接近大成的武者,姚本元第一个不信。
不过,这段日子以来,败在高寒手下的那些武者中间,很是有几个著名武者,武道水平也不见得比他差到哪里去,光大武馆馆主亲自打电话求证,证明这位年轻武者一位真正的强者。
所以,哪怕是高寒压根没有气血充盈的外表体征,姚本元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高助教,来者是客,您先请——”姚本元客套道。
“恭敬不如从命。”高寒答应下来。
高寒向前直入中宫,一拳击出!
“放晴馆的年轻武者高寒一反常态,主动从正面发起攻击!”
场外记者解说的语速如连珠炮一般,若是他出手也有这等速度,最起码也是中级武者起步——还得是高段位的那种。
“武者高寒向来以变化无穷的高妙武技著称,是什么让他这次选择正面攻击?”
“根据前几场与高寒交手的武者表述,这位年轻武者的身体基础还没有达到资深中级武者水平,硬碰硬应该占不到便宜。”
姚本元也是如此认为。
所以他先是左手横拦——拦江索;紧接着右手翻掌直劈——跨虎刀!
他双手一横一竖、一守一攻,硬碰硬和高寒抢夺中路。
若是比起身法灵活,招式变幻,姚本元没有把握压过高寒,可要是比起谁的力气大、拳头硬,根据得来的情报,高寒应该还不是他的对手。
狭路相逢,力大者胜!
直拳对横拦,两只胳膊眼看就要碰到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高寒的上臂不动、小臂下沉、翻转、就好像双节棍前半截般画出一个圈子,避开姚本元的‘拦江索’,用拳背指节重重击打在姚本元肩窝窝。
高寒的肘关节宛如不存在角度限制。
这一拳角度突兀,转环的速度更是快得让姚本元都看不清,力道如同锥子,带着一种奇异的震荡之力,深深打入姚本元的肩关节——‘卡啦’一声,硬生生把姚本元的肩关节打到脱臼。
“嘶——”剧痛让姚本元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临危不乱,强行催动气血一荡,把前进之势转为横移,连续退开三步,与高寒拉开安全距离。
才发现高寒站在原地,并未追击过来。
姚本元一条手臂软软下垂,他望着几步外的高寒,不得不苦笑道:“高助教这一拳真是神来之笔,这场比试,我输了。”
说完,他用右手扶住自己的左臂猛地向上一推,只听待‘嘎啦’一声,给自己接上了脱臼的肩膀。
这些人到中年的资深武者,每一位都不是等闲之辈,只是可惜遇上了高寒。
“您不过是一时大意而已。”高寒谦和的说。
“输了就是输了,高助教拳法灵动如神,我不是对手,不过光大武馆中胜过我的中级武者还有两位,高助教如果体力消耗不大的话,希望能给他们一个请益的机会。”
姚本元诚恳的说道。
自己输的实在太快,虽然的确也有几分大意的因素在,但硬舔着一张脸不认输也不是办法。
脱臼虽然不是重伤,但对关节依然有些损害,自己强行继续打下去,一来显得不要脸,二来也会加重伤势,反败为胜的机会也不大,倒不如痛快认输,换一个人上场挽回光大武馆的面子。
正因为自己输得太快,所以不存在用车轮战,消耗对方体力的嫌疑,换人上场也能说得过去。
高寒打得是武道交流切磋的牌子,而不是上门踢馆,不好拒绝这种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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