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高寒进入电梯,从房间门口偷偷伸出脑袋,盯着高寒身影的几个女孩才缩回小脑袋,长出了一口气。
“呼——吓死我了,这人太可怕了,连我们的无敌梅,都被人家像抓小鸡一样抓住了。”红发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洪柯你个傻瓜,你告诉他我家武馆是灵心武馆干嘛?”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件事,薛小梅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梅,不是你说的,如果打不过人家,就要赶紧搬出靠山来把对方吓住吗?”
“那也得吓得住人家才行啊!你看那人像是被吓住的样子吗?他要去我家踢馆了你知道吗!”薛小梅一脸晦气的蹲到地上,用手指头在地板上画圆圈。
对方武道高深莫测,又说过三天后要上门踢馆,自己肯定得打电话回家报信。
可是老爹老娘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自己该怎么说?
说这是自己给家里招来的麻烦?
那不是找打吗?
“啊,你爸爸不是高级武者吗?怕他什么。”洪柯安慰道。
“就是就是,他这么年轻,不可能是伯父的对手。”青发女孩帮腔道。
“就是他这么年轻我才怕啊!人家没长辈的吗?他都这么厉害了,家里长辈还不得是武道大师啊?”薛小梅蹲在地上咕哝着说。
“还很帅!”蓝发女孩没听清楚薛小梅的咕哝,补充了一句。
“少在这里发花痴,没看见小梅都要烦死了?”
“就是,人家正牌妻子在那边,你在这里发花痴?”
“对了,我们去拍拍马屁,让大嫂吹两下枕头风?”有人出了一个主意。
“对哦,大女子能屈能伸——看我的!”红发女孩自告奋勇,朝冷眼旁观的张玉鸥走去。
她走到张玉鸥面前,毫不犹豫躬身、屈膝、跪倒、磕头,然后抬起上半身,一把抱住张玉鸥的大腿,高呼一声:“姐——姐——————你听我说!”
这一声‘姐姐’,先是用第三声起调,然后转为平声,最后再转为第四声拉出一个长音,当真是婉转曲折,接着“你听我说!”这四个字,吐字果断清晰,大有戏剧唱腔的意思。
接着,她抱着张玉鸥的大腿,真的唱了起来:“五姐妹原本住在小城边,家里有房又有田,生活乐无边—————为了姐妹情意重,想要独占宿舍房,冒犯姐姐和大哥,姐——姐——,原谅小妹们则个!”
这一段即编即唱情绪饱满、声音高亢激越、外加极不要脸,当真具给人极大的精神冲击。
张玉鸥除了感叹‘城里人真会玩’之外,还能怎么办?
“姐姐,让大哥不要去小梅家踢馆好吗?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张太后您老人家的。”红发女孩追加一发精神打击,击沉了见识不广的张玉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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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回到放晴武馆,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
放晴武馆就在放晴园边上,可以说前面是武馆,后面是放晴园。
只是放晴园占地面积太大,放晴武馆比起放晴园来,倒像是一个公园边上的门面房似的。
“高助教,您来了。”几名学员看到高寒走了进来,纷纷施礼。
高寒点头算是回礼,脚下不停向里面走去。
穿过一条长廊,来到内院的一间练习室,早有五个人在里面练习。
四个人在两两交手切磋,还有一位带着眼镜、面目老成的武者没有对手,独自在一边击打沙袋。
“高助教,你来的正好,今天你教我们什么?”见高寒进来,众人纷纷停手,向高寒行礼之后,问道。
“今天我模仿第九种军用格斗术来和大家交手。”高寒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先去换一套武道服。”
“高助教也真是辛苦了,每天都要学一套不同的军用格斗术,还得用来和我们交手。”带着眼镜打沙袋的武者感叹道。
“米学子,您怎么知道高助教是现学的军用格斗术?”一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猿臂蜂腰的男子问道。
这名男子是刘放晴第三名弟子马书,被刘放晴叫来给三位玄黄大学学子当陪练。
马书当然知道高寒每天现学现卖,不过高寒出手动作流畅之极,连他这个知情人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这几位玄黄学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从第一套到第十一套军用格斗术运动模型套用的是莫拉——李德公式,其中对人体发力采用多自由度的李德人体模型为计算基础。
高助教武道水平很高,但是他的数学好像不太好,不能即时应用数学模型来计算出手角度,所以显得不伦不类,可以看出是强行模仿出来的。”米朝圣用食指和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说。
这位米朝圣,就是玄黄大学选修武道课学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位,单以抟气成就而论,已经达到‘气血如汞、涌动如潮’的地步。
不过论起格斗技巧嘛——米学子表示自己学武抟气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擅长打架,这次出战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
以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对付初级武者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对付中级武者,哪怕是中级低段、抟气未成的武者也有点悬。
不过他也有不少优点。
他记忆力特别好,几乎接近过目不忘——这一点在玄黄大学的学子中不算太稀奇,能考进来的学子记忆力都不错,只是程度有些差别而已。
但另外一点就很关键了——这位米朝圣学子身体记忆力也特别好,只要是练过的动作,哪怕是当时慢慢摆出来的动作,他都能用身体记忆下来,下次施展就像是已经练过千百遍一样。
按理说,这等资质乃是学武的奇才,这位若是肯早下功夫,说不定都快踏入高级武者境界了。
可人家志不在此,人家学武,是为了活跃气血、增进大脑思维活性、提高学习效率来着。
要不是为了玄黄大学的荣誉,这位老兄根本不可能挺身而出。
而高寒主要陪练的对象,就是这一位。
“准备好了吗?米学子,我们还是从慢到快,一招一招拆招?”高寒走更衣室里走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粗布武道服,问道。
“嗯,今天还是得麻烦高助教。”米朝圣行了一礼,一不小心,眼镜差点掉下来。
用了半天时间,高寒把第九种军用格斗术一招一招拆开来,和米朝圣慢慢喂招——说句实话,人家学的可比高寒快多了。
按理说,这种水磨功夫好像谁来教都行,只要能掌握第九种军用格斗术就行,但其实不是这样。
武者在高速出手时,人体的运动模式与正常情况相比,其实是不一样的。
就好像另一个宇宙中太极拳高手独自练习时,一套拳法可以说真有如行云流水、浑身贯通一气,气势不凡。
但实际上,这看起来简单的太极拳,牵涉到无数肌肉关节协调运作,只有在慢悠悠打拳的时候,才能显得如此悠然流畅。
如果把这动作加快十倍,没有任何一位太极拳大师依然保持这种全身协调流畅的发力状态——但是在拳击和散打格斗中,职业拳手猝然出手一击,拳头的速度只有比太极拳表演的十倍更快。
尤其是轻量级拳手,他们出拳的速度完全可以快到肉眼看不清的地步。
这就是传武高手很难对抗职业拳手的原因——两边的战斗状态根本就不再一个时间节奏上。
反过来也是如此,想在低速状态下、完全复制出高速出手的人体运动形态,并不是谁都可以办到。
除了对身体内外全部掌控到极精微境界的武道大师,就只有高寒这种变态、才能做到连心跳速度都成比例的复制下来。
也只有像高寒这样喂招,才能让这位武道奇才米朝圣,记住军中格斗术的各种套路和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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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是高寒工作时间;晚上,则是高寒的学习时间。
“豹形拳有四个源头,最主要的当然是老爹的虎形拳;其二则是莫师叔的云霞领域;其三是灵心流的猫形拳;其四,是月影门的残月观想法和影月桩法。”
刘放晴娓娓道来,毫不藏私。
实际上,她也没什么私好藏。
刘放晴踏入大师境界已经快有二十多年了,这些年来,她一直想把豹形拳完善成为一脉传承。
可是她修成武道大师,是建立在向真馆虎形修炼出来的精纯气血基础上——只是她是女子之身,阳刚之意不足,无法通过向真馆虎形突破大师境界。
最后刘放晴不得不另辟蹊径,结合月影门的残月观想法,创出暗影九态桩功,硬生生消磨掉了向真馆虎形的炽烈之气,转至刚至烈为阴柔凌厉,才能顺利进阶大师境界。
但是,消磨掉炽烈之气的虎形,却已经不再是虎形了,就算结合其他种种秘技,也只能形成现在的豹形拳。
刘放晴想要从头开始,从凝练气血的抟气桩功入手,直接凝练出适合豹形拳、阴柔而凌厉的气血——只有这样,才能说豹形拳是完整的传承,而不是嫁接来的虎形拳分支。
但是这种路子,与她当年把虎形气血练到进无可进、几乎半步走火入魔,然后才‘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消去气血中炽烈之气的路子完全不同,想要完善起来并不容易。
所以直到如今,豹形拳其实都还不算一个完整的武道体系。
高寒听着大师姐各种讲解,有一个名词引起他的注意。
“灵心流的猫形拳?”
“怎么了?”刘放晴问道。
“今天我送小鸥去报道,入住女生宿舍的时候——”高寒把今天和张玉鸥寝室同学发生的矛盾说了一番。
“你要去踢馆?”刘放晴眼睛放光。
“嗯,你等等,我去拿个东西。”刘放晴转身离开。
她很快就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放在高寒面前,亲手摊开。
上面密密麻麻,一条条记得全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流派某某人,携弟子几名,挑战老娘门下某某并败之,让老娘心情不快,特此记录,日后当有回报。
其中有一些记录被黑笔划掉,还有四条被红笔划掉,也不知道两种颜色有什么区别。
“这是来放晴武馆提出过切磋要求的武馆、武校和武道培训班名单,你既然要踢馆、干脆就全踢过去好了——要不是武道大师不好以大欺小,我早就想去揍他们了!”
“不过这灵心武馆和这两家门派,你下手的时候要留些情面。”
刘放晴指了几个名字,高寒一看,除了灵心武馆之外,就是清月门、影月门两个门派。
“当年九师弟帮我到这些传承的手段不太光明,被她们打上门来我也无话可说,你对这几家下手别太狠。”
高寒默默点头——合着向真馆真的不是什么好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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