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她便又长一岁,二十岁了。
在这之后没过几日,她就让小方抢下了下一个任务,随即出发去了任务世界。
……
烟尘滚滚,骄阳炙烤着大地。
在一片荒芜的戈壁滩上,一群形容枯槁的人,三五一排,被绳索牵引成一列长长的队伍,步履蹒跚地朝前走着。
这其中,男女老少皆有,他们大多神情麻木,目光呆滞。
就连队伍中半人高的稚童身上,都不见丝毫活泼气息,衬得这原本炎热的天气更加惹人烦闷。
在队伍前后左右位置,十几名手持长武器、腰侧盘挂着软鞭子的差役,三三两两的分布在一处,负责督促这支长达数百人的队伍行进。
差役们一边看管着这群被绳索牵引的人,同时又戒备地梭巡着四周。
这是一支运送奴隶的队伍。
而那些被绳索牵引的人,都是被剥夺了自由的奴隶。从表面上看,这些奴隶们的麻木似乎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在己方人数十数倍于押送差役们的情况下,都生不出丝毫逆反之心来。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其实,他们最开始也是迫切想逃走的,但是无论这些奴隶们逃亡到何地,都会再次被人给抓起来,交给他们原先的买主。
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原买主的,也会被当地人重新关押起来,再次贩卖。
久而久之,奴隶们丧失了信心,也就不再轻易生出逃跑的念头来。
奴隶队伍的尾部,一个瘦弱的高个儿男孩,正吃力地背着一个小孩缓步向前,努力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走在他们前面一排的几个大人,不时有人回过头来瞥一眼,确认男孩还跟在后面以后,就又迅速回过头去。
负责后方的几个老资格的差役们,虽也有偶然间发现奴隶们的小动作的,但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副懒得多管的姿态。
此后,队伍又继续行进了一大段路。
这时,走在队伍中间的奴隶忽地接二连三中暑倒地。旁边看管的年轻差役一急,扬起鞭子便抽人。
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几个奴隶疼得受不住,颤巍着站起来了。
但到了后面,倒地的奴隶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原本眼神麻木的,也逐渐流露出了对差役的愤恨之色。
有几个人高马大的奴隶,索性蹲在地上不走了。
他们一停下,周围哗啦啦地跟着蹲下来十好几个,后面的人也都陆陆续续跟着停了下来。
有些累得不行的,也就直接坐到了地上。但没几息便又重新蹲起,然后被身旁的奴隶笑话。
由于此时天气热的缘故,地面也跟着升了温。
这些坐到地上去的,刚坐下便被大地烘烤了屁股,所以他们身旁因早有准备而没有坐下去的奴隶,就会趁机笑话这些坐地上去的。
这也是这群奴隶们一整趟路途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拿着鞭子的几个年轻差役见一群奴隶们蹲在地上有说有笑,顿时又急又气。
他们扬起鞭子准备抽人,却被几个为首的奴隶瞧过来,威慑住。只好又心虚地重新放下,换成言语管束,却也无人听从。
附近几个老差役见他们吃了瘪,等了一小会儿,方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上前说教,让他们停止对奴隶施压。
“为什么呀?头儿?奴隶难道不该打吗?”
一个年轻差役不解,旁边两个也一脸殷切地期待着老经验的差役给个解释。
老差役神秘一笑,开口道:“这事儿晚点再给你们讲。”
其实,差役对奴隶抽鞭子,更多的是起威慑作用,被抽的人会疼一段时日,却不致命。时日一久,奴隶们有了经验,一些个身体素质较好的,也就拿捏住了这一点。
再看眼下这愈发酷热难耐的天气,加上奴隶人数太多,一旦生出什么变故,差役们根本挡不住。
所以,老差役们为了避免奴隶奋起反抗,才会适时制止年轻差役继续打人的举动。
考虑到天气因素,差役们经过商量之后,还是决定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
其实,这些有经验的差役们完猜想得到,先前有人接二连三倒地,是有一部分奴隶在捣鬼。但他们对此只能装作不知。因为以往就曾发生过差役行事太过分,而致使奴隶们聚集起来反抗的事件。
到了最后,那些差役丢了命,家人也不过是得了少许的银钱补助。
“唉!真不是人做的活儿,累死个人不说,还出力不讨好。”
“是啊,这鬼天气,又累又热……”
差役们一开始歇息,就有人开始苦哈哈的埋怨这趟差事了。
“没办法,谁让咱嘴不甜,兜无二两银,又不会讨上官欢心呢?”先前制止年轻差役的老差役笑说道。
说完,他见几个年轻差役兴致高昂地蹲在一旁,想听他继续说教的样子。
他便看了几人一眼,接着道:“我跟你们说啊,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咱们这些小差役的命可是不值钱的。而且能来做这活儿的,大都是咱们这样混得不好的人家。
你们就想啦,若是混得好的,又怎么会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大戈壁上押送奴隶呢?
所以呐,以后碰到那些个不听话的奴隶,不要动不动就扬鞭子。需知,你们越是欺压他们,他们反抗得越厉害。倒不如睁只眼闭只眼,这样大家伙儿都轻松,奴隶们也就不会抱团反抗。”
说着,老差役瞪一眼几个呆愣中的年轻差役。
“你们几个小子听清楚了没?好话歹话我可是都和你们讲过了,万一回头丢了小命,可别怪我头上来。”
“听清楚了,谢谢头儿!”几个年轻差役如获至宝般,连连点头感谢老差役。
这群差役们也是分小团体的,由于这三个年轻差役归于眼前的老差役和几名同僚带,所以他们便喊老差役几个为“头儿”。
“头儿”在这里除了代表老资格、老经验的意思,再无额外的含义。
押送队伍是停留在路面正中休息的,因为这里四下无人,到处都是一片荒芜,没有乘凉的地方,没有人迹,也就无需任何回避。
奴隶队伍的末尾,刚才被高个儿瘦男孩背在背上的小孩悠悠转醒。
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还是能勉强看出她是个小女孩。
第一个发现她醒来的是蹲在男孩旁边的一名年长男子,刚才就走在两人前面那排。
“哎呀!你这小姑娘居然醒过来了,真是不得了,我刚才还以为……”后面的话,男子没再说出口。
左右人都已经醒过来了,他也自知不适合再说出后半句“你不行了”的那种丧气话。
“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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