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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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俩逛遍了唐丰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里巷,直至黄昏才两手空空的回来。



    当然,秦君赠予秦雅的储物灵器内,此刻已经被大包小包堆堆叠叠,占据了不少空间。



    日落之前,两人去看了眼老爷子。



    萧舞夷虽看着不靠谱,但医术也承袭了她师傅的三分本事。



    她没到“化腐朽为神奇”的水平,可秦君已经为老爷子补充了最重要的生机之力,她只需为他调理好暗伤,助他更好更快地将其转化为自身生机即可。



    所以,不到一个白日的功夫,老爷子的脸色又红润了几分,精神头很好。



    如此,到也省了秦君不少功夫。



    三人聊了一会儿,零零碎碎的小零食摆出来,让早就嘴馋的老爷子也乐呵起来。



    期间有提起秦风的事。



    见秦雅已经知道,老人叹了口气,拍着她的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入夜,秦雅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秦君在窗前取出三盏金盅,一字排开,斟了七分酒液,以玉箸点酒,进行卜算推演。



    ——这是秦颂想看的卜算仪式的一种。



    上午她说算到秦风性命无忧也并非欺骗,到了她这地步,心有所想便有所感,只是秦风的情况似乎笼上了一层迷雾。



    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也熟悉。



    她心里有个想法,此刻便是在验证。



    果然,无色的酒液微漾之后,一层薄薄雾气升腾,在银白的月光下竟显出一丝血红之色。



    秦君挥袖散去雾气,收起了金盅玉著。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棱。



    她当初离开秦家后,直接到了西域,这些年发展的势力也在西域。



    而其余四域,都只在其中重城设置了据点——也只有秦家所在的北地辗转留了些人手——现在看来远远不够。



    血盟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偏远如北地的小城,甚至大费周章的在此孕育血妖,所图非小。



    而如今,竟连秦家人也卷了进来。



    她上次以血妖推算,只模糊得出一个字眼——阵。



    再深入未免打草惊蛇,她也只能暂且放弃。



    可惜自己苏醒的时间还是太短,比不得对方多年筹谋。



    但,对方在她苏醒之前未能杀死她,苏醒之后,她不会再给他机会。



    也不会,再给他伤害自己至亲的机会。



    秦君凝眸,未遮掩的血色瞳孔中血气翻涌。



    半晌,她取出一枚玉符,给某个远在西域的小丫头传了一道指令。



    收起玉符,正要关窗时,她眼角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秦雅的院落较偏,出了院墙便邻着一条小巷。



    是谁半夜鬼鬼祟祟出了秦家?



    秦君挑了挑眉,关上了窗。



    一夜天明。



    第二天一早,秦君和秦雅照常去看老爷子。



    三人聊到一半,就见秦颂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一脸恼火。



    “怎么了?冒冒失失的,不能跟你大哥学着稳重点。”



    老爷子眉头一拧,瞪了他一眼。



    秦颂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扫过秦君两人,还是没提起大哥这个话茬。



    他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两口灌下去,才嘟嘟囔囔道:“还不是二……”



    “还不是你二,到今天都打不过关教头。”



    秦君淡淡插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卧、我我我……你怎么知道?”



    秦颂惊掉了下巴。



    关教头是他启蒙武师,从小教他练武时没少揍他。



    所以他一直有一个念想,就是修为超过关教头时狠狠教训他一顿,以报当年之仇。



    可惜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成功。



    来前跟关教头打了一场,又输了,被狠狠揍了一顿,他现在骨头还疼呢。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秦君怎么知道的?



    他看了一旁抿唇微笑的秦雅一眼,还是有些狐疑。



    就算秦小九说过关教头的事,秦君大姐还能开了天眼知道他刚刚又去挑战了?



    小声哼了一下,见秦君不答,他也没敢多问。



    正准备坐下歇歇,屁股刚沾到椅子,他又蹦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他刚要说的不是这个。



    嘴巴开合了一下,正对上秦君的眼睛,到嘴的话又囫囵吞了下去。



    “又怎么了?”



    老爷子眼刀子扔了过来。



    “我、我、我……我尿急!”秦颂捧着肚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孩子!”



    “老爷子你先歇一下养养精神,等会儿舞夷会来给您调理身体。”顿了顿,秦君扬声,“我不走,她怕是不敢进来。”



    正猫在院外墙角处偷听的萧舞夷:“……”



    她特地隐匿了踪迹,隔了这么远,结果还是被察觉到。



    这老贼修为越发深不可测了。



    她起身理了理衣角,瞪了眼一旁偷笑的小徒弟,拿过她手中药箱紧紧抱在怀里。



    ——也只有视如性命的药箱才能给自己一点温暖。



    她握拳给自己一遍遍打气,打足了气,才小步婀娜地绕过院墙走到院门口。



    深吸一口气,萧舞夷慷慨赴死般推开了院门,却见院内空无一人。



    准确说,是她感知里,这座小院已经没有了秦君的气息。



    身后小徒弟推了推她:“师傅,你打气的功夫,师叔祖都能回一趟西域了。”



    萧舞夷:“……”



    另一边,借口尿急的秦颂见秦君走出院子,又猫着腰跑了回来。



    被姐妹俩怪异的眼神看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放下手,大步走在前面。



    走了好一段路,他才别别扭扭地回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那二叔又‘聪明’了一回吗?”



    秦君笑着,眼神却沉静无波。



    秦颂敏锐地察觉到她说的是“你二叔”,界限分明,顿时呐呐不语。



    从一开始,于秦君而言,秦虎都不过是老爷子的儿子,秦伯父的弟弟,秦三爷的哥哥……



    总之,是与她、与秦雅都无甚关联的人。



    若他本本分分,她也不是不可以看在秦家其他人份上赠他一场富贵,助他武道兴盛。



    可惜,贪欲迷人眼。



    幼年来自他与他子女的敌意,秦君可以不计较。



    但她忘不了初知秦雅未收到丹药时的惶恐,忘不了秦雅这些年因此受的苦楚。



    即便他不来闹,她也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秦君眉眼微沉,领着人去了秦家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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