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的演讲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虽然陈奕事后对自己的这次演讲并不是很满意,甚至还有重新再来一次的冲动,不懂他心里明白,这种事情,偶尔来一下就好了,要是经常来的话,就会失去他原本的作用,当人们对一件事习以为常的时候,这件事原本的许多功效都会失去,比如惊喜,比如鸡汤。
不过好在赈灾的成果还是不错的,虽然只是过了半个月,但是凌江城的情况相比于之前陈奕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那些灾民不再懒洋洋的躺在的士上混吃等死,而是投入到了力所能及的劳动中去,这是陈奕所希望看到的。
自从那天演讲完之后,除了等着朝廷给自己的回应,陈奕就没有其他什么要紧的大事了,这些天的生活可谓是相当的清闲,每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之后抽空去和马季聊聊天,再有时间来就教冯小云认字,虽然他字写得不怎么样,但是教认字还是可以的,教会了冯小云,起码以后自己身边能有个人代笔。
这些日子,他晚上的生活也过的丰富多彩,虽然谈不上夜夜笙歌,但也让他相当的满意,只是每天晚上的时候辗转难眠,心中的一股无名邪火一次次的被燃起,一次次的又被自己给强行浇灭。
倒是苏纯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每天出门的时候总能对上她那略带挑逗的眼神以及饱含深意的问话,让陈奕这个老司机有时候都招架不住,在她的身上,他才是真正的领略到了这个时代的开放,和她比起来,刘李钰那算得了什么?
“大人,这赈灾的成果您应该也看到了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惊喜,很意外?”
这天一早,陈奕就满面春风的找到了马季,现在赈灾已经出了一些效果,他这个时候过来,自然是想邀功,顺带也让马季安安心心。
马季这一次的风寒似乎有些严重,虽然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疯狂的咳嗽了,但是身子还是非常的虚弱,大多数时候都是卧在床上的,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
陈奕一度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偷偷的进入贤者模式,以此来让自己的身体虚弱一些,好可以多享受享受这样的时光,在自己操劳的时候,他在这里享受生活。
陈奕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马季和王义才的关系那么好,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马季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说不定内心早就被王义才那个老不羞给污染了。
“老夫就说嘛,老夫怎么可能看错人呢?说你行,你就行。”马季笑的合不拢嘴,这些日子他虽然没有出过门,但是却一直关注着陈奕的消息,陈奕现在做出来的成果,让他很是欣慰,扪心自问,要是让他去做的话,他可能都做不到这个程度。
“那我可要感谢马大人慧眼识珠,给我这么一个可以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陈奕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眼看着马季的身子一天天的渐好,他也很开心,他可没忘了,他来之前可以答应过王义才,要照顾好马季的。
“你呀你,有这么夸自己的么。”马季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自夸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你放心,你的这些功劳,老夫不会自占一分一毫,会如实的向陛下汇报的。”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重要,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您,您还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可以再改进一下这个方案。”陈奕嘴上说着不重要,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赈灾可不是一个小功劳,要是自己能占多半这个功劳的话,位列朝堂,指日可待。
“意见或者建议?”马季思索了一番,“这个倒是没有,老夫觉得你做的很不错,只是老夫想问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全道推广?”
当他第一次听见试点城市这四个字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有许多问号的,不过很快也就明白了陈奕的用意,并对这个办法大加赞赏,他在以前可从未听过这个东西。
“大人,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打算这两天就把他向全道推广。”陈奕说道,“现在是赈灾的时候,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一切都必须尽快。”
马季点了点头:“一切就按你说的办吧,以后这种事情,你也不必告诉老夫,老夫也乐得清闲,既然交给你了,你就放心的去办吧。”
马季现在对陈奕的信任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无他,陈奕的这份赈灾方案连他都自愧不如。
告别了马季之后,陈奕就又连忙向隋凉的府上赶去,向全道推广的这种事情,还是要由隋凉这个道协来做,他对这一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毫无经验,而且对山南道的情况也不熟悉。
“陈大人,现在就要向全道推广?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当陈奕将政策要向全道开始推广的这个消息告诉隋凉的时候,隋凉一脸的惊讶,不由的出声问道。
“对,就是现在,向全道推广,有什么问题么?”陈奕端起茶水小呡了一口,不得不说,这隋凉还真是会享受,他家里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很是附和陈奕的口味,每次来隋凉家里,都要喝上那么两三杯。
“大人,现在就向全道推广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咱们还可以再等等。”隋凉说道。
“等?不行,这件事情等不得。”陈奕摇了摇头,他哪里不知道隋凉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晚点推广拖延一下赈灾的速度,这点小心思要是还看不出来,那他还不如一头撞在南墙上。
“现在正是春种的好时候,这个时候推广,可以让全道百姓都动起来,如果晚了的话,错过了春种的时间,那粮食的供给到时候可能就会出问题,要是粮食的供给跟不上,咱们的赈灾也就成了空谈,只怕到时候逃不了被贬谪的命运。”
早知道隋凉可能会这么问,在来之前陈奕就已经想好了措辞,虽然不知道这山南道是按什么来播种的,但是说个春种总是不会出什么大错的。
果然,隋凉听了之后并没有反驳,而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陈大人果然英明睿智,这一点下官确实是没有想到,陈大人您放心,今天下官就起草文书,一定尽快让这政策推广到全道。”隋凉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
睿智?陈奕有些汗颜,说本官英明就可以了,睿智什么的还是算了,虽然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可能是一个百分百的褒义词,但是在后世的话,那可就有点变味了。
“陈大人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么?”见陈奕说完了事情,却没有一副打算离开的迹象,隋凉小声问道。
“其实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陈奕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就是本官有个小问题想问你一下。”
“有什么问题大人你尽管问,下官一定如实回答。”隋凉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小大人想问什么东西。
“就是...你这个茶叶是在哪里买的?本官觉得挺不错,打算也买点。”陈奕轻咳了一声。
听到这话,隋凉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问个茶叶呀,把自己吓了一跳。
“大人,这是海上的外商带来的茶叶,自大地动之后,这外商也未曾来过,现在也买不到,不过您不用担心,下官这里还有一些,一会让人给您送到府上去。”
“诶,这多不好意思。”陈奕搓了搓手,不等隋凉客套,便站起了身,“那就麻烦隋大人了,本官还有点事情,就先离开了。”
看着陈奕那潇洒离开的声音,隋凉猛然觉得,这个陈大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铁板一块,自己和他在感情上应该还有可以上升的空间,想到这里,隋凉喜滋滋的去给陈奕准备茶叶了,用一点点茶叶换一个大人的交情,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而这边回到府里的陈奕,却看着腰间的香囊惆怅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来到这里挺长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家里写一封信,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家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近况。
想到这里,陈奕打算给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依照老陈的消息灵通程度,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担任赈灾副使的消息,现在是时候给他报个平安了。
一说到书信,陈奕却想起了一件东西——孙传芳给自己的书信!
陈奕心中一惊,连忙翻箱倒柜的找出了那个信封,这是孙传芳让孙月带给他的,但是给了他之后,他当时比较忙,也没有时间去看,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忘,还是现在准备给家里人写信的时候才想起来。
陈奕苦笑了一声,这才将孙传芳的信打开看了起来。
有一说一,别看孙传芳其貌不扬,但是写的这个字确实是好看,和陈奕一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这飘逸的字体引得陈奕一阵羡慕。
孙传芳在心中也没有什么废话,简明扼要的告诉陈奕,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要多问问马季,要记住他是副使的身份,做事不可逾越,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
前半篇通篇都是在告诉陈奕,让陈奕注意自己的身份,要学会明哲保身,而后半篇,则都是关于马季的。
大意就是,马季这个人比较理想化,有些时候比较天真,想事情不够全面,让陈奕一定要揣摩他的意图,尽量对他提出意见,如果可以采纳更好,采纳不了也没什么,最后就是预祝成功的客套话。
陈奕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自己应该早点打开这封信的,这封信上写的都是自己已经知道的事情,要是早点打开的话,自己或许还能有点心理准备。
不过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的,马季的心理他已经知晓,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全权负责赈灾的事情,这怕是孙传芳没有想到的。
“陈大人!陈大人!”
陈奕刚将信收起来,门外就传来了隋凉的声音,陈奕眉头一皱,连忙过去打开了门。
“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给本官把茶叶送过来?”陈奕打趣着说道。
隋凉喘着粗气:“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陈奕轻笑了一声:“出什么事情能把你堂堂一个道协慌成这副模样?”
“大人!造反了!有人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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