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乱局之人金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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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天波沉思道:”晋王身边谋士不少,最为信任的一位叫金维新。听说晋王视他为知己,对他言听计从。”



    朱慈煊暗暗懊悔自己以前看南明历史李定国部分,光顾着看他二撅名王的风姿,围攻广州失利的遗憾;磨盘山因为叛徒泄密而失利的惋惜;唯独没怎么关注他身边之人。



    弄到现在,连他身边最信任之人都不知晓。



    但他自己也曾做过企业领导,深知身边的谋士,可能官职不高;但权柄很大,言行往往能左右公司的决策,是公司老板真正的心腹。



    这次马吉翔能转危为安,甚至接下来的入阁为相,看来便是金维新在推波助澜了。



    他在脑海中寻找金维新的资料,发现印象很是模糊,于是问道:“老师可曾知道金维新来历。”



    “晋王身边的人,老师自然知道一些,”沐天波点了点头,低声道:



    “这金维新在遇到晋王之前的出身来历,老师也不知晓,只知道他是个读书人,是个举人身份。



    他遇到晋王后,两人一见如故,经常在一起聊《三国志通俗演义》的故事。



    金维新每次给晋王讲述里面的故事,都会借古时的忠义之事,暗中斥责“秦王”孙可望为董卓,曹操,而暗示晋王为武侯。”



    朱慈煊听到这里,插话道:“这金维新倒也是忠义之士,怪不得晋王会与他一见如故。”



    沐天波笑了笑,续道:



    “殿下和晋王想得可差不多,有次晋王听了大为感动,说:‘我李定国不敢与武侯相比,只希望能成为张飞、关羽、姜维之类的忠臣。’”



    朱慈煊道:“晋王如此说,倒是太谦逊了。”



    沐天波又笑了笑,未置评论,继续说下去:



    “两年前,晋王围攻广东兵败,回到南宁,军弱不振,秦王孙可望派张明志等人乘机进攻晋王。



    晋王担心内战爆发,让建奴捡了便宜,于是左右为难。



    金维新进言游说:‘张明志兵虽多,但都是您曾经的部下,怎么会与您为敌?如今以奇兵绕道袭张明志后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再乘胜至安龙,迎永历帝至云南,大势在我,孙可望不能拿您怎么样。美名厚实,兼收之矣。’



    晋王听从了他的建议。果然,摆脱了秦王,顺利救出了陛下。”



    朱慈煊抚掌赞道:“听老师这么一说,这金维新真是智谋过人,是一位难得的人才。父皇和我能顺利逃出安龙,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忙问道:“如此人才,又是晋王的心腹,还立下如此大功,不知父皇如何赏赐他?”



    沐天波摇头道:“金维新是晋王的人,晋王不提出来,陛下和为师也不敢随意赏赐。”



    朱慈煊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转移了话题,疑惑道:“这金维新听着也是忠义之人,怎么帮助马吉翔这厮?”



    “殿下此言不假,”沐天波微微点头,却冷冷笑道:



    “忠义,对于空怀理想的读书人而言,本来是最廉价的东西,何况只是空头谈谈而已,如何能辨出真假?



    殿下可不能这般轻易相信别人。一个人若是没有经历过权力的诱惑,无论如何都不要给他戴上忠义的帽子,否则吃亏的将是殿下自己。”



    朱慈煊想到前世的那群道貌岸然的大V,连连点头。



    却见沐天波眉头锁得更紧,忧心忡忡道:



    “晋王身边有这样的心腹,只怕这朝政不好办了。”



    朱慈煊对南明的朝局之乱略有所知,在李定国掌权后更是乱七八糟,不由得相由心生,也忧愁起来。



    沐天波欣慰一笑,道:”殿下现在该明白,老师为何不敢让你去和晋王相见了。”



    朱慈煊心想,看来李定国这一次举荐马吉翔,可寒了沐天波等南明旧臣的心了。沐天波是南明旧臣领袖,自然不愿让自己这位未来储君和对方走得太近。



    思绪至此,不由眉头更紧、忧绪更胜。



    沐天波瞧在眼里,以为他担忧自己的学业,宽慰道:“为师知道殿下想学兵法,为师本也想让晋王教你,但如今,只怕是让蜀王教你更好。”



    朱慈煊想都没想,脱口拒绝道:“这,这可不成。”



    “这是为何?”沐天波惊讶道:“蜀王的兵法虽然不如晋王,但也是一代名将,一个足以与吴三桂相抗衡的名将。



    甚至在守城防御治军上,未必弱于晋王。”



    朱慈煊认真应道:”蜀王乃是忠臣也是能臣,学生自然晓得。”



    沐天波奇怪道:“那是为何?”



    朱慈煊知道自己此时对刘文秀的评价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结交,因此格外慎重,认真细想起来。



    沐天波又游说道:“殿下,此想法只怕不妥。帝王之术的精要在于平衡;如今晋王势大,殿下应该拉拢蜀王来抗衡晋王才对。”



    朱慈煊心想,老师还是传统帝王思维,把自己当作天下之主,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



    他又想了一会儿,终于找了个可以说得上台面的理由:“学生是担心,若是学生先结交了蜀王,以后结交晋王就再难亲近了。”



    朱慈煊并非杞人忧天,而是自己前世人际交往和人力管理的心得。



    虽然如今昆明城内,李定国一家独大,甚至朝中许多人将蜀王当作晋王的下属,但他们两人同为一字并肩王,原大西军四大统帅,地位并非十分悬殊,这自然而然就有了派系之分。



    有了派系自然就有了争斗和站队。



    如果自己这个大明未来的储君先结交了刘文秀,那就意味着告诉天下人,自己已经站在了蜀王的这边。



    即使以后自己费劲心思讨好李定国,只怕以李定国耿直的性格,也不屑与自己维持亲近关系。



    如此,自己要实现‘化解李定国和刘文秀的矛盾’的战略目标就极为渺茫了。



    沐天波沉思片刻,点头道:“殿下想得如此周到,为师倒是鲁莽了。”



    又带着劝诫口吻问道:“朝局的要义在于平衡,帝王之术也是如此。殿下如此厚爱晋王,难道不怕让羸弱不堪的朝局更加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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