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王黑子不知是好心提醒还是刻意点拨,反正就在他们的耳边,将他们先前的各种变态言行,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并极力吹嘘自己和李暮,说自己两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害得功劳不小的江小笛,站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只一个劲的翻白眼;
眼见李暮出来,两人都是赶紧齐声道谢,江金贵的话语最是肉麻和热乎,顾四海老成持重些,但也不胜唏嘘,都知道今日若是没有李暮,他们可不仅仅是丢掉小命那么简单,可能还会祸及家人;
最后,当听李暮说顾盼已经痊愈,食补药补过几日便能好时,顾四海差点就没当头叩拜,这对于早年丧妻、和女儿相依为命的他来讲,不亚于再造之恩!
“走吧!我们还有其他要事继续处理!”
李暮淡淡的道,他不喜欢这种虚头八脑的感恩戴德,也的确是记挂着李福天的事,就转身告辞,提着自己的长条箱子,往门外走去;
顾四海还想留李暮吃饭,眼见他有急事要走,连报酬和自己的谢酒都不领,顿时认定了李暮是世外高人,忙掏出一张支票来,追着李暮身后喊道:
“大师!大师请留步,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大师……”
李暮虽然没有回头看,但听话听音,知道是顾四海想给报酬。
报酬当然要,自己和他非亲非故,因为江金贵的事才顺便救了他一家,凭什么不要报酬?
不过嘛……大师自然要是大师的派头,李暮脚步不停,只举手在耳边打了个响指,几步迈出,人已经踏出了门外;
顾四海愣了愣,心道大师这么打个响指,是什么意思?
王黑子心里暗笑,嘿嘿上前,一拍顾四海的肩膀,道:“大师乃世外高人,早已炼精化气,不食人间烟火,这钱他自然不能收,不过我们嘛……”
说到这里,他一把抽过支票,斜眼一瞄,差点脱口而出:我擦!两百万!
震惊狂喜,虽极力压制还是压制不住,干脆伪装成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同时在言语上也掩饰的接着道:
“我们还是肉体凡胎,七情未尽尘缘未了,所以只好由我们笑纳了!”
支票都被人抢走了,而且王黑子的确也出过大力,顾四海能说什么?只能微微一愕后,赶紧换上一副感激的表情,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跟在他们身后的江小笛鼻子一皱,喉咙里哼了一句:“哼!虚伪!”
话音刚落,就听江金贵忧心忡忡的凑近,小声问:“小笛,你说……这顾四爷都掏出谢礼了,咱是不是也准备一份,毕竟这命的确是暮子救的不是?!”
江小笛愤懑的扭头道:“好啊!最好包一个大大的红包,也别给他们了,直接给我得了!我也出力不少!”
江金贵一听,顿时满脸轻松,嘿嘿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咱们叔侄俩还那么客气干啥,这红包我先替你留着,以后给你做嫁妆,反正以后,咱们和暮子,说不定就会成为一家人!”
江小笛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脸色一红,扔下一句:“胡说八道为老不尊!”
说完,扭摆着腰身,往门外奔去,江金贵看得裂开牙齿笑,笑完,喃喃的道:
“嘿嘿,大侄女,你还不知道吧!你妈不但让我看管着你的学习,还托付我留意着、给你找个好人家呢!”
三人出了大门,自然有顾四海的司机送回,可不是送去长途汽车站,而是直接送回唐山的部队;
路上,李暮埋头思索,忧心忡忡;
先前已经打电话回老家确认过,李福天的确大半年都没有回家了,这说明他跟自己分别后,就直奔那地图所标明的地方,然后一去就了无音讯。
凭李福天的本事,半年了无音讯,这不正常!
王黑子一直忍住没有说话,生怕打断了李暮的思索,不过见李暮沉闷已经很久了,才忍不住的问道:
“怎么了暮子?是还在担心老爷子?还是想去找他的下落,但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李暮悠悠叹气道:“中午已经给他算过命,李福天人气仍在,性命应该不用担忧,至于到哪里去寻他……这个我也知道!”
“啊?这你也知道啊?到哪里去找他?远吗?”
李暮摇摇头:“不远,几个小时的车就到了!”
“擦!那还等什么,回去跟部队请假,完了就直奔目的地不就成了嘛!看把你这一路愁得!”
李暮翻了个白眼:“请假?你说得那么容易,你以为部队是你们家的啊?我们每年只有一次的探亲假,今年已经用过了你不知道吗?”
“嘻嘻我当然知道!上次请假去了洛水一趟嘛!不过不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给你办得妥妥!不是我说你暮子,论聪明机智,你胜我十倍,但要是论厚颜无耻臭不要脸,我胜你百倍!”
王黑子得意洋洋的说完,拍拍自己的胸脯几下,掏出一个笔记本,抽出一支笔刷刷的几下,一张请假条往前一递:“呐!签字!”
李暮很是诧异,接过纸条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行字:
“尊敬的首长,我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请假,因为将我一手拉扯大的爷爷病危,你们也知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只有这个爷爷,一把屎一把尿的将我拉扯大……我想回去看他一眼,说不定这也是最后一眼了,望领导们批准!”
落款有两个,第一个是:李暮挥泪而书,年月日。
另一个是:王黑子悲痛万分,一同请假,年月日。
最后还有两个括弧,里面是:(王黑子注:李福天的爷爷,就是我外公!)
李暮眨呀眨眨眼:“这……这也行?”
王黑子一拍胸脯:“一准行!法律还不外乎人情呢!你爷爷都要病死了,难道还不让回家去看一眼嘛!”
李暮还是忐忑:“这……这属于欺瞒领导吧?”
王黑子舔舔肥厚的嘴唇,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思乡心切,可以理解,再说你爷爷现在也的确危在旦夕嘛!”
说完,见李暮还有些拿不定注意,就凑过去小声道:
“我悄悄的告诉你,我们这帮战友中,有好几个用什么奶奶病重,爷爷中风之类的理由请到过假了。嘿嘿!这帮兔崽子,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爷爷奶奶早就死了!死了还要出来给后人们当幌子,这算不算福荫子孙?”
李暮翻了个白眼,尽管心里依旧有些不好的感觉,但又不得不承认,搞这种歪门邪道,王黑子的确够厚颜无耻臭不要脸,都认自己的爷爷当外公了!
好巧不巧的,他妈妈还真姓李!不过说巧也不巧,李王村嘛!除了姓王,就是姓李。
“放心吧!没事,明天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王黑子拍拍李暮的肩膀;
李暮担心李福天心切,只能接受这个办法,点点头道:“嗯!但愿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