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藏着掖着培养的净水灵体被夺了,他发了一通火后却连仇家都没找到。
而后又被朝君阁那帮家伙逮着小辫子不依不饶,直接掀了他老巢,就为着他手上漏出的那么点断仙。
要不是他跑得快,连老命都得丢了,可教他暗恨不已。
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他手上多年经营的势力一朝全毁,一个光杆尊阶在血盟真不算什么,要不是随后圣主突然出关,全面开战,恐怕他要先被血盟内部的人干掉。
——能有个尊者补充血气,他们可不会客气。
好在他还是逃过一劫,如今投靠在另一位强大的尊者门下。
不过虽说暂且保住了一条小命,但总归没有自己坐镇一方呼风唤雨的意气风发。
如今再遇到以前平起平坐的尊者,也无端端矮了一头,让血屠好生郁结。
不过如今大乱之下,他一个人行动倒也方便。
中天域的家族大多传承久远,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祖上说不定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族内藏着一件两件功法神兵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说他这次碰到的小家族。
谁能想到这偏远地域一个不过皇阶封顶的小家族竟然还有个家族秘境呢?要不是他仔细,那点微末的空间震荡还真察觉不出来。
屠一个小家族可比从高阶武者手上抢东西要简单的多。
这不就一件圣物到手了吗?轻而易举。
血屠感知外放,一寸寸扫荡,虽然知道一次已是走运,但免不了还是有所期冀。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微妙的波动。
血屠眼睛一亮,自己都犹带几分不信,下一刻身形已消失在原地。
“一个小丫头?”血屠上下打量了一眼,有几分失望。
“不、不知前辈有何、有何见教?”
秦雅暗自警惕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老者,心弦绷紧,语中故意流露出寻常武者见到强者时克制不住的惶恐局促。
血盟的血气与寻常杀戮的血气有几分不同,秦雅轻易就辨别出来。
她没想到刚入中天域不久就撞上了血盟的高阶武者。
这三年来秦雅没事就把玩秦君送她的那枚桃核,而秦木笙送的串着桃核的编绳她也是再熟悉不过,对于编绳的隐匿功能还是很信任的。
这种隐匿不是说彻底隐去身形,而是降低了某种存在感,容易自动将她忽略过去,轻易不会对她升起敌意。
而且不同于一般灵器只对低阶武者有用,这编绳反而对高阶武者更为克制,尤以血盟为甚。
这也是秦雅此次只身出门的底气。
谁知这次竟好似失效了,不知眼前这老者是否与当初让她不得不提前引灵的那两兄弟一般有什么特殊天赋。眼下她只期盼眼前这人只是无意路过,可以如往常那般忽视她。
秦雅心神紧绷,未曾发现手腕上原本散发着微光的编绳黯淡了一瞬。
血屠今日收获颇大心情甚好,只以为第二次是自己判断失误,也不甚在意,正想着今次大发善心饶这小丫头一回,突然察觉到一点异常。
“小丫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血屠眯了眯眼,迅速思索起那一点微末的熟稔感。
转念一瞬,记忆最终定格在三年前。
武天城的事随着秦君等人离开加上后续及时扫尾,血屠确实不知花家之事还有秦雅的参与,但是三年前血盟曾大肆搜捕过秦雅,虽然都是底层血众执行,但是圣主亲自下令,血盟中多是见过秦雅影像的。
而且不比底层见的是一层层传递下去的较为抽象的画像,血屠在他投靠的那位尊者那儿见了圣主亲自印刻的影像,更为清晰直观。
如今三年过去,秦雅实力飞升,人也因秦君的离开封闭了许多,更显清冷,若是寻常来看,面容虽没有太多变化,但确实不像一个人。
可到了血屠这个阶层,记人也不是记什么面容气质的,毕竟这些随便一些小手段就可以改变,而面容相似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他们更注重的是每个武者的气息。
修的什么武,练的什么功,悟的什么道,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不变的印记,哪怕日后改换功法,另修武技也抹不去从前的烙印。
——气息是不变的,而血盟圣主恰是可以捕捉气息再完美复刻的人。
尊者的记忆力和感知极佳,血屠却没有在见到秦雅的第一时间认出她,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不过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沉浸在新到手圣物的喜悦中,有所忽视。
血屠长笑一声,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秦雅的追捕,圣主封赏极厚,连顶级尊者都不是不动心的。结果三年下来,那封赏就一直悬在那儿,谁也没能拿走,这次岂不是便宜他了。
时来运转,莫不如是。
他狞笑着,伸手一道血链凝结,轻易锁住了秦雅。
然而下一刻,血链脱落,被锁住的那道人影随风散落。
秦雅早在血屠发问时就意识到不对,迅速与待在她灵种中的安安配合,寻求脱身之法。
如此近距离接触定不能直接通过空间手段离开。
说到底她仍是个小小君阶,哪怕某些方面可以与一般的帝阶武者媲美,她也还没自大到自己空间上的造诣可以比拟眼前这个气息浑厚的血盟高阶。
所以她选择动用安安的天赋能力混淆视线,以期拖延足够长的时间让她得以脱身。
然而她的对手是一位尊者,一位拥有了域的尊者。
血屠眯了眯眼,看着远去的秦雅,嘴角勾起。
“呵,小丫头实力倒不俗,可惜遇上了本尊。”
他并未动身追捕秦雅,仍站在原地不动,但有什么已经悄无声息地蔓延开去。
地上柔弱的青草压弯了腰。
秦雅身形随之静止。
血屠漫不经心地走过去,看着秦雅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之前倒是没发现你这小丫头血液竟如此香甜,可惜是圣主要的人,不然留下予我做个血奴倒也是一桩美事。”
秦雅瞳孔一缩。
血盟圣主的名头她自是听过——这三年缕缕被人提起,每每都是深恶痛绝。
甚至她还见过——是秦君的敌人,让她需严阵以待的人。
他要抓她,目的只有一个——威胁秦君!
秦雅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血屠迅速发现异样,陡然一声大喝:“你敢!”
他挥手一掌全力击出,连破几层护盾,直接重伤了秦雅,却也打断了她的行动。
“哼!小丫头活得不耐烦也得等本尊将你送出去。”
秦雅软软倒下,眼前趋于黑暗。
昏迷前,她满心只剩一个念头——呵,又要成为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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