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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迪穿过晨风抵达杨浦五角场。
越过总会繁忙的五角大转盘,从政民路转到武东路。
走过繁忙,来到富有生活气息的小路。
正好是早餐点。
找了个马路牙子边边停下车,方年买了几屉小笼包,两杯豆浆。
不多时,吴伏城快步从上财走出来。
同往常一样,两人走在上财的校园里,呼呼哈哈的吃着热乎的小笼包,目光四处梭巡。
“刚送完陆总?”
“嗯。”
“咦~这是往哪看呢,别不是打算跟那边的学妹们一起晨跑吧?”
“也不是不可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你就这么不掩饰的吗?现在我可是跟陆总说得上话了!”
“谢了,在感情方面我可真是坦荡得相当于透明,我夫人知道我是什么人。”
“略有耳闻,越熟悉越钦佩你!”
“打住,咱不兴这套恭维话。”
“……”
吃完小笼包,方年跟吴伏城也在大球场边上找了个地方靠着。
不等吴伏城发问,方年主动说了来意:“吴老哥,我给你找了点事情。”
“方总吩咐。”吴伏城连忙道。
方年目光虚虚的望向远处,平静道:“这段时间基本没事,我寻思你再把社团的事务拿起来;
资源整合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简单;
前沿社团是个大项目,也是块不错的试验田,正好你也是申城前沿校园俱乐部负责人,也算是本行事务。”
闻言,吴伏城想了想,道:“其实九月份我进行了一些小规模的实验,但我不知道前沿具体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方年反问。
吴伏城有自知之明,冷静道:“知道一些,但我想应该距离方总的目标有很大差距。”
“说说看?”方年莞尔一笑。
吴伏城稍作整理:“之前方总对前沿社团的定位是‘因地制宜’,也就是说,方总希望前沿社团能根据各个学校最鲜明的特色发展优秀学生成为成员;
随着社团覆盖的学校数量增多到现在的365个,几乎不存在独特的鲜明特色;
不过根本上不影响‘因地制宜’;
前沿社团的目的是为前沿实习部提前在本科阶段培养人才,而且是综合类,所以我想应该让社团更加倾向于人才后备队伍发展;
让各个社团的会长找出各自学校的优势,加以引导……”
听吴伏城说完,方年摇了摇头:“放在申城一地,基本正确。”
吴伏城一惊,继而恍然大悟:“抱歉,我的思路还是没打开。”
方年晃晃手:“这个慢慢来没关系的,不是谁生来就会,能站在全局角度思考问题。”
方年没再打哑谜,而是开诚布公:“你说的有一点是对的,前沿社团要做的是培养人才。”
“无论前沿社团是否走精英路线,每个学校的成员一届都不可能会低过100人,全国365个社团每年就是36500人,以前沿的薪酬待遇,吸引15%的人加入能做到吧,这一年就多少人了?”
吴伏城:“嗯……”
还没等他心算出来,方年便说出了准确数字:“5475人。”
“加上必要的社招,用不了五年就会到一个极限,毕竟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是无限招人的。”
吴伏城逐渐跟上了方年的思路:“也就是说,最低限度的人才供应也会很快超过前沿的承受能力。”
“对。”方年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你听过当康公益基金吗?”
闻言,吴伏城脑子里闪过一些念头,但抓不住。
见状,方年笑了笑:“当康公益基金正在试点建立一家家公益教育集团,覆盖至大学以下;
而前沿社团覆盖了本科阶段,前沿院覆盖研究生阶段,你现在再想想,是不是会更明白‘培养人才’四个字。”
吴伏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张宏伟的教育覆盖版图,吓到了他。
方年继续说了下去:“这也是前沿大生态里的重要一环,在‘学’这一领域打下坚实的基础,假以时日,反哺前沿学术和前沿创业这两家公司的发展。”
听方年说到这里,吴伏城斟字酌句道:“所以前沿社团要做的是人才初筛,大概分三个大方向:
基础学科研究型人才、优秀专业工作人才、具备创业梦想以及天赋的人才;
尽可能的能在申城的高校中通过试验形成普适社团运营标准,对吧?”
闻言,方年满意的点头:“对,总结来说还是那四个字:资源整合。”
“人才两个字要好好理解,不要惟成绩论,注意建立成员劝退机制。”
吴伏城面露了然。
方年再多提醒了句:“前沿校园俱乐部并在前沿创业下,他们也在进行基础调整,你可以选择找几个人带带,也可以通过你自己的方式先试试。”
“好……”
于是,从这天起吴伏城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
方年的理想远不是让前沿完成移动互联网‘基建’工程。
严格来说,这个理想只是前沿创新这一家公司的。
前沿学术和前沿创业以及前沿天使都有各自的理想。
才能组成一个大生态。
这些方年前两天就说过,吴伏城他们算是有了粗浅了解。
实际上这个大生态怎么成形,他们还没去深入思考过。
但无论怎么做,都离不开‘人才’。
还是那句话,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
当康公益基金通过公益教育集团,拉平城乡教育差距,以中国的人口基数,势必可以有更多的人才出现。
有时候可以很极端的说,每个人都能当大老板,张三李四王五还是谁谁谁,都可以。
只是大多数人都不具备这种条件。
更极端一点说,每个人都可以是‘老天’。
很能引起一群有小孩的年轻夫妻焦虑的词:起跑线。
其实就是教育上的差距。
这一点恰巧能说明,如果教育差距被拉平,人才一定会越来越多。
就现在,当下来说,我国还是有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
类似于棠梨这样的偏远乡镇上学的孩子与在桐凤市区上学的孩子就有很大的差距。
更具体的例子是,花家中学的整体学生成绩比棠梨实验中学的整体学生成绩就差很多。
这就是纯粹的地域因素导致教育水平差异带来的结果。
当康公益教育集团的角色是挖掘更多的人才,向高校输送,国家统一组织的高考就是最好的筛选工具。
前沿社团进行本科阶段的第二次初筛,将优秀的、道德品质大方向正直的、有想法有能力的人分流到不同的方向;
前沿院通过自身的强大实验平台、研究能力吸引学术型人才;
前沿实习部吸引专业工作者,前沿创业扶持怀揣创业梦的人。
最终……
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为前沿实现理想。
比如发展基础学科科学研究提供源头技术支持,比如创立不同的产业,比如只需要通过正常的努力工作就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
而现在,当康公益基金正在筹备第二个地方当康公益教育集团,在对赌结束后会加大力度,引入地方资金。
这需要十年二十年才能初见成效。
于是眼下前沿社团就成了重中之重。
毕竟人口基数摆在那里,每年有上千万学生参考高考来着,前沿社团已经有足够的人才来进行调整试验了。
当然……
这些依然只是前沿的一部分理想,或者说一点根基。
毕竟方年同学是哲学系学生,马哲又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
自从来到人间,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是肮脏的和血淋淋的,随时都要向外扩张——这句被广为人知的马克思名言,方年不要太清楚。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方年再清楚不过有些事情自己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但……
不代表没有其它表现形式。
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都无所谓。
方年只管一往无前,哪看它洪水滔天!
…………
下午,回家路上,方年接到了陆薇语的电话。
“先生,mua~”
搞得方年一愣:“太顺利了?”
陆薇语嗯嗯~两声表示否认:“下午我有喝到薛秘泡的龙井呢!”
“啊(?)”方年一副认真模样道,“那你表扬薛秘呗,跟我说干啥,我还开车呢!”
陆薇语嘻嘻笑了:“我问过薛秘了,是先生亲自吩咐的,她还说你亲自指点了她应该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秘书。”
不等方年开口,陆薇语掰着指头一口气数了下去。
“你教了薛秘怎么泡出一杯符合我口味的咖啡,你教了薛秘怎么泡一杯符合我口味和观感的龙井;
你教了薛秘怎么整理好文件;
你教了薛秘怎么……”
“……”
说到最后,陆薇语发现自己个手指头都不够用了。
“先生,你做了好多好多好多啊。”
方年眉眼轻翘:“毕竟昨天的我是陆总的小跟班,这是分内之事。”
“是是是。”陆薇语哼哼道,“小方表现不错,等我回申城一定奖励你。”
方年嬉皮笑脸道:“拭目以待。”
“……”
事实上,方年也没想到薛思这么快就用到了实处。
毕竟有的东西嘴上说跟实际做是有区别的。
薛思能这么快适应下来,方年也还是满意的,毕竟受益的是陆薇语——
这也是他的目的。
结束通话后,方年点开了车载媒体,哼起了歌儿。
…………
…………
眨眼便是新的一周。
算算陆薇语去庐州已经过去五天了,12月份近在咫尺。
方年照例大清早赶到了复旦上课。
对上班族和学生来说,每周一都比较难过。
今天的方年也不例外。
他……
刚从无锡赶回来。
可能是真的想要找回场子,所以赶去了无锡,再次被张名给虐了。
自由搏斗还是干不过张名这位教官。
气得方年干脆多待了一个晚上,硬是今早再尝试了一次才离开无锡。
所以坐在课堂上的方年同学也多少有些萎靡。
倒是没走神。
该想的事情早在驱车一百多公里从无锡回到申城的路上就想过了:
‘如果我能连续集中训练半个月,绝对能虐哭小张排长!’
‘现在这样慢慢来也行,有足够的时间让身体得到休息!’
‘等着~’
‘我才不是受虐狂,哥们有清晰目标~’
是的。
方年已经开始计划虐打张名了。
下课后,旁边的高洁关心道:“方年你这是昨晚没睡够吗,看起来有点累的样子?”
“算是,今天起得有点早。”方年微笑回答。
苏栀叽叽喳喳插嘴:“有多早会这么累?”
“4点20起来跑了5公里。”方年故意挑着眉打量苏栀。
苏栀吐了吐舌头,轻咳两声,装作无事发生。
罗乔跟曾伊人叽叽喳喳打趣起来。
说起来苏栀是最讨厌任何形式的运动的,一般情况下能坐不站的主儿。
瞥了眼苏栀她们的打闹,高洁望向方年:“今天下午社团要开理事会,你能去吧?”
“这学期都没怎么开过理事会,怎么忽然要开会了?”方年问了句。
他虽然给吴伏城安排了事情,但具体细节他是不关心的。
所以方年也不知道是高洁自己的想法,还是吴伏城的安排。
闻言,高洁耐心解释:“上财的吴部长这几天在同济、我们学校还有上财三个学校调研社团发展,安排了今天在我们学校开先开社团理事会。”
“哦,好的。”方年点点头表示了解。
下午四点。
东辅楼社团驻地,复旦·前沿社团召开了一次理事会,申城前沿校园俱乐部负责人吴伏城与会。
高洁主持。
吴伏城做了简短但不简单的发言。
简明扼要的阐述了校园俱乐部对社团的一些要求,表示了殷切的期待。
整个会议并没有持续太久。
内容也不复杂。
复旦这边要做的是:梳理社团发展规划、整理社团成员劝退规章制度、更好的吸收新成员、发挥社团成员的主观能动性、引导社团成员建立良好道德观、引导社团成员借助前沿实习部这个平台充实自己的大学生活。
反正都是试行规则。
高洁能力还是有的。
下半年的招新其实也没出什么问题。
重点还是她过于年轻,没有更好的展现出自己的威慑力。
也没有站在比较高的角度找好定位和方向。
现在都不用操心了。
吴伏城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个试行标准。
高洁在会上强调:“复旦的前沿社团是全中国第一个成立的前沿社团,我们不能丢了温叶学姐的脸!
复旦是一所综合型大学,按照吴部长的试行规划,社团分成一二三部……”
“……”
“12月份启动招新,本次招新100人!”
“同时整理社团成员劝退规章,对不合格的成员予以友善劝退。”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前沿社团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平台,哪怕我们是复旦的学生,这对我们的未来发展也将大有好处!”
“……”
这次会议,高洁表现出了自己雷厉风行的一面。
李子镜第一个表示了拥护,并且自告奋勇愿意协助三部调整发展规划。
一应事务按部就班安排了下去。
子镜同学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能力的,当然,也不缺乏表现欲。
就也挺好的。
方年当然知道吴伏城把试验‘第一刀’放在复旦·前沿社团上的原因。
他是想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比较符合方年的期待。
虽然方年不会抓具体事务,但方年本身是社团理事,这就是可以被利用的资源。
理事会结束后,吴伏城亲自跟方年解释了:“抱歉,利用了方总。”
“我觉得挺好。”方年拍着吴伏城的肩膀,“人就是要学会利用优势资源,这没什么丢人的,至少在你足够强大之前,因为尊严、脸面放着资源不利用才是真的抱歉。”
吴伏城面露羞赧:“谢谢您指点。”
方年神色平静:“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然后淡声举了个例子:“前沿算是有点底子的公司了吧,你看女娲实验室被三番五次骑脸针对,我做什么了吗?”
吴伏城连连点头,很是虚心的接受。
等方年走远后,吴伏城回过味来:“方总……不是搬出了侵权法第一人,逼得某些人自己打自己脸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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