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点了点头。
朱慈煊笑道:“流星给人的感觉如何?”
书生赞道:“流星划过星空,绚烂美丽,光耀夺目,令人心神澎湃。”
朱慈煊笑着问道:”兄台觉得,月光之美比之如何?”
书生回答:“月光之美柔和,给人宁静安详,但若以美丽动人而论,却无法与流星媲美。”
朱慈煊反问道:“那流星好还是月亮好?”
书生呆住,过了半响才应道:”自然是月亮。流星虽美,却只是刹那之间,如何能与滋润万物的月亮相比”
朱慈煊笑道:”小弟觉得,所谓轰轰烈烈的情爱便是流星;而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便是月光;如何能说后者不如前者?又如何能断定前者就是真情真爱呢?”
见书生默不作声,
朱慈煊盯着书生迷离不定的眼睛,续道:“如果小弟猜的不错,想必兄台也有过一段绚烂夺目、扣人心弦、惊心动魄的感情。”
书生点了点头。
朱慈煊嘴角一歪,带着猜测又肯定的口吻道:“只怕不长久吧。”
“正是如此,”书生惋惜道:“不瞒小兄弟,只恨那天公不作美,我们两人却是有缘无份。”
朱慈煊回头瞧了瞧旁桌的女主人,见女主人正望着书生,目光很是期待,不由暗想:
“兴许我先前想错了,这书生和女主人青梅竹马,两人年少时候便订下了婚约。谁知阴差阳错,待年长之后,书生却爱上了另外一个心动的女孩,只是这段感情却是无疾而终,最后又书生还是和女主人结婚了。
但他的心里却仍挂念着那位女孩,以至于结婚多年,依旧没有孩子?
但是书生与女主人感情颇深,只怕已经远胜于他心中的女孩,只是因为心结所困,难以脱身,所以内心越来越是烦闷,最后竟然跑到了佛经里去寻找解脱?”
若当真如此,我去说服他,化解了这个心结,成就了这段姻缘,兴许就能将这书生收入自己囊中,顺带他的夫人也为自己所用。
思绪至此,朱慈煊笑了笑,道:“若真是如此,小弟倒是应该恭喜兄台了。”
“小兄弟何出此言?”书生醉意朦胧,朝他翻了个白眼,瓮声瓮气问道。
朱慈煊依旧笑道:“至少兄台如今心中仍有美好的回忆。若是真在一起,只怕过不了多久,便索然无味了。”
”那怎么会?”书生口中吐出一股浓浓的酒味,喷在朱慈煊的脸上。
朱慈煊用手抹了抹,喝了一小口酒,小手一挥,宛如诗人一般,吟诵道:“流星之美在刹那之间的短暂,短暂到人还不及厌倦,便陨落了。”
说着盯着书生的双眼,笑着问道:“兄台年长小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总该懂得吧?”
书生怅然若失得点了点头,又举起酒杯放到了嘴边,又放了下来,低头不语。
朱慈煊见他没有回话,兴致更高,又喝了一口酒,加重了语气,道:“倘若有一日月亮不见了,兄台不妨说说,我们这些受月光滋养的万物该当如何呀?”
“明月不在?”书生迟疑了一下,顿了顿,叹气道:“那真是暗无天日,只怕这种日子一日都过不了。”
朱慈煊凑了上去,在书生耳边低语道:“倘若兄台青梅竹马的这位离开,兴许兄台连生活的勇气都会失去。”
书生啊了一声,似乎酒醒了一般,又摇了摇头,道:“小兄弟说笑了。”
朱慈煊将一杯酒倒入口中,带着特有的童声轻轻吟唱:
“若是能一起慢慢变老,这世间便是最为美好。”
书生怔住,喃喃自语道:“慢慢变老,世间最好?”
朱慈煊见他一副思绪重重模样,心道:
“看来自己想得没错,这书生其实对他妻子感情极深,只不过他心中的执念很强,加上读书人的呆劲,始终难以迈过心中那一道坎。
我费了那么多口舌,虽然让他动了心绪,但要打破他厚厚的心结,却是不足,得要另觅途径才行。
对了,他痴迷于佛经,兴许我可以借助佛经的故事去游说这位书生。”
….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怎么,包厢没有了,奶奶的,岂有此理!”
嘭,噼里啪啦,
一张桌子被掀翻在地,连带着锅碗瓢盆落在地上。
接着又传来,嘭嘭嘭和啊啊的惨叫声,是店里的伙计被人殴打!
朱慈煊和书生对望了一眼,登时酒醒了一大半,不约而同跑到包厢门口,揭开了布帘。
只见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壮汉一手抓住店家掌柜,怒道:
“奶奶的,你再说一遍,还有没有包厢?”
店家掌柜虽然吓得脸色惨白,但仍强撑着说道:“大爷,包厢真得满了,还请大爷你在大堂用膳。”
“这好说,”中年将军放下店家掌柜,大笑道:“你让他们让出一个包厢给我就好。”
店家掌柜为难道:“我们店在这昆明城已经开了几十年,向来是先来者为上。”
“什么?”中年将军狠狠瞪了店家一眼。
店家掌柜吓得低下了头,过了会儿,又赔上了一副笑脸,道:
“大爷,我们店是昆明城的老店,包厢里面的大都是有头有脸之人,还请大爷你高抬贵手。”
“奶奶的,还这般嘴硬,”中年将军一个箭步上前,手抓住店家掌柜的衣裳,一用力,抓住店家掌柜离地一尺多高,大喊道:
“奶奶的,你这店家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俺当兵的?你给老子眼睛睁大了,老子是保国公王尚礼大人手下的将军段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