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后悔来时没有多带些孜然,只能加盐调味,白瞎了这么好的野味。
吴鼎在这方面经验极其老道,在他指导下,一个大的窝棚很快用树枝搭了起来。
三哥也注意到狗熊有些异常,这几天我们确实忽视了他,任谁经历这样的事情都会多多少少受些刺激的。
“你没事吧。”三哥用手在狗熊无神的双眼前晃了晃。
狗熊支支吾吾地说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想静静。这地方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们不觉得吗”
我当然觉得了,只是我不怕而已。我有自己的利用坚持下去。
“没什么的,有时你怕的只是恐惧本身而已。”
狗熊望着我,一丝怀疑从眼中闪过“花斑虎集团真的在后面吗我们难道真的不可以原路回去了吗”
我点了点头“很遗憾,就是这样,我们必须沿着地图走,这里的林子太密,一旦离开地图上的参照物我们就会迷路。吴鼎说过了,一旦迷路,那就没办法,再也走不出去了。”
“你在骗我。”狗熊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只是想了解你父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吧”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我一直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的,你是怎么认识康正的为什么出发时你就对我说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旅行,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想到过他会这么问我,因此不慌不忙地答到“你还记得河岸边吗,我到现在伤口都痛着,我难道就这么一心求死往下继续走吗我和你一样,我也想活下去,所以我们必须前进。”
“现在往回走,也许我们能绕开他们。”狗熊不屈不挠。
“没有用的,我们已经出不去了。”吴鼎插话道:“我们当时和你们一样,走的那条河谷过来,但是,等到我们返回想再找到那条河谷时已经找不到了。
我们不信鬼打墙,试了无数次,可无论怎样就是找不到,都会回到原地。
林子里面很奇怪,有的地方看起来很远,实际上很近,还有的看起来远,实际上近。匪夷所思,待久了你们就会发现了。
宋龙飞那天失踪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也许他活下来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好了。”
毫无疑问,吴鼎的话帮了我,狗熊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开始干活。
我静静地看着吴鼎,他把头扭向别处,像是在注意什么东西一样。这种地方,也该多加小心才是。
很快,三哥大声叫了一声肉好了,熟练地把兔肉分给我们,还给俄里留了一份让狗熊送去。
吴鼎吧嗒吧嗒地吃着,脂肪融化流出的油淌到他的络腮胡上,淅淅沥沥地滴在了地上。
我懒洋洋地靠着背后的粗树枝,撕扯着兔子的后腿。三哥则在我面前狼吞虎咽着。
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中,片刻的安宁足以使我们感到满足了。
天快黑的时候,三哥和吴鼎还有我砍下了五根粗壮的原木,由于时间紧迫,加之花斑虎集团随时可能追上来。我们打开宝贵的手电筒用登山绳进行捆绑加固,还好,我记得水手结怎么打。
八点钟左右,我们差不多造了艘木筏出来。接下来需要解决桨或者撑杆的问题。这个问题不难,我们试了试,发现工兵铲当桨比较好使。
出于安全考虑,我和吴鼎担任第一波侦查,其他人三哥带着留守。如果沼泽太宽的话,我们就会返回再造一艘木筏。
我们集中了两顶钢盔,两套缴获的头盔式夜视仪,还有两把下挂霰弹枪的步枪,两把手枪加上八枚破片手雷与三个发烟罐。这都是我们从敌人尸体上捡来的,之前带的对讲机这时也派上了用处。
吴鼎学东西很快,我教会了他如何开关保险与单点连发的互换,二十米的距离上,傻子都能打中人。
我们还往木筏上装了两个背囊再加上俄里的旅行包,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大家拉着木筏到了沼泽边上,一同推进了水中。我和吴鼎一个翻身,上了木筏,开始了我们的航行。
这片沼泽积水很多,至少我们能够不受阻碍的通行。吴鼎和我用工兵铲分别在左右两边划着水,驱动着木筏缓缓向前。
由于没有掌控方向的舵,转弯只能靠我们两人的配合来完成,这就要求极高的默契,好在吴鼎这方面的意识很好。
我们巧妙地避开了那些长满苔藓的大树,强忍着扑鼻的腐臭味从黑色褐色的水面划过,再回头看已经看不到三哥他们了。
夜里的沼泽是静悄悄的,在夜视仪里面一切都是绿油油的,不论是远处的山峰还是近处的树干,都能看得很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大的树木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平静死寂的水面。
这是名副其实的大泽,我们极目远望,凡目力所及竟全是沼泽,没有一点陆地的踪迹。
水面宽阔无边,只有工兵铲搅起的些许浪花,偌大的沼泽中,只有我们一介孤舟静静飘荡。
吴鼎和我划了近一个小时,两臂已经开始发麻。我捏了捏小臂,肌肉已经硬起来了,到明天这个地方就会酸痛难耐。
吴鼎说道“我们不能再前进了。我们现在已经走得太远了。”
我表示同意,拿出对讲机开始呼他们。
“两洞,两洞,收到请回答。”
“两洞收到。”
“再过二十分钟你们开始生火,我们现在往回走,沼泽太宽了,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两洞收到。二十分钟后生火。”三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着可靠。
我们看到火光时就像看到了希望,夜晚的料峭山风已经把我们折磨得不像样了。虽然带了手套,但是当我伸出双手烤火时,我看到我的手已经冻紫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