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使他心寒的是,沿途他想顺路到围堵范振东的都护府的防区时,都护府的都护以前虽是与其同一兵营里的同一帐篷里当过兵的“战友”,现在却扳着脸拒绝其通过其防区进.入范振东的防区。
当然,“战友”之谊,还是让都护放下恩怨,仍备一桌丰盛的宴席,地招待了他一番。末了,以上头不许任何人通过其防区进出范振中部防区为由,仍拒绝了高县令的要求。
“那我从哪儿进去呢?”高县令怒了。
“你可以绕过我们的防区,走山路小径进.入。许将军只许留一条路进去,这条路在东边。如您想抄近路的话,就通过山路小径进去,只是马匹进不了。”
“真岂有此理。”高县令气得浑发抖,但也无计可施,想找他的老友许将军,可他的都护府不达这一带,要去找的话,就耽误好几天。
没办法,他也只好带着从县衙带来的两个衙役按都护的指点绕其防区进.入范振东的防区。
“你来干什么?”崔剑锋淡淡地问。
“皇帝下召,让我来这接替范将军的职务,抗击胡人。”高县令也冷冷地回敬。
“你还想接范将军的职务?”崔剑锋摇摇头,劝道:“这些江南子弟要是知道你就是送他们六千余名同伴死去的人,他们非把你砍死不可。我看你还是走吧。”
就在这时范振东来找崔剑锋谈兵力布置事宜,见高县令,因不认识而不在意。
当然,高县令也不认识范振东,但从其官服上猜出此人可能是范振东,就笑着向前行了个叉手礼。
“你是?”范振东对向他行礼的这位着七品官服的老头的举止感到疑惑不解。但出于礼节,也笑着向前施礼。
“老夫为淮南道盛唐县县令,”高县令掏出女皇下发的诏书递过去:“兵部让我前来接替将军抗击胡人。”
“你看如何?”范振东不太相信眼前的一个七品县令会是接其职务的将领,他不解地把诏书递给崔剑锋看。
“我来介绍一下,”崔剑锋似乎明白了:“这位是淮南道盛唐县高县令;这位是江南道七折冲府统领范将军。”
“皇上怎么让一个七品小县令来接替我打仗呢?”范振东不悦。当然,他并不知道让自己倒霉的,正是眼前的这位老头子。
崔剑勇也不想道破,省得引出更多的麻烦。
“老夫以前也在都护府当过差,所以皇上开恩,让老夫来接替你度过时艰。让你暂代行我职,赴盛唐县任一段县令,战后再回来继续当你的将军。”
“你看呢?”范振东没急于回答高县令,而是问崔剑锋。
“老兄,”崔剑锋笑着对高县令说:“大战在即,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所以,你还是等这场大战结束后再接替范将军吧。”
“也好。”高县令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已面临严重危机,这场战争,如让自己单独去指挥的话,肯定死路一条。所以趁这机会找自我保全才是良策。所以,他也立即随和:“如你认为我立即接替范将军不便的话,我先到我在都护府当差的朋友处住一段时间,才来办交接。行么?”
“高县令,你就不必客气了,既然已来了,就留在这督战吧。战时来回跑也很不安全。”
“那好吧。”高县令只好硬着头皮接收崔剑锋的意见。他见范振东也认识崔剑锋,也就明白了七八分:这一仗,非听崔剑锋的指挥不可了。只因崔剑锋与天外来客关系密切,胡人再来进犯,肯定吃亏。自己的安全也不成问题了。
不过,高县令并不知道崔剑锋的作战计划,崔剑锋也没让他知道自己的作战布置。
兵营里来了一个县令,倒是新鲜事儿。总将士们得知这个着七品县令的绿服的人,竟是来接替自己的四品将军的人后都觉得太荒唐。谁料这位高县令即不脱七品官服,却常带着他从盛唐带来的两个衙役去视察,向六、五品将尉发号施令,动不动大声训斥人家。这未免引起那些将尉们反感。
这些官兵受训斥后心理上不平衡,自下笑话这位七品老头县长,说恨不得把这老家伙一脚踢翻。
“一个七品小县令,竟对我们这些五品、六品将尉发号施令,动不动骂我们,真不知这个世界什么了。”这个说。
“莫非他是皇上的七大姑,八大姨家的?”
。。。。。。
后来有几个官阶高点的将尉受不了这个七品县令的严管,就来找范振东诉苦,说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竟对着他们这些六品、五品将尉叫骂,实在憋气。
“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他不就是从淮南道盛唐县调来接替你的七品县令么?”一个五品将领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们知道什么?他以前是三品大都护,你们就是干一辈子也未必能轮到。”
“原来是这样呀。”来诉苦的将尉们这才明白这个年迈的县太爷原来是唐朝的著名将领。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你们的统领,你们得尊重他一点。”范振东瞪了他们一眼。
“那他为什么被贬成七品小县令呢?”一个校尉不解地问:“他莫非犯了罪,被解职了?”
“我看他可能战败而被解职。”另一个校尉表示认同。
“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范振东严肃地说:“他是因年老而自已提出降级到地方当县令的。”
“那他为什么不恢复他的将级官阶呢,让他以七品县令的文官份来管六至四品武官,不是在搞笑么?”一个将级武官愤愤地说。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武皇调他来临时接替我的。”范振东当然不知这是兵部尚书为自己抱不平而找武则天上奏的结果。
高县令来后,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当然就是这个七品小县令了,下边的人服也罢,不服也行,反正人家是带着皇上的诏书来接替范振东的,谁敢不服?
不过,这位高县令冲动时虽然偏执得出奇,但现在冷静了,他明白,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实际上不是自己,而是崔剑锋。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当前的局势回天无力,不能乱管。
崔剑锋也看出了高县令的这种心态,也主动让他管他应管的事,除了作战计划外。
不过,高县令对崔剑锋捉弄他到武成,还因让其手下的与自己过招而差点使自己的幕僚与下属丢脑袋的事耿耿于怀,时不时地想找个机会给崔剑锋下马威。
当他从一个五品将领嘴里得知崔剑锋的作战计划后,原本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照崔剑锋的这种作战方案,我们就跟着他在阻击线的中段向后退,虽然正面压力不是很大,但万一两端的人马阻止不住胡人的骑兵而溃散,那就意味着胡人的人马好从两头包抄过来包围我们,我们就cha翅也难逃了。”他对自己的两位衙役说。
“那我们怎么办?”两位衙役一听就紧张起来:“原来这个地方非常危险哪。”
“你们不必紧张。”高县令安慰手下的说:“崔剑锋与那些天外来客关系密切,那些胡人根本不是他对手。”
“可我们都未经历过任何战争,万一那此胡人追杀过来,象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文官,怎么逃过那些强悍的胡人的追杀呢?”
“放心,没事的。”高县令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紧张得很。他早知道这样,至少也会路上慢走一点,拖着暂不接任也没什么。
“该死的崔剑锋。”高县令狠狠地说:“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呢?我到那里,都遇到你,都被你捉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