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一个身穿戎装的俊美少年正斜倚在大帅椅子上,微微得眯着眼睛,似乎在养神,又似乎在思考着大事情。
这少年便是大清国的信郡王多尼,此次征伐西南的三军统帅。由于老将卓布泰战死,副将杜兰领着八旗主力出兵复仇,他便在营帐中休憩下来。
此时,他正美美得憧憬着,此次卓布泰战死,那便没有人跟自己争这灭了明朝的大功劳。只是,该如何园这说法,让卓布泰的哥哥鳌拜认为他弟弟的战死与自己没有干系,这倒是需好好谋划谋划。
只是他实在太累了,被阳光照射着,渐渐倦意绵绵,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他成功了,功勋很大,与父亲并列,子孙列入****。他狂喜之余,突然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多铎。多铎不仅没有夸他,反而斥责他败坏了家风,大敌当前,竟然敢入睡。
他吓得一身冷汗,大声辩驳,耳边却是听到亲信随从阿来不断呼唤的声音“主子,主子..”。
多尼醒了过来,见自己的亲信随阿来从正焦急的望着自己。
原来是南柯一梦。
多尼深深得呼出一口气,没好气得白了随从阿来一眼,呵斥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亲信阿来结结巴巴道:“主子,是明军打过来了。”
“什么?“
多尼吓得跳了起来,抓住随从阿来的衣服喊道:“这,这怎么可能吴三桂呢?那老匹夫在哪里?”
“主子勿慌,”亲信阿来忙道:“是山口的明军;如今已经被众位统领领兵挡住了。”
多尼扬起手掌狠狠打了随从一记耳光,大骂道:
“真是呱噪,小王还以为是中路的明军。山口的明军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二千人,他敢分兵来打本王,本王求之不得。”
顿了顿,又狠狠骂道:
“再不济,不是还有多罗郡王的大军吗?”
“那是,那是,小的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当真该打,“
这亲信随从左右补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脸上满是谄媚笑容,夸奖多尼道:”主子遇事镇定,不愧有大帅之风。“
多尼舒缓了口气,问道:“多罗贝勒离开多久了?“
阿来粗粗算了一下,应道:”回禀主子,从多罗贝勒离开到现在,约莫一个半时辰。”
多尼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有捷报传来?”
亲信随从摇了摇道:“还没有。”
多尼啊了一声,吩咐道:“阿福,你去瞧瞧,那边战况如何了。”又挥手示意其他亲信随从出营帐。
待营帐里只留下他一个人,多尼脸色变得惨白,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原来适才他听到明军窦民望来攻,已经吓得胆颤心惊,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发作出来;至于斥责亲信的话也是自己给自己壮胆。
待歇息了一会儿,多尼的理性渐渐占了上风,分析了一下,觉得窦民望绝没有可能威胁到自己,这才平静下来,招呼自己的亲信随从进来。
亲信随从还带来了杜兰在前线的战况情报,如今多罗贝勒亲自领兵,已经将战线推进了十五丈。
多尼看了地图,知道战线总共有百米,回想起了杜兰立下的承诺,问亲信随从道:“如今过去多少时间了?“
“报告主子,距离多罗贝勒离开,约莫二个时辰。“
“这个混账杜兰,胆敢诳本王!”多尼想到杜兰许下的军令状,终于屛不住胸口怒气,破口大骂起来。
他先骂了杜兰,接着开始骂起了平西王吴三桂,最后连带着卓布泰也一起骂了起来。
亲信随从见主子发怒,便顺着他心意煽风点火道:
“这多罗贝勒真是不像话,为了立功,竟然连主子的安危也不顾了。主子的护卫人马本就不多,竟然还抽走了三千精兵。哎,听阿福说,磨盘山中路那边尸首堆积如山,不晓得还能剩下多少。“
阿福是多尼府中的建奴,平日里颇得多尼信任。
多尼听得更加心慌,叹口气道:“早知不听那杜兰之言。“
亲信随从接话道:“主子,现在退兵还来得及。以奴才看,中路那边再打下去,只怕剩不了多少人。那平西王与主子不合,到时候明军攻过来,连个保护主子的人都没有。”
多尼心中也闪过让杜兰退兵的念头,但又压了下去,缓缓道:“若是退兵,便是前功尽弃了,你说杜兰他们已经推进了五十米;若是再推进五十米,那便是大功告成了。”
“主子深明大义,奴才自愧不如,”亲信随从猜不透多尼的心思,便不再相劝。
这时候,突然一人冲进营帐,神色慌张,正是多尼的另外一名家奴阿福。
多尼怒斥道:“阿福,你不是去探查磨盘山中路了吗?怎得跑回来了?”
阿福结结巴巴道:“王爷,那些人又来索命了。”
“索什么命?”
阿福脸色苍白,哆嗦道:“就是那些刺客,取了卓布泰将军的那些人。”
“他们在何处?”
“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山林之间。”
“几个刺客而已,何必惊慌?”多尼白了他一眼。
阿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辩解道:“主子,刺客有好多人,他们在山上的树林里穿梭,比山上的飞鸟还多。”
“真的?”多尼心中恐惧起来,言辞也疑虑起来。
阿福起身劝道:“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多尼骂道:“有屁快放!”。
阿福道:“奴才觉得,这些刺客在山林里飞来飞去,待到夜间,定然准备取主子的性命,主子,你快让多罗贝勒退兵,将军队调回过来。”
多尼吓得一阵哆嗦,大步踏出营帐,望向外面,见此时日已经开始落下,夜晚很快就要到了。
他心中已经有了退意,但又担心身边众将不同意,脸色颇为犹豫。
阿福跪拜道:“主子乃是三军统帅,倘若主子遇到不测,我十万大军将群龙无首,不战而败。”
阿福到了磨盘山中路见到尸骸如山,不由慌了手脚,心中萌发了退意。他了解自己主子,定然与自己抱着同样想法,只是碍于身份不敢道出声来,因此见了多尼便滔滔不绝哀嚎起来,所说每一句话都是多尼心中所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