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路过中街时,被热闹非凡的街市吸引,摆小摊儿的、卖小吃的、算命的、还有打把式卖艺的…由于时间尚早,众人一合计,逛逛再去不迟。
人各有好,看耍猴的和卖艺的吸引人最多,赵天不爱热闹,独自一人闲逛。
墙角边处,一排摇卦抽贴最南头,孤零零一老头坐两块砖头,稀松松几根白须,闭着双眼养神,面前一张破牛皮纸,上面摆着些象棋子。
玩押残局一下子吸引了赵天的目光,后世赵天是象棋能手,酷爱钻研棋谱,便走过去蹲下来研究。
觉察到对面有人,老头只是睁开眼睛,“二十文一谱,不玩勿扰!”说完又合上眼。
赵天笑了,暗道摆这样的棋谱有多少局你输多少局,象棋谱以前自己没一千也有八百,这老头若是柔和点的性子也就罢了,偏偏一副清高迂腐的臭豆腐模样,不赢你蠃谁?
赵天掏出二十文,“我赌了,选红。”
老头睁开眼,没多话,直接一句:“走棋!”
赵天几乎没加思索,十几连步,最后一步小卒拱心,制帅,胜利。
老头这才抬眼看了下赵天,“小娃娃,不错,还赌吗?”
“赌!”赵天由袖口掏出一叠小额大明宝钞,最下面两张郝然是银票,“老先生你尽管摆便是,有钱!”
大明初期官面上禁止民间流通金银只用铜钱或大明宝钞,但中后期以后商业已经起步,经商往来繁多,宝钞根本不够流通,民间商号、钱庄等开始流通银票,只是小民小户极少触及。
有银票亮出来,老者看出赵天富家子的身份,“还是二十文一局,免得说我欺你小娃娃!”
赵天暗道这老头人品还不错,但还是说道,“太小了没意思,半贯吧!”
半贯就是五百个铜钱,相当于半两银子。老头又抬眼看了看赵天,“小娃娃人不大,口气不小,这般年纪出手就这般阔绰,你父母没有教养你吗?”
这老头摆着长者的身份,大有教育人之势。
“你又不是我爹,快快摆棋便是!”赵天最看不惯臭豆腐这种人,也懒的辩解。
“看你是读书人打扮,进城赶考的吧?小小年纪脾气也这般急燥!也好,待我赢光你盘缠,看你如何向家里交待?”
“等你蠃了我再说吧…”
第一局能羸是侥幸,第二局再蠃,老头算是开始认可了赵天象棋的天份。哪知第三局第四局…老头一连输了十二局,额头上的汗再也不是点点滴滴,开始成河~
“下注啊,赶紧的!”连蠃十二局,赵天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摆出的模样自己都觉得欠揍,看不出半点急燥,甚至中间还买了根旁边小摊儿的一串糖葫芦,嘴里嚼的吧唧吧唧之响~
老头摸索了身上半天没动静,赵天笑了,“不说蠃光我了?你光了吧~”
老头似乎是下决心般,咬牙掏出一锭银元宝,“这是我最后的十两盘缠,一局十两,不赌棋谱,你我对上一局如何?”
“呵呵,这个可以有~”
对局时,赵天表面照样稀稀松松,暗里却集中注意力放慢了速度,每走一步棋都要先预算出三步,下的比较保守。
老头则不然,开局由当头炮伊始,步步紧攻,一度杀的赵天处处回防没有招架之力。
良久,“老先生可不要悔棋!”棋局上不能占便宜,便攻心为上,扰乱他的心神~赵天的心思,蔫坏!
果然,老头开始心绪不宁,感觉是不是哪里忽露了什么,不断的四处检查,走棋速度明显变慢。
赵天寻得机会故意卖一破绽,老头见缝就钻~
一炮换双马,连带破士~
赵天又笑了,“还有必要继续吗?”
老头急了,这可是他最后的盘缠,双眼泛红,不舍的递过银子,“再赌一局如何?刚才这局你扰我心神,下局必定蠃你!”
“这个,当然可以,只是你~嘿嘿!”赵天是心软的人,但不该软的时候绝不软。
老者伸手从背后拿出包袱,拽出件崭新的丝绸上衣来,“可顶?”
赵天摇了摇头。
老者伸手又往里摸,摸出一方砚台,极大的不舍般:“这是老夫的家传,虽不是古物,但已跟随我多年~”
一方砚台能值多少钱?赵天刚要拒绝,但眼尖看到了包袱里刚才露出的一角,那是官帽的后翅,虽没看清,但那绝对是官帽上才有的东西。
原来这老家伙居然是个官儿,在这扮猪吃虎,害得小爷我差点着道。赵天回道:“这个~可以有,算顶十两银子吧!”
不过该蠃还是得蠃,这老头虽然棋道高明,但早已乱了心神,赵天乘胜追击,又蠃了!
“砚台我收走,等你有钱了可再战,但现在不能陪你~我有事先走,告辞!”
留下干瞪眼儿的老头,眼珠子连急再气几乎落地~
什么破砚台让老头这般心疼?转过角来赵天才拿出砚台细瞧,极为普通,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翻过来,砚台底四个大字--定兴客哲!
“定兴?原来保定府人!不过客哲又是谁?没听说过,估计是他爹爹、爷爷或先人吧!”不认识,先装起来再说。
几人赶到院学时,门口人挺多,但没人进去。赵天等人急忙打听:“怎回事啊?”
“新来的吧?不知道也正常,今年的院试主考官换人了?卢知府病了!”
“知府大人病了?那谁主考?”
“嘿嘿,新上任的通判大人呗!只是听说按官文通判大人前日就应到了永平府,不知为何一直没露面。”
赵天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可知这新上任的通判大人是?”
“府衙公文上有啊,姓客名路安!”
赵天暗道不妙,怕什么来什么!
那人又道:“再告诉你的小秘密,这新上任的客大人来头可不小,乃是皇宫奉圣夫人客氏的族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