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以水会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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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府邸,同一个水塘,不过隔了数天时间,就变得截然不同。



    十几日前污浊的池水已经变得清澈见底,在阳光下闪着蓝色的光芒,仿佛在向三位新主人招手,等待着他们的检阅!



    这时候,



    两位年轻的新主人正站在池边听着老师的训诫。



    “…….古人云,水乃大凶之物,要学水性,先要学克服对水的恐惧。”



    “老师以前也怕水吗?”



    “微臣连死都不怕,怕水做啥?”



    “老师都不怕,我们做学生的自然也不怕。”



    朱慈煊瞥了旁边有点害怕的沐忠亮,笑着问道:“阿亮,你怕吗?”



    沐忠亮脸色有点惶恐,见朱慈煊笑着,也道:“殿下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好,真是我好兄弟,”朱慈煊大笑一声,不待他反应过来,拉着他嘭通一声跳入水池中。



    啊,啊,沐忠亮大喊着,一边拉着朱慈煊的手不放。



    原来这水池水虽然浅,但沫显亮太紧张,脚没有落地,整个人便倒了下去,一连吃了好几口池水。



    朱慈煊却很是平静,仿佛回到昔日水的世界,缓缓着地,感受着水的波动,一边拉住沐忠亮,大笑道:“阿亮,别怕,慢慢落地,水不深的,你看,不过到我们腰部而已。”



    沐忠亮依着朱慈煊说的,站直了身子,脚跟落了地,发现水不过没了他的腰部,顿时脸色发红,不敢说话。



    “阿亮,你这反应乃是人之常情。倒是殿下处事不乱,真是令微臣惊讶。”刘文秀一边劝慰沐忠亮,一边问朱慈煊道:“殿下以前可曾学过?”



    “自然学过!”朱慈煊哈哈大笑。



    刘文秀一怔。



    朱慈煊又笑道:“学生自从要跟老师学习水性,梦里曾经反复练习,如今下水,却是跟梦中一般。”



    刘文秀又呆了一会儿,笑了笑,朝朱慈煊点了点头。



    朱慈煊抬头见刘文秀瞧着自己的神色,与先前大不相同,闪过道道希翼之光,心中不由一动。



    心理学上说,性格敏感之人不会轻易相信言语,但会被实际行动所感动,兴许自己有点感动刘文秀了。



    于是大喊道:“老师,梦里得来终究太浅,还请老师细细讲来。”



    刘文秀挥起衣袖轻声咳了几下,朗声道:“要掌握水性技能,首先要适应水….把水当作你的朋友。



    适才阿亮就是太快了,所以才会惊慌,以后慢慢来,便不会了。”



    朱慈煊和沫显亮依着刘文秀的话,



    待过了好一会儿,



    沫显亮拍手大笑道:“谢谢老师,阿亮不怕了。”



    刘文秀没想到如此顺利,笑道:“好,那接下来就是训练划水。”



    你们先前在岸上,为师让你们手和脚分开来训练,便是为此。



    …..



    接着刘文秀也跳入水中,在他们身边演练一遍。



    让朱慈煊和沫显亮开始训练。



    朱慈煊惊喜的发现,似乎前世的游泳技能还在,不过片刻就学会了划水,于是开始在水池里游了起来。



    刘文秀吩咐两名护卫看住沐忠亮,自己则跟在朱慈煊身后。



    嬉水的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很快就结束了。



    朱慈煊却还是不肯离开,刘文秀无奈之下,只得又陪了他半个时辰。



    如此过了数日,朱慈煊已经能在水池中随意游水,令刘文秀大为赞赏。



    但沫显亮对于水性却是不通,一直都不会,刘文秀见朱慈煊已经学会,也没有再勉强,待到后面,沫显亮便不再下水,而在岸上沉迷在自己的数字世界中。



    再过了一周时间,朱慈煊仿佛已经将前世的游泳技能全部融会贯通,竟然能在水池里跟刘文秀比起速度。虽然因为年幼体能不如刘文秀,但已经令他刮目相看。



    师生两人每日一起并肩划水,结束后又回到太子学堂学习水军布阵、船舰知识,感情日渐深厚,不知不觉成为了好友。



    一日朱慈煊与刘文秀回到太子学堂。



    刘文秀还未开讲,朱慈煊便道:“老师,学生听课许久,见水军将士都是在江河训练,一旦有战事,自然也是在江河中交战,所以学生也想到江河中去训练。”



    朱慈煊之所以提出这要求,在于前世的经历告诉他,在泳池里游得再厉害,若是遇到水难,生存能力也比不过江河之中泡大的野小孩。



    自己学习游泳,除了要加深与刘文秀的感情、强身健体;还要真正精通水性,提升自己在乱世中的生存能力。



    “殿下,这恐怕不妥,”刘文秀听了,连连摇头,劝道:“这江河不比水池,有许多危险,殿下可不能去冒险。”



    朱慈煊早已经猜到刘文秀会阻拦,笑道:“有老师在身边,有何危险”



    刘文秀淡淡一笑,又摇头道:“陛下那边,定然不会同意。”



    朱慈煊笑道:“父皇给老师的信函怎么说的,”



    刘文秀从衣袖中取了出来,见上面写着‘太子学习水性,但凭蜀王做主!’。



    摇了摇头,道:“这是陛下对微臣的信任,并非让微臣可以任意妄为。”



    朱慈煊笑道:“父皇自然不会同意,所以还请老师帮忙游说。”



    “殿下,这,这,恐怕不妥吧,”刘文秀脸色一变,大惊道:“文秀的职责是守护殿下,让殿下远离危险之地,如何能将殿下推入危险之地?”



    “如果可以选择,学生也不想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朱慈煊笑了笑,无奈叹了口气道:“依着老师看来,难道这江河比这大明朝局还要危险?”



    “江河虽然危险,但若是精通水性,却是如履平地,也没什么危险?”刘文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如何能与我大明面临的诸多困局相比?”



    “那就是了,”朱慈煊抬头望着刘文秀,笑道:“学生连江河的危险都不敢面对?将来如何面对这大明的危局?”



    “好,”刘文秀通过几日交往,已看出朱慈煊虽然年幼,心志却比成人还有坚毅,应承道:“待今日晚些时候,为师与黔国公一起去向陛下说说此事。”



    这是刘文秀第一次自称‘为师’,



    经历了数周时间,



    朱慈煊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刘文秀开始从内心世界,接受了朱慈煊这个学生。



    朱慈煊心中大喜,深深拜道:“那学生就谢谢老师了。”



    刘文秀哈哈一笑,受了朱慈煊的拜谢,算是正式确认了两人的师生关系。



    由于刘文秀和沫天波的介入,



    朱慈煊到江河训练的事情虽然出现了一些波折,但总算有惊无险得通过了。



    至此以后,朱慈煊随着刘文秀每日便到昆明附近的江河中练习游泳,感情自然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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