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大吃一惊,腾身而起,飞起一脚将方根生踢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狄仁杰“哎哟”一声坐倒在地,曾泰和何云抢上前去扶起了他。
此时李元芳剑已出鞘,抵住了方根生的咽喉。
狄仁杰赶忙叫道:“元芳,手下留情!他是个疯子!”
李元芳收起了宝剑。
只见方根生已在这一撞之下昏厥过去。
狄仁杰走了过来,蹲下身,抓起方根生的手腕把了把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此人肯定是见到了杀人凶手,才被吓成如此模样。”
李元芳和曾泰猛吃一惊:“他见过凶手?”
狄仁杰点了点头,指指桌上的那个蓝布包袱道:“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个蓝布包袱就是疯汉之物。他叫方根生,江南人。”
曾泰和李元芳对视了一眼,奇怪地问道:“何以见得?”
狄仁杰说道:“包袱中的身份牒上写得明白:‘方根生,江南东道人氏。’刚刚我们两人话时,你们难道没有听出,此人带着浓重的江南口音吗?”
曾泰一拍额头:“对,对。学生愚钝!”
李元芳道:“可,恩师,您说他见过凶手,因此被吓成疯癫,这好像有些匪夷所思吧?”
狄仁杰道:“哦?为什么?”
李元芳道:“第一,如果我是凶手,被人发现了踪迹,我一定会杀人灭口,岂能容这疯汉活到现在?第二,看此人形貌言语,是个不折不扣的失心疯子,恐怕不会是被吓出来的吧。”
王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元芳问道:“敬旸,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王莽看了看狄仁杰,狄仁杰也笑了出来。
曾泰和李元芳顿时摸不着头脑了。
王莽说道:“元芳兄,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方根生为什么没有被灭口,这是因为凶手故意要让我们见到他。”
“这、这怎么可能?”
李元芳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狄仁杰拍了拍李元芳肩膀:“敬旸说的对,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就让我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吧,如果方根生是一个天生的疯子,出门前怎么会将包袱中的衣物叠得如此平整,又怎么会想到带上身份牒?”
李元芳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王莽说道:“这一切都说明,这个方根生本来是一个正常人。昨晚大雨,他跑到恩济庄借宿,不想,正好看到了凶手大开杀戒,斩人头颅,因而,惊恐之下,心智丧失,以致倒生昏乱。”
李元芳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狄仁杰说道:“刚才我给他号了号脉,三脉冲突离乱,这种脉象在《脉经》之中被称做‘气迷心’,也叫‘痰迷心窍’,是假疯。”
曾泰问道:“您的意思是,他的疯症能治?”
王莽点点头:“当然能治好!你忘了我给你说过的大人的名号了吗?”
李元芳好奇地问道:“什么?”
“狄三针!”
王莽认真地说道。
曾泰和狄仁杰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快,狄仁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针盒,拿出一枚银针,淡然一笑:“也许,今天夜里,我们就能知道凶手的真面目了。”
夜。
一道道闪电在山顶亮起,雷声滚滚而过,雨越下越大。
狄仁杰住处厢房里,方根生静静地躺在炕上,头顶和胸前插满了银针,一名衙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打盹。
正房内,大雨敲击着窗棂,闪电在窗纸上频频划过,滚滚的雷声似乎为这个山村带来不祥的预兆。
狄仁杰、王莽、李元芳、曾泰、何云围坐在方桌旁。
曾泰跌足长叹道:“短短几天之内,永昌县境内竟连发血案,学生这京县县令怕是做到头儿了!”
狄仁杰菀尔一笑:“发案不怕,只要能破案,你这官就还能往上升!”
曾泰摇了摇头:“这几件案子蹊跷诡异,几日调查下来,竟毫无端倪,连恩师出马尚且如此,就不要学生了。我看,要破此案难上加难!”
狄仁杰问道:“为什么?”
曾泰说道:“不知怎么回事,学生觉得此案扑朔迷离,好像是冥冥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配着。”
李元芳抬起头,似乎想什么,可又咽了回去。
王莽看了一眼李元芳:“元芳兄,你想说什么?”
李元芳叹了口气:“我与曾兄有同样的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莽皱了皱眉:“我知道元芳兄你想说什么,不过从今日勘察现场的情形来看,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哦?”
狄仁杰抬起了头来:“敬旸,你想到了什么?”
王莽说道:“凶手为什么要把百年前江小郎的身份文牒放在凶案现场?为什么要斩去他们的左臂和头颅,而这一幕恰恰和几十年前江家庄发生的凶案如此相似?”
李元芳皱了皱眉:“敬旸,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莽微微一笑:“你们没有发现吗?这一幕幕都是要让我们相信一件事。”
“什么事情?”
曾泰问道。
狄仁杰听完王莽的一番话后若有所思。
王莽冷笑一声:“那就是要我们相信有鬼,这一切都是鬼做的。”
李元芳问道:“可是今日勘察现场的情形,敬旸你也看见了,这又如何解释呢?”
王莽笑了笑:“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曾泰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王莽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不灵了?”
李元芳疑惑道。
狄仁杰若有所思,看了看何云,问道:“你怎么看?”
何云沉吟片刻,说道:“卑职不敢妄言,只是前隋骁果军的专用蹄铁和汗血宝马,却不能用常理来解释。虽然爵爷说宝马没有绝种,但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爵爷的话,爵爷说前隋骁果军的专用蹄铁是被人仿造的,这一点也很难得到证实!”
狄仁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