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前面就是平阳谷了,只要过了这谷,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进入山南道了。”
陈奕正在马车里和马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随军校尉宋齐打了声招呼说道。
此时距离他们出发已经有五天左右的时间了,一路上虽然路不怎么好走,但是所幸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漫长的旅途里没有其他什么娱乐的方式,聊天就成了打发时间的好办法,这几天,只要一有时间,陈奕就会蹿进马季的马车,和马季畅谈人生和理想,马季则和陈奕分享着自己的经历,两个人聊的好不乐乎,宋齐在这个时候出现,就像是一个不速之客。
“好,那就继续前进,争取早日到达凌江城。”马季连窗帘都懒得掀开,很随意的摆了摆手,显然,他不想让宋齐打扰了他的心情。
“马大人,是这样的,这平阳谷附近山贼众多,发生了大地动以后更有许多流民落草为寇,而这平阳谷的地势险要,所以,属下希望您和陈大人在这里等一会,让末将先去探探情况。”虽然知道马大人看不见自己,宋齐还是非常的恭敬。
“停下?”马季皱了皱眉,掀开了窗帘的一角,“你要知道咱们多耽误一刻钟就会有数不清的百姓死去,不用管那些山贼,直接过就好。”
“那些山贼也是百姓,也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只要他们还有点良心,就不会对咱们出手,更何况,咱们还有这么多的士兵,老夫就不信他们大胆到对我们出手。”
“可是...大人,前方地势险要,如果山贼势众的话,咱们肯定会有很大的损失的。”宋齐面露难色。
“没有什么可是的,如果遇到山贼,那就是你要注意的事情了,领兵打仗是你的事,老夫只管将物资送到凌江城。”
马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就在宋齐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奕开口了。
“马大人,宋校尉也是好心,小心一点总没有什么的,要不就让宋校尉前去查探一番吧?”
“可是这时间...”马季皱了皱眉,但说话的是陈奕,他可不会像对待宋齐一样对待他。
“大人,这探查花费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如果因为没有探查遇到了山贼的话,那耽误的时间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但时候那就得不偿失了。”陈奕耐心的说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马季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时候就想不通了呢?
“你说的有道理。”马季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宋齐,“那就有劳宋校尉了,还请快去快回,灾区的人们等不了太长时间。”
宋齐冲着二人抱了抱拳,双腿夹着马便连忙去办了,队伍也暂时的停了下来。
“好了好了,现在队伍停下来了,咱们两个接着说!”马季的笑脸又重新出现了,拉着陈奕说起了他的光辉事迹。
“当年老夫成为户部尚书的时候,老夫自己都没想到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别提那时候老夫有多高兴的,一开始,老夫还担心自己做不好这件事情,但是后来发现,这事情也没有想想的那么难......”
陈奕不住的点着头,是不是还肯定一番,活生生的像一个捧哏,虽然面上一直附和着,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马季的刚才的操作让陈奕意识到了一点,马季的确是心系天下,但是在许多方面还有着不足,过分的乐观,就像他认为的山贼有良心的话就不会对车队出手。
但是现实往往不是这样,如果山贼真的有良心的话,那也不至于给人们留下残暴凶狠的形象,而且方才宋齐也说了,有许多的灾民落草为寇,那这些平民百姓落草为寇是为了什么,可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吃么?
山贼数量的激增肯定会导致山贼粮食的不足,在这个时候,赈灾的队伍就成最好的目标,别说什么有无良心、敢于不敢,中国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次饥荒,在那种情况下,易子相食都能出现,抢劫一个车队算得了什么?
在生存面前,人有时候连野兽都不如,他们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而马季后面说的,他只管将物资送到地方,领兵打仗是宋齐的事情,这句话单独拎出来似乎没什么毛病,但是那样的情况下这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如果因为马季的一意孤行而造成了不愿看到的局面,那马季是负有绝对的责任的,不能让宋齐一个人去扛,虽然他可以理解马季爱民心切,但错误的那就是错误的。
“小陈,不瞒你说,虽然老夫这一辈子没有做到王大人那么高的官,但是老夫心里已经非常的满足了,说真的,老夫对官职的高低其实没有兴趣,只要能为百姓做事,就是是一个微末小吏也挺好。”
不一会儿,马季对陈奕的称呼都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很有后世气息的‘小陈’。
陈奕不住的点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马季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和后世某位马姓企业家很是神似,只不过把金钱换成了官职。
“二位大人,属下探查了一番,没有什么情况,咱们可以继续前行。”
就在陈奕听得有些困乏的时候,宋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看,老夫就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那些山贼还是很有良心的,毕竟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马季闻言笑道,和陈奕熟识了以后,他说话也开始不能么注意了。
“马大人说的对,看来是我多虑了。”陈奕附和着笑了笑,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总的来说,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在确认前方没有什么情况之后,车队又开始动了起来,想着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达目的地,陈奕不由的笑了起来,到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觉,弥补一下这些天失去的睡眠。
就在陈奕靠在车厢里,打算随着马车有规律的摇摆眯一会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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