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终于换了主人,凰珏从一个赌徒晋升到了老板的位置。行走在各赌桌间,如同皇帝巡视自己的疆域。
连凰珏自己都不相信运气会这么好,连赢了七八天,一局都没输过,愣是把九月赌场给赢了过来。
感觉这十几万年来,运气都没这么好过。
凰珏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烦闷,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难道李邪出事了?”
想到李邪,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撒丫子就往北方飞。
当初九姑娘离开时可是下了严令的,一旦李邪出了问题,他的脑袋也将保不住。
九姑娘从来不开玩笑。
七千里路总需要时间,哪怕他是当世云霄大陆最顶级的强者之一。
但是小李飞刀不用,小李飞刀快到了极致,仿佛可以突破时间的限制。
红发青年还有太多的神通来不及使用,还有太多的术法来不及表演,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来不及介绍,就再也没了机会。
红发青年躺在地上,脖子上插了一把飞刀。
三寸七分,寒光闪闪。
三色彩绸映着阳光,映着雪光,格外妖娆。
像是在招魂,又像是在嘲笑。
嘲笑那些总以为自己能接住小李飞刀的人。
红发青年正确的估计了飞刀的材质,以他先天火属性的真元,顷刻间就能熔化飞刀,根本用不着躲,熔了便是。所以他单枪匹马地来了。
可惜他错误的估计了飞刀的速度,还没来得及熔化飞刀,飞刀已经插入了他的脖子,所以他死了。
死得很憋屈,死得很突然,死得很莫名其妙。
凰珏终于来了,七千里地只花了七个呼吸的时间。可是七个呼吸的时间,足以让李邪将红发青年杀死七十次。
凰珏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青年。
一切好虚幻,就像梦一样,只不过是噩梦。
云霄大陆能杀死红发青年的人很多,敢杀的人却还没生出来。
因为红发青年是赌圣凰珏的儿子!
凰珏不止是赌圣,还是一位高到不能再高的高手。
可惜李邪只是酒鬼,而不是赌徒。所以他不认识凰珏,更不认识凰珏的儿子。
凰珏终于从噩梦中醒来,终于认清了事实。
他的儿子死了,死于飞刀之下!
那寒光闪闪的飞刀,那红蓝紫的三色彩绸,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是你?”
凰珏在红发青年脸上一抹,死不瞑目的红发青年终于瞑目了。
抬头看向李邪,一脸淡漠。没有悲愤,没有仇恨。
或许感情对于活过十几万年的人来说有些多余,也或许是悲愤到极致,仇恨到极致,反而归于平静。
“是我。”
李邪也知道闯下大祸,可是他没有选择。
不是他不给红发青年机会,而是红发青年不给他机会。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只是因为一刀分生死。分的是敌人的生死,也是自己的生死。
李邪不是不能死,他也不是没死过。如果因为一些贪婪的暴徒而死,实在有些划不来。
红发青年就是一个暴徒。
所以红发青年死了,他还活着。
凰珏站起身来,看着李邪说道:“既然是你,你就去死吧。即便不是你,你还是去死吧。”
凰珏活了十几万年,手底下没几条人命是不可能的。云霄大陆无论是多几个人,还是少几个人,云霄大陆始终是云霄大陆。
所以他没有问李邪是谁,他不需要问。
他的儿子死了。
这个理由足够他杀死很多人。
“好呀。”李邪淡淡一笑,又道:“可惜李某人没有引颈自戮的习惯。”
“你谁呀,你讲不讲道理?”风晴上前喝问道:“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道理,你懂不懂?”
李邪伸手将风晴拉了回来,他只知道凰珏很强,却想象不出到底有多强。只看长相,也知道凰珏与死者关系匪浅。
风晴只怕还够不着对方一手指头,当然自己也够不着。
到了这个时候,死亡已成必然,只是希望能死得有尊严一些。
至于自己死后,对方能不能放过风晴与马夫,他实在管不了那么多,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先死一步。
“你说的道理,我不懂。”凰珏淡笑道:“我只懂一个道理,我想杀谁就杀谁。”
凰珏说着,便展露了一丝气机,仅仅是一丝属于他的气机。
噗——
仅仅是一丝气机,李邪便吐了血,浑身筋脉断了七成。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受伤。始终无法冲破的筋脉,瞬间断了七成。
也许凰珏再露出一丝气机,他就得再次穿越了,或者说见阎王,如果有阎王的话。
“哼!”
空中传来一声冷哼。
是九姑娘的声音。
“你这么横,倒是杀了我呀?”
依旧是九姑娘的声音。
凰珏听到九姑娘的声音,脸色瞬间垮了下去,一脸的悲愤。
九姑娘要维护这个人类小子!
“他杀了我的儿子!”
“滚!”
“他杀了你的侄子!”
“滚!”
“不,我一定要杀了他!”
凰珏面露不甘之色。
“你试试?”九姑娘淡漠道:“你倒是看看,是你先杀了他,还是我先杀了你?”
凰珏感受到了杀机,那是真真切切的来自他姐姐的杀机。
“面壁千年或者死?”
空中再次传来九姑娘的声音。
凰珏不甘、愤怒、无奈地看了一眼李邪,带着红发青年往南飞去。
九姑娘给了他选择,已经是开恩了,已经是念及姐弟情义了。
九姑娘从来不威胁别人,也不会给别人选择的余地。她只会用别人的死亡,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有这样的实力,也有这样的心肠。
九姑娘一直没有现身,九姑娘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李邪的耳朵里,也烙印在他的心里。
“我杀了九姑娘的侄子!”
噗——
李邪再次喷出一口血来。
九姑娘是他唯一的朋友,九姑娘屡屡救他性命,而他杀了九姑娘的侄子!
“咳咳……”
李邪不断地咳血,恨不得就此咳死。
“我该以何面目再见九姑娘?”
李邪的眼神逐渐涣散,他的生机逐渐流逝,就如阳光下的残雪。
“邪?邪?”
风晴抱起昏迷的李邪,不断疾呼。
“邪——”
马儿将头伸到李邪面前,抽了抽鼻子,看了看还有没有声息,最后失望地打了个响鼻。
阳光不忍风晴的悲切,毅然躲入云层之中。
起风了,又要下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