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鹏是轩江县当了二十六年县令的老头,其实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自从他审讯夏子平的母亲时因审案不当引发村妇撞死**后,他又挨了夏子平的一块坷拉土,弄得自己额头被砸出一大鼓包不说,此后夏子平又成了江洋大盗,他也就一直担心自己遭报复而引来杀身之祸。
这样,那天崔剑锋让陈云天等人向江南道沿海各县发八百里加急信后,其中一封也就被送到作为江南道东部沿海地区的轩江县县令许鹏手里,他看着信,手就抖动个不停。
此后他也就变得六神无主,无论是堂,还是在家,都想着此事,夏子平很快就有可能带着其下属返回轩江,有可能找自己算账,有可能把自己的头割下来示众,有可能当着其面污辱其妻女。
这可怎么办?他回到家里,看着自己的日渐衰老的夫人与年青可爱的女儿,本想告诉自己的心事,但又担心自己的妻女因此而担惊拍受,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着气,回到自己的卧室。
妻子见了其心事重生的样子,也就跟到其卧室问问,他不得不告诉崔剑锋他们发来的防范夏子平的事告诉了妻子。
“那你打算什么办?”妻子问。
“还没想好。”许鹏看了一眼妻子,叹了口气:“唉,当这个县令,尽是干得罪人的事儿,现在倒好。江洋大盗夏子平近其有可能过来,有可能专为我而来的。”
“那我们就出去躲一躲,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妻子提议道。
“这怎么行?”许鹏摇摇头:“一县之令,哪能一走了之呢?如擅自出走,朝庭有可能派人来辑捕并把我们流放到边境地区,那儿人迹罕到,荒无人烟,天天干苦力,谁还受得了?”
“那怎么办?”妻子急了:“你总不能等着夏子平来杀死你并污辱我们母女三人吧?”
“这。”许鹏听着妻子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整整想了一整夜,最后下了狠心:不舒而别,远走他乡。
结果呢?县令跑路,很快成了轩江百姓大街小巷,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
县令跑路,对县城平民似乎没什么关系,反正有没县令,他们的日子照样过得下,碍不了他们什么。但倒是急坏了县丞。只因现在对他而言,是一个关键的时期,闻名江东的江洋大盗要来,头儿却吓跑了,此后的事,一切都由他自己承担,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匪徒出气的筒,有可能被他们千刀万剐。这样想着,他也就急忙向自己的县所属明州刺史写了一封信,也用八百里加急发出去。
明州刺史看罢轩江县丞发来的信,急令录事参军前往轩江县处置此事。同时把此事报到江南道按察吏司马聪。
“真是一个软蛋。”司马聪看罢州刺史的信,愤怒地把信往公案一掷。他也接到崔剑锋的来信,知道了更详细的细节,他自己以前也遭到与之相关的事,诸如郑县令那件与天外来客勾结,腾村迁户之类怪事。而现在要防范的夏子平这个江洋大盗,似乎也是与天外来客勾结,去天界当什么星际舰队副司令、返地先遣队队长之类。这些,都是崔剑锋在信中描述的。
那崔剑锋又怎么知道这些怪事呢?莫非他崔剑锋也与天外来客有来往?司马聪只能如此这般地猜测,自然也不想把这类荒唐可笑的提法奏到朝庭。朝庭可不是自己用这类大唐人难于置信的事当真。弄不好背欺君之罪问责,那还了得?
司马聪不敢奏,但总得对此事作出处理意见吧?当然,他自己也不敢去轩江县巡察,担心被天外来客掳去,自己也跟着许县令失踪,弄到“跑路”美称。依他看来,这许鹏十有八九被夏子平抓到天界去了。自己去查这种案子,弄不好又被天外来客抓走,那样的话,自己失踪后所发生的事,他想都不敢想。
就这样,他即派出一名巡官(唐代道府官职之一)带十余名随员前往轩江县查办县令跑路案。
县令跑了,那还得重新派一名唐官去任县令吧?这可是个吏部决定的事,县令这职虽小,却是经大唐皇帝下诏认可的官儿,不是他司马聪下一张调令就能任命了的事。不过,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稳定地方局势,他也不得不让一个人临时接任许鹏,办理县衙日常。否则万一出了事,乱了套,他这按擦吏也会被朝庭以不作为来问责。
那派谁去才合适呢?想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武成县县令郑明杰。他以前就听到传言,传说此翁与天外来客关系密切。司马聪虽不怎么信,但也不能置之不理。次本想严厉查办郑明杰的案子,但因诸多原因,加崔剑锋提醒,他也不得不让郑明杰官复原职,继续任武成县令。
想到郑明杰,司马聪眼前不觉一亮,他感到,现在机会又来了,趁出现这样的事,他何不再把郑明杰拉,看看他有如何反应。既然传说他与天外来客有来往,现在夏子平带着天外【】来客一起来谋反,那就让与天外来客关系密切的郑明杰去管理轩江县的县衙事务,这样再也合适不过了。
司马聪这样想着,也就向崔剑锋与郑明杰发了发了两封八百里加急,一边是想听听崔剑锋的看法,一边是急令郑明杰收信后立即赴轩江县临时接替许县令处理轩江县县衙日常,相关吏部调令,司马聪在信中说即将向吏部发信,由吏部另行下文认可。
郑明杰收到道按察吏急函后,一百个不愿意去轩江接替许鹏任县令。其实叫,他以前就在轩江附近的另一个县县衙做过两年县丞。那地方是沿海地区,管理分散在海的诸多岛屿,常年在海闯荡,其原县县衙好几个同事因出海办事途中遇到台风而失踪,生死不明。如此险恶的地方,他自然不太愿意去。武成虽然也是小县,但比起轩江则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下。他又不是傻子,怎么肯去那个由海岛构成的小县呢?
但道按察吏的调令也不是闹着玩的,如不接受,司马聪完全有权力让他卷起铺盖滚蛋,那样他也只能回老家种地。自然更不愿意。
百般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接任到位,做轩江县监时县令去了。
谁料到,接任第二天夜里,他就成了夏子平的俘虏,被夏子平的手下夹持着押到假“县令”夏子平前受审。
结果呢?夏子平的惊堂木还未响,双方却同时怔住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