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起仓促,小甲一看敢打他爹?立刻捋起袖子加入战团。
“哦嘈!厉害了!”黄侃慌忙走开,怕被殃及池鱼。
这是个混乱野蛮的年代,环境险恶,动不动就会干起来。
惹不起躲得起,只要动作快,溜得顺当,还是能没事的,不用担心太多。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黄侃溜过去那边马厩角落,心情愉快,笑嘻嘻地对皇上打躬作揖道。
皇上心情自然也是相当愉快的,之前被林宰辅垄断朝堂,受够了他的窝囊气而无出处,现在么,呵呵。
“去去去,你小子别来嘚瑟,我有什么可恭喜贺喜的,都这个样子了,成了阶下囚被关马厩里,饥寒交迫只剩了半条命,你还来寒碜我。”安老三坐着没动,只是伸腿踹了黄侃一脚道。
黄侃依旧只是笑着道:“我知道皇上想除掉姓林的很久了,只是年少根基浅,朝堂势力被他把持,方方面面盘根错节,难以撼动,所以投鼠忌器。但今时此日后,要弄他的突破口有了,难道不值得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么?”
安老三闻言一愣:“啊?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办事我放心。还有,我之前不是投鼠忌器,是你投鼠忌器。”
他这话轮到黄侃一愣了,不解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呵呵!”皇上耸了耸肩,冷冷地毫无生气地道:“你十二岁时,也就是我刚登基上位之时,看到我被中书令孙伯坚欺负,何其勇武,联络兵部谍命司曹天威,不硬当众强力铲除灭了对方么?”
“明白了!”黄侃在他旁边坐了下去,为他挡住外面飘来的风雪道:“皇上是怪我被提携坐上了御史台高位后,反而怕丢官,瞻前顾后起来了,迟迟没有对姓林的动手是吧?”
外面风雪加大吹来,皇上冷得抖索了一下道:“我可没有那么说,是你刚这么说。”
众人头顶“呼隆”两声,又有人打过去了。黄侃没有抬头,让黑玄长老跟一号大人打好了,直当没事发生过。
看着安老三,黄侃道:“明白了,皇上嘴上没那么说,可心里还是那么怪罪我的。”
“不可以吗?”安老三呵呵一声。
“当然可以。不过,诛杀国贼孙伯坚的事,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他是谋逆之罪。”黄侃这话其实大家都知道的,这时候说出来不过没事絮叨絮叨。
“说下去。别的又有何不同,不能采取同样手段了呢?”安老三表现得很有兴趣。
“姓林的没有谋逆,所以对付孙伯坚的手段可一不可二。”黄侃在心里可不是那么认为,就林宰辅是否参与谋逆上他还在暗中调查,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说法。
林宰辅的事,牵涉到皇族中人,总之目前还没有查清,没有罪证,所以,这件事皇上其实也还一直蒙在鼓里。
黄侃十分不易,最怕打草惊蛇。这个事情一直都还在查,暗中隐秘进行,想不到对方十分机警,竟然提前发动举事,林宰辅配合瞒报军情,可把大家给害惨了。
到现在水漏完了,皇上估计都还不知道锅子里是哪里通了眼眼。
安老三道:“不管他是否谋逆,本质上都是国贼,危害一样的。瞧我这个皇上现在沦落至此,不也是没了位置,甚至时刻性命不保。”
“有道理。”黄侃不得不承认,其认定倒也没错。
“我那个皇叔河东王必定趁机返都代摄国政,只怕巴不得我早点去死啊!”虽然不知情况,安老三却也不糊涂,心里门清看得到这点。
这倒也不难,谁也都会那么猜测。
但即便是河东王上位做了安国一把手,那也不能证明就是他暗中勾结的北境外番邦蛮族。
因此黄侃道:“话不是那么说,皇上!”对此他有些不同意见。
“该要怎么说?你倒是说说。”皇上不太明白,眉头一皱问道。
“是这样的,你提携我做了御史中丞,成为安国监察百官的二把手,实际上是一把手,正职御使大夫一直空缺……”黄侃斟酌着用词,想表达得更准确完美一点。
“没错啊!这样你才能发挥。”安老三呵呵一声笑道。
忽然天上掉下来一把刀,“呜”一声直插入安老三两大腿间地上,差点把他去势给成了太监,吓得他屁股一弹跳起。
“是哪个王八蛋从上面扔下把刀来?”安老三仰头咒骂。
黄侃过去拔出刀来拿起看了看道:“好像是黑玄长老的佩刀,我先收起来,等会交给他。”
说罢,黄侃在风雪中抬起头看了看夜空,火把光亮照不到的上方传来激烈的打斗。黄侃摇了摇头,让安老三继续坐下去,说没事的。
“嘈!好好的坐着也不行,危险时刻都在。”安老三坐了下去后看着黄侃再道:“我让你负责御史台,意思你很清楚的。”
“我当然清楚。但我上了位后就得要事事讲法度,一切按规矩来,这反而是种掣肘不利了。但你若不提携我做到这个位置上,我又根本没权去监察百官。”黄侃说到这不好再怎么表达了。
“这么说来倒还是我的不是了,牵制了你的手脚?”说到这安老三又呵呵一声,显得大不以为然。
“我也是就事论事,皇上。我若不讲法度,那岂不又成了个权奸误国了吗?微臣惊恐啊!”黄侃撇了撇嘴道。
“是的是的,小黄大人说的极是,皇上!”旁边尚书令何大丰赶紧为黄侃扎起,站队在他一边。
“这事老何也这般看法?”皇上背靠着何大丰愣了一下。
“对的,皇上。安国要长治久安,就得像小黄大人说的那样坚持法度,依法办事,按足程序进行。”何大丰坚持自己的看法。
“老何是个明白人。”黄侃表示欣赏。
“如果小黄大人以为大权在握,任性起来,那岂不跟林宰辅之流一样的了吗?年轻人尤其要稳,这点很对。”何大丰的话听起来非常有道理,又包含有告诫在里面。
说起来何大丰始终为自己弄了点银子的事放不下,估计已完全掌握在小黄大人手上了。
办不办他也就一句话的事。所以,此时不乘机讨好,更待何时。
另一方面,何大丰这也是一种试探。
安老三仰头望着火把照过来的微光中飞雪,叹息一声道:“哎!你们说的我都知道,若能得脱出贼虏之手,重返安国,必振兴朝纲,轻徭薄赋,经文略武,使得我安国复兴重归强大,要让四方来朝。”
“皇上圣明!”何大丰背对着安老三,手拢袖子里略抬了抬道。
适才之言,安老三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不过真如黄侃刚说的年少根基浅了,朝堂都被架空他又能有什么办法。所谓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是空想。
以后一定要改变这种朝局状况,在被掳走来的路上,安老三便已经有了这种想法,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今后谁要拦阻他成就大事那便杀谁,没有情面可讲。否则自己这死里逃生的回去,还会再依旧这不是自己蠢嘛。
“皇上,你如此看到希望,身陷贼手受此奴役蜗居马厩之苦而不坠青云之志,我对你的敬佩之情,实在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黄侃感慨一声道。
“可不是么,皇上!我们都会帮你扎起。皇上,呜呜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