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皇家的束缚,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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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煊送刘文秀离开后,回到宫中。



    一路上想着该如何说服父皇、太后和母后?



    这三人,父皇最是容易说服,那便先游说父皇好了。



    只是此时天色已经晚了,还需等到第二日请安之后才能游说。



    正想着,忽然听到护卫传来的消息‘太后请他过去’,



    他不由心中纳闷不已:“这太后从未在这时候召见自己,难道有什么不好之事?”



    思前想去,一直走到马太后的慈宁宫也没有想到结果。



    朱慈煊收了收心神,进入慈宁宫,见马太后正襟危坐,一改往日的慈祥之态;而旁边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也在旁边,不由得心头莫名恐慌。



    “孙儿拜见皇祖母,父皇和母后,”朱慈煊走上前,跪拜下去。



    往日里,马太后就会迫不及待让他起来,请他坐在旁边。



    但今日马太后却一改往日作派,大喝道:“煊儿,你给我跪好了。皇祖母有话要给你说。”



    朱慈煊诧异得得,望了母后一眼,想从她眼神中读到答案。



    不料母后却避过了他的目光。



    他心中更惊,只得老老实实听着马太后训话。



    只听马太后怒道:



    “煊儿,你可知罪?”



    朱慈煊摇头。



    马太后道:



    “你可知道我大明桂王一脉,从你祖父传到现在,如今孙儿辈有几人?”



    朱慈煊低声道:“孩儿不甚清楚,难道只有孙儿一人?”



    “你知道这些,竟然还如此不自重,”马太后脸色更怒,气得抓起了桌上的茶杯,朝朱慈煊扔了过来。



    杯子落在地上,摔成碎末。



    朱慈煊更加心慌,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大的过错。



    马太后怒气渐消,语气缓和一些:



    “孙儿呀,你可知道水如猛虎,你去学水性,就如同杯子放在桌子,一不小心便会落到地上摔成粉碎。你如今是我桂王一脉唯一子嗣;如果稍有闪失,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朱慈煊暗暗心惊:



    “自己要学习水性的事情,只有自己、沫显亮、刘文秀和蜀王、黔国公亲信护卫知晓,就是沫天波和李定国都没有来得及说,他们如何知晓的?”



    刘文秀应不会,



    沫显亮也不会。



    杨娥夫妇是沫天波的人,不会告密。



    那么就是黔国公的府邸或是蜀王的护卫中有父皇的人。



    父皇不相信老师?



    他没想到朱由榔平日里一副温厚胆怯模样,想不到会有勇气派人监视沫天波和刘文秀;既然黔国公府邸有,那么晋王府邸不知道有没有?



    哎,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兴许父皇也是为了自己吧。



    他没有再想下去,毕竟即使父皇派人监视,也属正常,也非自己所能阻止。



    自己当务之急还是说服他们,让他们同意自己学习水性,以免破坏了自己的大计。



    …



    朱慈煊深吸了口气,默默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反驳道:



    “如今大明江山危在旦夕,孩儿身为太子,扶江山社稷于危难,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倘若孩儿不懂兵法又如何自救?



    朱由榔点了点头,不料向来开明的王皇后却叹息道:



    “这大明的天下,自然有你父皇和众位大臣来救,煊儿尚未成年,这水军兵法的学业可以待年长一点再学不迟。”



    朱慈煊想起历史中,沫天波建议让自己留在缅甸境外,作为统帅调度军队,但结果王后也是如此一句,被挡了回去。



    王后虽然一代女中豪杰,见识不凡,但做了母亲,讲理是不行的。毕竟已经连续失去了两个儿子。



    但朱慈煊心中明白,



    他若是应承了下来,那么刘文秀必然瞧不起他,以后要化解刘文秀和李定国的矛盾,定然再无可能;



    更可怕的是,若是这次自己去尝试危险事情被劝阻,那么以后自己要走出去,做其他事情,必然也是处处受制。



    这种习惯一旦养成,自己以后必定步步维艰。



    倘若自己这次游说他们成功,下次做其他出格之事,他们的反对声音就会小很多。



    这是惯性的力量。



    所以为了现在以及将来的自由,自己学水性是不能放弃的,再危险也不能放弃。若是听了母后和太后的话,做温室里的花朵,最后肯定死路一条。



    但是直接违拗又不行,毕竟是古代封建社会,孝道第一。



    该如何挡回去呢?



    老祖先纵横的秘诀,晓之以理,晓之以利,动之以害。



    所谓理,就是要让太后和王后认为,自己去学水性是安全的,不会有任何危险,化解他们心中的担忧;



    所谓利,便是学了水性的好处。



    所谓害,就是太后和王后担心恐惧的,那自然是晋王和蜀王的翻脸。毕竟如今皇家是寄居在别人,在别人屋檐之下,还是要小心主人翻脸的。



    于是朗声道:



    “皇祖母,母后多虑了;孩儿下水,自然有人陪着,怎会有危险?”



    王皇后道:“自古有云,水乃是大凶之物,”



    朱慈煊打断道:“古人云,善水者溺于水;如今孩儿还没有学会,怎么有危险?”



    又笑道:“如果是有危险,也是孩儿学会之后才行。”



    这是诡辩之术,皇家教育和圣贤教育中都不教这些,



    太后和王后面面相觑,没想到朱慈煊回如此反驳,呆了一下。



    朱慈煊见他们心中出现动摇,立刻抓紧开始说好处,



    “孩儿想着,若是孩儿学会水性,便是多了一条保命的途经。”



    马太后和王后点了点头。



    朱慈煊加重了语气,道:



    “太后和王后一直担忧孩儿的危险,可曾想过,万一我们又落难,被人追杀到江河之中,那孩儿不会水性,岂不是失去一次自救的机会。”



    太后和王后脸色变了变,



    朱慈煊料想他们定然想起,昔日逃难,坐在船上胆战心惊,若是落水就没命的场景。



    若是自己再陈述他们心中恐惧的,应该不会再反对了。



    于是使了个颜色,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走上前低声道:



    “孩儿向蜀王学习水军兵法,这事是晋王安排的,儿臣也已经应承下来。



    如果因为皇祖母和母后两人反对,孩儿就放弃了学习。



    那这些传到了晋王和蜀王的耳中,他们会怎么想?



    两位老师会不会认为,是父皇不信任他们。



    此时,我们刚刚逃脱秦王魔掌,如今又不信任两位老师,只怕军心动摇,如今安平的日子都过不长久。”



    此话一出,马太后和朱由榔均是脸色发白,不敢再言语。



    倒是王皇后,发现自己儿子言辞有理,便临阵倒戈,欣慰笑道:“煊儿年纪虽小,却比我们还要想得周全。看来以后,你决定事情,母后也不敢再横加干预了。”



    她这话一边为自己和太后开脱,另一方面却是帮着自己儿子,以后马太后不可过分干预自己儿子的事情。



    王皇后也是聪明人,心中对于马太后干预自己丈夫的朝政,心有不满,但碍于孝道,不能言明,此时寻了机会,便顺着帮助自己儿子。



    马太后也长叹口气,笑道:“孙儿想得长远,倒是奶奶想得简单了,光顾着你的安全。”



    她紧紧抓住朱慈煊的手,叮嘱道:“但是孙儿,你可千万要小心呀。”



    …….



    朱慈煊连连点头,拜别了众位长辈,回到屋里。



    他躺下床,心中想着,



    自己学个水性,都要被制约,以后要做其他事情,肯定也少不了掣肘。



    倘若自己他日掌权,岂不是也要跟父皇一样,听他们胡乱指挥?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划过一道可怕的念想‘倘若这些人被留在缅甸,自己一人留在境内,倒也不错。”



    这念头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便已经吓得一身冷汗,暗暗责怪自己怎会有这般念头。



    他花了许久时间,才让自己睡着。



    第二日,朱慈煊担心刘文秀不信自己说服了皇太后等人,便在给父皇请早安后,便向他索写一封信函,写明‘大明皇帝请蜀王教太子水性’。



    朱由榔性格随和,呵呵笑了几声,便按照朱慈煊的意思写了一封信函,还盖了个皇帝的玉玺。



    朱慈煊拿了大明皇帝的亲笔旨意,心中再无担忧。



    待来到黔国公府邸的太子学堂,见了刘文秀,便将父皇的信函呈给了他。



    刘文秀看完信函,领着朱慈煊来到黔国公府邸的水池边,弯下腰捡起一个石块,扔到水中。



    那石头嘭通一声沉入水底,不见踪影。



    刘文秀笑着问道:“殿下,这石头掉入水里,还能找到吗?”



    “自然找不到,”朱慈煊摇了摇头。



    刘文秀沉声道:“殿下去学水性,若是下水,稍有不甚,便会成了那石头,再也找不着了。”



    若是普通小孩,被刘文秀一吓,定然害怕。



    但朱慈煊二世为人,而且他前世在江边长大,精通水性,就算换了个身子,对于水也丝毫不惧,笑道:



    “老师,这石头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如何会沉入水中,再也找不到。”



    刘文秀见朱慈煊虽然脸带笑意,眼神却是坚毅得很,又道:



    “殿下,学习水性,可不比殿下先前学习四书五经,兵法纵横,有屋檐瓦墙为你挡风遮雨;



    一旦学了,即使是刮风下雨,也不能停下,如此方能精通此道。



    如果太子殿下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否则一旦微臣教了,可就由不得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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