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着的格劳龙疑惑地问道:“柯尔克拉夫,你看着我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你的本名就叫格劳龙·托尔金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我猜你其实并不是龙族吧?”
蓝龙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之前因为慑于黑龙的强大实力而不敢随便离开的红衣主教一行人聚集在空地的边缘,他们中也出现了窃窃私语——不过有些种族的嗓门天生有些大。
“那条蓝龙是瞎了吗?俺怎么看这个黑色的大块头都是一头巨龙啊,难道又是俺的眼睛出了问题?”
“该死!奥格,你的声音小一点!”
“啊!团长,你也是知道的,俺的声音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可以了吗?”
“算了,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吧!”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格劳龙在愣了一会后竟然点头说道:“是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任何一个熟知龙族历史的巨龙来说,这都是一件很简单就能猜到的事情——因为你的血。你接触到的龙族也许比较少,所以你并不知道吧?并不是所有龙族的血液都能用来救助其它巨龙,但是身上流淌着龙神血脉的古龙一族就是其中的例外——他们的血液天生就具有强大的治愈能力。而屠杀了大部分古龙的龙裔者继承的就是这样的血脉,所以我猜你是一个龙裔者吧?”
格劳龙对于用自己的血液可以用来帮助其它龙族的知识来自于自己传承的记忆——在遥远的战争时代,乌索瑞安神圣骑士团里的龙裔者们就是依靠互相喂饮同伴的鲜血来保证自己能在激烈的战场中生存下来。并且他也从未在奥尔瑟雅身上试验过自己血液的能力,所以他的确以为这是所有龙族都具有的共性。
红衣主教怀特黑德的右手不断地摩挲着自己的法杖,嘴里喃喃自语着:“啊——小偷……小偷。我本来以为他没有放过埃力诺只是因为单纯地对屠龙者血脉的厌恶,原来他才是真正的龙裔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莱瑞家族已经失去了变龙的能力了——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能变龙,为了蒙骗其他人才说自己是‘失去’了变龙能力。但是埃力诺为什么会知道获得‘变龙’能力的秘法呢?”
精灵法师埃尔文说道:“也许这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说不定就算他使用了那个秘法也不能变成巨龙。”
巫医扎瓦克则有着不同的看法:“不,那个秘法是正确的。埃力诺向我请教过——毕竟巫医的一些巫术也有着类似的效果。所以虽然缺少了他确定没有问题的咒语,但是我可以肯定至少魔法阵是没有问题的。”
“唉——算了,不要再去想了。反正现在他也死了,这一切的真相也随着他一起被带走了。”
红发女箭手摇了摇头,指着黑龙说道:“不,主教大人,还有一个人……一头龙知道。”
被朱蒂指名的格劳龙现在有点担心,当对方知道自己是龙裔者血脉后会不会攻击自己呢?不过他并不想和对方起冲突,尤其是对方还是奥尔瑟雅的表哥。
但是蓝龙接下来说的话打消了他的忧虑:“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仇视之心,我也不会攻击你。龙裔者们屠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在他们屠杀的巨龙中大部分也都是龙族中的败类。再加上你刚刚还救了我,所以我不会因为千年前的仇恨就会对我的救命恩人动手的。对了,我的洞穴在这附近,你要来休息一会吗?我是第一次见到变龙的龙裔者,我也想和你聊聊。”
格劳龙有点暗自高兴——自己好像已经取得了奥尔瑟雅表哥的好感,那么离接下来取得红龙的原谅似乎更接近了。于是他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柯尔克拉夫,不好意思我刚刚对你隐瞒了一些东西。其实我听过你的名字。我……我是来找奥尔瑟雅的,我在几年前离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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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拉斐尔,我有点没理清三条龙之间的关系,你再给我仔细说说。”
“啊,红龙奥尔瑟雅和蓝龙是表兄妹,而黑龙和奥尔瑟雅是情人关系,但是黑龙似乎抛弃了红龙。所以当黑龙说出他的真实目的是来看一下被他抛弃的红龙时,蓝龙直接气得爆炸了——因为你也知道的,我之前说过,红龙已经死了。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没看清,他就已经用爪子在黑龙的肚子上留下了几道伤口——而被他爪子带出的龙血喷洒了我们一身,所有人从头到尾都洗了一个龙血澡。哈!所以我在回去以后就把我们佣兵团的名字改成了‘巨龙之血’。”
“我没有问你你的佣兵团名字的由来!”
“呃。那我继续——黑龙被击伤后没有选择反击,他飞到了天上,然后蓝龙也追到了天上去——所以后来在他们之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嗯,‘黑龙与蓝龙一前一后飞上了天空’……然后你们就直接离开了吗?”
“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拉斐尔,不要让我每次都来问你,你知道我会问的!”
“啊,不好意思,大人。两条龙走后,我们就和赏金猎人汇合了。不过我能感觉到他的态度已经对我们有点疏远了,我想他还对我们之前没有阻止埃力诺想要杀蓝龙耿耿于怀——但是我也没觉得我们做错了,我们不认识蓝龙,和他也不是朋友关系,而如果有一个能杀死巨龙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我想没有人能忍住的。不管怎样,他没和我们说几句话后就表示自己要回龙穴等蓝龙回来,而且他说如果有谁还在觊觎洞穴里的财物,就是和他为敌。还好除了奥格以外大家都不像死去的‘剑箭’一样对那些财宝感兴趣……”
“呵呵,你呢?你敢说你没有对那些财宝动心吗?”
“大人,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是我也知道我不是维查德的对手,而且贪婪在之前已经引诱过我一次了,我不会再中招了。”
“不好意思,拉斐尔,我向你致以我最诚挚的歉意。”
“没事,大人。所以大家在和赏金猎人说完后就打算结伴离开了,不过还有一些小插曲。首先是朱蒂找他到另一边说了一些事,然后就是巫医——他对怀特黑德说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我相信你也知道。”
“哦?什么事情。”
“他向红衣主教警告了‘黑环病’的爆发。”
“什么!你再说一次!”
“是的,大人,你没有听错,扎瓦克向红衣主教警示了那场持续了五年的‘黑环病’的爆发。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他说的每一个字,‘主教大人,几天前我听到你说你在来之前见了几个长了瘤块的病人后,我就想对你说了——我在之前也给一个同样的病人做了手术,当时我就感觉这种病似乎并不是个例。听完了你说的后我就更确定了。所以我觉得你在回去后需要仔细关注一下这件事,我的提议是将所有患这种病的人集中起来,不要造成二次传染,否则的话,会死很多人。’我第一次看到扎瓦克那么严肃认真的表情,但是在他说完后主教大人好像一点都不重视,我感觉他并不是怎么相信巫医的话,答应巫医的时候也非常敷衍。”
“没想到这个巫医竟然在那么早之前就预言到了这次席卷整个大陆的大瘟疫,听说厄泽王庭的巴克沃城因为这场浩劫变成了人间地狱,我记得那首叫《黑城》的诗中有写到。行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倒地而亡;待在家里的人孤独地死去,在尸臭被人闻到前,无人知晓;每天、每小时大批尸体被运到城外;奶牛在城里的大街上乱逛,却见不到人的踪影……如果当时红衣主教就对这件事上心的话,我想结局也不会这样。”
“大人,其实我也能理解怀特黑德。毕竟这只是巫医一个人的说辞,如果最后这个病并没有这么严重,主教大人任何的做法都会被其他人批评为小题大做。尤其是在神权至上的厄泽王庭,如果他提前将病人隔离,大家会认为他不信任神,认为他不相信‘神救世人’的怜悯。”
“这是你自己的想到的?”
“嘿嘿,并不是,是后来埃尔文告诉我的。”
“我就说嘛。虽然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实际上这个病必须要引起重视,不是吗?我们如果只是从结果来看,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的红衣主教就是罪人。”
“是的,大人,你的说法也没有错。所以主教大人也付出了他没有重视巫医警告的代价——我听说他也死在了‘黑环病’中。”
“是吗?可惜了……”
“当扎瓦克对怀特黑德说完了那些话后,我们就离开了——不过我们也只是共同行进了两天。当我们遇到第一条被伐木工踩出来的路时,朱蒂和扎瓦克就各自离开了。而我们和主教大人回到了巴克沃城后也分开了。大人,这就是我们佣兵团作为参与者参加的那次屠龙行动——虽然到最后我们都没有杀死任何一头龙。”
“谢谢你,拉斐尔。我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了,我会把你说的所有的东西都写下来,然后发表出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大人,这个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是否成为了一个名人,我只想知道我是否通过了你的筛选呢?”
“恭喜你,拉斐尔,你不仅通过了这一轮,还通过了下一轮,还有最后一轮。来,把这封信拿过去,有了这个推荐信甚至你明天就可以直接到军队报道了——我想想,你们佣兵团就去石堂城吧,那里是最需要人的地方。库克指挥官已经向国王抱怨过许多次自己欠缺人手了。”
“啊?大人,这是真的吗?”
“拉斐尔,收起你那不相信我的眼神!我实话告诉你,我是王国的首席书记官,我有权利这样做。而你要庆幸的是自己异于常人的传奇经历。我认为一个能直面巨龙——而且还不止是一条巨龙——的佣兵团应该得到人们的尊敬。”
“啊——谢谢大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