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色完全降临,在吴三省等人的极力游说下,窦民望将防御大权交给了另一位主将吴三省,躺下养精蓄锐。
磨盘山的夜色很是浓郁,十步之外都瞧不清人影,这真是夜袭的大好机会。
吴三省身经百战,自然知道这些,他与窦民望为了应付随时来临的夜袭,作了周密的安排。
负责监察的将士已经安排妥当,敌人一旦出现在二十丈之外,就能立刻提出警报之声。
在这段时间里,栅栏石墙的士兵将开始狙击;两侧的火枪手和弓箭手将到位。
敌军若是手持笨重的盾牌,定然速度缓慢;长枪手将冲出栅栏伺候他们;
若是敌军轻装强攻,袭击的敌军将被栅栏石墙的长枪所阻拦;余下的敌军将被如雨的弓箭所淹没。
为了防止磨盘山外的清军夜袭,吴三省还在外侧布置了重兵!
…..
子夜时分,窦明望睡得正香,吴三省脑子却无比清醒,凝神望着磨盘山外,一刻也不敢放松,他的旁边是鸳鸯阵的队长江南,正帮助他监察敌情。
他们的注意力紧紧盯在磨盘山外,
那里盘踞着满清罗克铎的三万精锐,还有一位神秘莫测的军师人物。
这批人马如鲠在喉,令吴三省和江南每每想到,就紧张不已。
由于天色实在太灰暗,他们甚至将侦查的兄弟派到了三十丈外,以防止那位军师的夜袭。
至于磨盘山口的内侧,他们的内心却是轻松得很。就在白天,他们派出了一直百余人的队伍,居然将多尼的八旗军打得节节后退。
夜色浓浓,整个磨盘山被黑夜笼罩,安静得令人发慌。
“敌袭!”
陡然之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了磨盘山间的黑夜,将吴三省和江南的注意力从磨盘山外侧拉了回来。
吴三省循声望去,见火光下,一群人影飞快得扑向栅栏石墙,本能大喊道:
“敌军轻装,弓箭手、火枪手准备!“
吴三省见是磨盘山内侧的敌军,舒了口气。
一旁的江南大声骂道:“奶奶的,这多尼胆儿真肥,我们没有袭击他,他竟然敢袭击我们。兄弟们,弄死他们。”
吴三省却谨慎起来,朝江南道:“叫兄弟们起来,随时准备战斗。”
江南一边喊着得令,一边哝哝道:“头儿真是的,前面血战都用到我们,对付这些虾米哪需要我们出马?”
吴三省仿佛没有听到江南的抱怨,他的注意力被山下的场景吸住了。
…
山脚下,王辅臣的清兵一身轻装,在夜色的掩护下,冒着枪林弹雨飞奔向栅栏石墙。在丢了几十条人命后,终于有几十名清兵冲到了栅栏石墙前。
但他们的身躯还未碰到栅栏,栅栏里面便冲出密密麻麻的长枪,将前面的清军砸了数个咕隆。
这些清军虽然被砸了窟窿,但身子却是直立的;因为后面的清兵持续不断跟了上来,让他们的身子不要倒下。
忽然,清兵后方的擂鼓声震天响了起来,出现一队数十人的队伍,身穿黑色的棉布,头戴铁盔,挥舞着短刀冲了过来。
若是在白天,弓箭手和火枪手密集之下,这些人断难以冲到前面。可是夜幕给了他们最好的保护,弓箭手和火枪手的命中低了许多。
这群人身手矫健,跨步如飞,他们挡开落下的弓箭,冲到前方的清军前,竟然将前面的清军作为人墙,径直踏上前面清军的肩膀,飞起冲过了栅栏石墙。
这群清兵竟然冲过了栅栏石墙!
吴三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喊道:“来者是谁?报上名来!”
他见冲入阵的清兵身手与白日里大不相同,便呐喊起来,一方面是提醒山下的将士们注意防御,另一方面想探听对方的底细。
“我乃大清总兵王辅臣,人称活吕布是也。”
王辅臣厮杀之间还不忘亮出自己的身份,总觉得这个身份就能吓退一堆人。
“是王辅臣,怪不得如此神勇,”
吴三省曾经从太子殿下朱慈煊口中听过此人,知晓他是天下间最勇猛的武将,他本来还对太子的话还有存疑,但今日见他转瞬间冲破栅栏,又连杀多人,不由心中阵阵骇然。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江南的大笑声。
“原来你就是大明鼎鼎的三姓家奴呀!”
江南自然也听过王辅臣的大名,但他是读书人,嘴巴毒辣,登时骂起了对方。
吴三省听了江南的话,心中一松,立刻恢复过来。他担心王辅臣径直杀向另外一侧的栅栏石墙,于是出言相激道:
“就算他王辅臣是吕布,那没了赤兔,不就是个没了爪子的老虎,兄弟们,你们还怕不怕?”
旁边的明军兄弟大笑道:“没了爪子的老虎,那不就是猫吗有什么好怕的?”
有人大笑道:“江南兄弟,听说那建奴的将官可怕王辅臣了?“
江南大笑道:“那建奴都是老鼠,自然怕猫。兄弟们,今日我们就大显身手,将这些阿猫阿狗都清理了。”
“好,好,好。“黑夜中,有一股整齐的声音起身呐喊着。
这些齐步的呐喊声虽然没能阻止王辅臣大杀四方,但却鼓舞了黑夜中迷茫明军的士气。
防御石墙内被攻打得措手不及的明军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列阵防守。
吴三省见了稍稍宽心,朝山下号令道:“三才兄弟,烦请严守磨盘山口,不得擅自行动。”
即使此时,他仍然将磨盘山口外的清军视作第一大威胁。他担心总兵吴三才见阵地受到袭击,忍不住驰援,因此特意提醒。
此时王辅臣领着自己的亲卫兵已经杀了栅栏里侧近半明军,他的副将劝他趁机灭了山脚下的明军,打通磨盘山的通道;
但王辅臣生性好赌,喜欢以小搏大;一听到山上传来吴三省的喊声,顿时不屑于此;他要顺着山道冲上山腰,一举擒住贼首吴三省,一战定乾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