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跟张老头站在独眼男病床前,看着独眼男被医生抬走。
他们相互对视着。
“我很难过。”张老头垂头丧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是一位好人,我想帮他将眼睛长出来,可是在第十二针的时候,我犹豫了,寻找不到位置,我就胡乱下针,没有用心对待,我好后悔。”
如果精神病人自责,他们不会隐藏在心里。
而是直白的情绪化表现出来。
开心就开心。
难过就难过。
一目了然,不会埋藏在心里。
林凡搂着张老头,轻拍他的后背,安慰着,“不用难过,我们睡觉吧。”
“嗯,有点瞌睡。”张老头揉着眼睛,被林凡安慰一下,他就没那么难过了,睡意也袭来,想要睡觉觉,半夜醒来还是太勉强自己了。
“睡觉!”
“睡觉!”
他们躺在病床上,盖好辈子,撇着头,目光对视,相互微笑。
“晚安!”
两人闭上眼睛,进入到梦乡里。
夜静悄悄的。
张红民大气不敢喘一口,他害怕这两位已经入睡的精神病人,虽然知道他们是好人,可终究还是精神病。
医院抢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
神圣的医生们散发着圣光在抢救室内抢救着独眼男,哪怕夜已经深了,别人都已经入睡,可他们不会入睡,将眼前这位患者抢救过来,比睡觉都要重要。
三月四号!
清晨!
外面下着小雨!
乌云飘荡在空中,温度偏冷,略显潮湿。
林凡跟张老头醒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气,睡的好舒服。
两人对视着,露出灿烂的笑容。
“早安!”
简单的交流,却包含着他们孤独的友谊。
别人都将他们当成精神病,可他们却将对方当做最好的朋友。
独眼男早就已经醒了,凌晨的时候在抢救室内,一群医生抢救他,各方面特征都很稳定,让医生们感觉头疼的就是独眼男的脑电波情况不太好。
这让抢救林凡无数次的主任遇到了难题。
经验如此丰富的我,竟然不明白这独眼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就是不醒,他的大脑到底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独眼男自己争气,努力的睁开眼,平淡道:
“我没事。”
独眼男醒来的那一刻,一夜都未睡,就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他陷入思考,自己为何非要跟精神病杠下去。
我是杠精吗?
明显不是。
被扎两次还不吸取教训,非要来第三次。
那小子带铁丝回来的目的就是给他通电,幸好自己是强者,能够承受电流,否则昨晚他从抢救室出来,应该进停尸房。
然后特殊部门的同事会在百忙中到殡仪馆,给他献上一束花,然后相约接下来的活动,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我们去唱K吧。
唱一首:祝你一路顺风。
张老头来到独眼男身边,歉意道:“真对不起,昨晚是我失误,我真不是有意的,其实我该诉你,本来是能成功的,就是第十二针的时候,我忘记扎哪里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帮到你。”
“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就跟他一样,一直都很相信我。”
张老头神情很真诚,已经深刻明白自己的错误,他希望对方能够相信他最后一次。
听到这番话。
独眼男慢慢的撇过头,波澜不惊的眼神跟张老头相互对视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无法从眼神里看到一丝情感。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他不想说一句话。
但意思很明确。
请你立马从我面前消失,别特么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怕忍不住打爆你这龟孙的脑袋。
想我身为特殊部门的领导,延海市强者之一,在你手里栽了三次,你足以自豪。
可你竟然还想来。
是不是想搞死我,你才开心啊。
林凡站在张老头身边,看着独眼男,真诚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认为你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独眼男静静的看着两人。
随后从床上爬起来,他暂时性瘫痪的腿已经好了,就是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用医生的话来说,本来是想给你开颅的,刚将你头发剃掉,你就醒了,这是万幸,如果你在开颅手术中醒来,那就尴尬了。
他从林凡两人身边路过,打开窗户,外面下着灰蒙蒙的雨,深吸一口冷气,手脚灵活的爬到窗户上,抓着窗边,面无表情的回头道:
“算你们狠,再见。”
“不……永远不见。”
话音刚落。
独眼男一跃而起,直接从跳了下去。
正如他所说的,再相信你们一次,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现在,我满足你们。
也是我自己的错,明知你们是精神病,竟然还想深入了解你们,这是我自找的。
“啊!”
站在门口的护士看到独眼男跳楼,瘫坐在地,表情逐渐变的惶恐,脸色惨白,撕心裂肺的喊道。
“医生……”
“患者跳楼自杀了。”
林凡跟张老头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挥着手。
独眼男落地,缓缓起身,抬头看向十二楼的窗户,看到林凡他们两人,便伸出手指,晃动着,就好像是在说。
算你们有种,我认栽。
随后拿出手机发着信息,消失在灰蒙的小雨天气中。
青山精神病院。
郝院长看着刚刚收到的信息。
独眼男:算你狠!
郝院长喝着枸杞红枣茶,挠着脑袋。
莫名其妙。
算了,还是多喝点这些补身体的茶,养养身体,没有666病房的患者,真是轻松的日子。
病房内。
林凡跟张老头对视着,他们有些难过。
“他没有跟我们说再见。”
“所以,他没有将我们当成朋友。”
“原来我们一直都是独自两人。”
“喝雪碧吧。”
“我想喝可乐。”
他们坐在床边,晃着脚,喝着可乐跟雪碧,却因为味道不对,而皱着眉头,强行喝下去。
医生们听到惊叫声急忙赶来,看到独眼龙消失不见,询问震惊不已的张红民,人到底去哪里了。
跳楼了。
可是楼下没有尸体。
李副院长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差点破口大骂,竟然会有人跑单。
人是从精神病院接过来的,直接一个电话呼过去。
“郝老哥,从你们精神病院送来的独眼龙被我们治好后,就跑路消失了,你看这药费什么时候跟我们结算一下?你也知道,我们医院有点难,希望你能理解啊。”
虽说李副院长屏蔽了郝院长的朋友圈,但电话里,还是很客气的。
毕竟要恰饭嘛。
该演还是要演的。
郝院长:“不认识,打错了。”
嘟嘟嘟嘟……
忙音!
“草泥马!”李副院长对着电话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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