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再遇店铺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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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陛下听了老师的建议,将秦王家眷送走,以表达陛下的诚意,”沐天波欣慰的笑了笑。



    “如此一来,秦王他作乱就更加不可阻拦了。”朱慈煊深深叹了口气。



    “秦王真要作乱,哪会顾忌他的家眷?”沐天波反问了一句,又道:



    “秦王软禁陛下,伤害吴太傅等朝廷忠臣,天下皆知,如今陛下放回其家眷,也是让天下人知道陛下的仁义。殿下,这几日不妨去街道看看,听听老百姓如何议论此事?”



    “谢谢老师,学生正有此想法。”朱慈煊本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逮住这个机会,自然不肯错过。



    沐天波欣慰一笑,像个诗人一般说道:“身为君王,如果一直呆在皇宫里,就跟聋子一般。乱世让殿下失去了养尊处优的机会,却开了另外一扇门。殿下应该抓住机会,感应民心。”



    “这个沐天波,看来除了武术家的身份,还是一个被耽误的诗人呀。”朱慈煊心里一阵诧异。



    沐天波似乎也觉得言语奇怪,笑道:“为师年少时候认识一些西洋的传教士,言语不免受了影响,呵呵。”



    “老师这些话,说的通俗易懂,学生觉得比文绉绉的话好。”朱慈煊笑着拍起了老师马屁。



    沐天波哈哈笑了几声,慨然道:



    “为师年少时候瞧不起西洋人,觉得他们都是一群蛮夷,后来跟那些传教士来往之后,才发现西洋的造船、火炮如今都比我们大明强了不少。



    陛下昔日曾有联合西洋人的想法,还派人(陈安德)大人前往西方,希望能有所收获。”



    原来在朱慈煊刚出生不久,面对清军第一次向西南大举进攻,决定派使节向罗马教皇求援,西洋在华传教士卜弥格被委派为全权特使,陈安德是随同的中国外交官。



    朱慈煊虽然对这段历史也感兴趣,但现在心神都在自己的战略目标上,不敢分心。只是记在心里,没有细问。



    师生两人又谈了一些其它朝中大事。



    待朱慈煊回到宫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与父皇母后道了声平安,便回屋睡觉。



    之后数日,朱慈煊继续和李海岳在沐府学习。



    待到第十日,



    沐忠亮的大哥沐显忠来叫他们,笑道:“今日街道可热闹了,父亲让你们出去瞧瞧。”



    朱慈煊低声问道:“师兄,是送秦王的家眷吗?”



    “正是,”沐显忠点了点头。



    朱慈煊大喜,拉上李海岳、沐忠亮往大街上奔去。



    待到了大街上,真是人山人海。



    长长的官兵队伍护送着许多辆马车缓缓前行,料想便是秦王的家眷了。



    朱慈煊见周围百姓的议论,细心听着,十有八九的百姓都在赞颂皇帝陛下仁义,虽然此事与自己不相关,但朱慈煊还是开心得很。



    三个小孩被杨娥夫妇护着在人行中穿插着,待到了一个茶馆处。



    朱慈煊道:“杨护卫,烦请你们带我们去茶馆吧。”



    杨娥应了一声,带他们来到茶馆的三楼。



    三楼是茶馆的贵宾区,人并不多,只有聊聊数人在一边品茶,一边畅谈朝政。



    这些人所谈与楼下百姓并无差异,都在赞叹朱由榔的仁慈厚爱,甚至也有人赞叹其太子殿下的仁义之举,说这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朱慈煊不由得微微得意。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阵叹息之声。



    朱慈煊大为奇怪,循声望去,见角落里有个书生正低头品茶,一边品茶,一边叹息。



    他见这书生有点面熟,仔细一瞧,大吃一惊,原来这书生便是那出售玻璃宝剑店铺的男主人。



    朱慈煊忙上前打了招呼。



    对方见是朱慈煊,笑了笑,道:“哦,原来是小兄弟,拙荆这几日一直在念叨小兄弟,说小兄弟的玻璃宝剑有没有送出去?”



    朱慈煊想起自己曾经答应店女主人的事情,脸色一红,道:“小弟的宝剑已经送了出去,谢谢大姐姐和大哥哥。小弟正想着找个良辰吉日去拜见大姐姐和大哥哥。”



    书生笑了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能遇见你们真是有缘,不如就今日吧。”



    朱慈煊道,好。



    众人随着书生离开茶馆,走了一段拐来拐去的小巷,来到奇怪的店铺。



    店铺仍是空无一人。



    书生笑着解释:“拙荆去去准备饭菜了。”然后引着朱慈煊等人到屋里坐下。



    两人都没有询问对方姓名,开始侃侃而谈。



    朱慈煊便称呼对方,兄台;书生还是称呼朱慈煊‘小兄弟’。



    朱慈煊问道:“兄台生活宽裕,昆明也远离战乱;如今圣上施行仁政,百姓都口口相赞,兄台何故叹息”



    “小兄弟所言有理,”书生为朱慈煊等人倒了茶水,摇头道:



    “仁义只能感动心怀礼仪之人,孙可望乃是豺狼虎豹之辈,如何会感动?如今陛下放回孙可望的家眷,只怕会让他更加无所忌惮。”



    朱慈煊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并不担心孙可望的叛乱,毕竟这场叛乱只是昙花一现。



    “兄台说的有理,”朱慈煊笑了笑,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将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吹到一侧,小饮一口,轻飘飘得笑道:



    “兴许我们的陛下并不想感动豺狼,而是想感动能抓捕豺狼的百姓呀。”



    书生听了不由一怔,看着朱慈煊的眼神也变得恭敬起来,抱拳道:“愿闻其详。”



    朱慈煊又抿了一口茶,笑道:



    “陛下自然知道孙可望的为人,但陛下相信我大明的子民,他们懂得礼仪,他们将感动于陛下的仁义。



    待那孙可望叛乱,必然不得人心,到时候民心不向着他,军队倒戈,任他兵强马壮,他也只能仓皇而逃了。”



    历史中孙可望的叛乱便是因为不得人心、军队倒戈而仓皇出逃,此时说出来自然有说服力。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书生朝朱慈煊作了一揖,笑道:“愚兄这书呆子读书读傻了,见识浅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倒是让小兄弟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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