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放弃如此庞大的财富,心里也是不愿的。
当夜,趁着天黑派人分四路出发,就算遭到匪徒拦截,总有成功逃脱的。只要顺利突围请来附近官兵,便有机会保住村子,护住宝藏。
深夜贼兵困倦,果然出现破绽。虽有两路被发现,遭到贼兵拦截不得不退回村内,另外两路顺利逃出,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成功穿越防线,快马加鞭赶往金县县城。
长途跋涉抵达城池,当面向县令呈递裴济求援信。
宁泽早有交代,任何跟裴济有关的信息必须第一时间通报,所以县令接到求援信,安排好裴济族人,立刻通过电报传递讯息。
消息传到坞宝郡,宁泽正在清点南成“国库”,准备搬空。手下将金县情报送达,得知裴济面对不间断的山贼强盗袭扰苦不堪言,为了保住财宝终于想通,愿以投靠华国的方式获得保护,解决贼匪问题,心中大喜。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其实没有他暗中推波助澜,将财宝的消息不断扩大宣扬,也不会将周边贼匪全部引来。没有他授意,当地官兵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贼匪猖狂。
所以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宁泽刻意所为,就是在等裴济做出决断。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宁泽当即下令:“立刻通知周边县城,各自抽调兵力赶往金县救援,围剿贼军!”
“喏!”传令兵马上行动,通过电报传达宁泽命令。
周边县城全都收到通知,第一时间派遣兵力全速进发。
匪兵继续围困裴家,多次攻打,裴济带伤苦撑,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华国军队突然出现,从各个方向包抄过来围住贼兵。
贼兵惊慌,与官兵对战。经过激烈战斗,虽然贼兵占据数量优势,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华国军队,还是败下阵来。近半贼兵被剿,剩下的纷纷投降。
官兵解决贼匪,立刻驻军村庄附近与裴济相见。
裴家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裴济带伤招待各县将领,向他们致谢。
县兵将领当面告诉裴济,丹阳王在接到求援信第一时间便让他们调拨县兵赶来,连各县城公务都放下,可见重视程度。还吩咐他们加强周边防御,准备在主要道路增设关卡,避免再次发生此类事件。同时命人护送裴济前往坞宝郡,当面为他治伤。
说是治伤,裴济知道没那么简单。伤治好了,肯定要他带兵打仗,不用怀疑。
他倒无所谓,之前被人诬陷通敌卖国,差点被马健杀了,哪里还有半点情分可言?只是妻子马媛终归与马健有血缘关系,是亲兄妹。
所以众县城将领回营后,他便私下与妻子单独对话:“贼兵已除,有多路县兵守卫,可得平安。”
马媛担心的确实另一方面:“宁泽让人送你前往坞宝,莫非皇城已被攻陷?”
裴济并不意外,身为南城公主,马媛担心这个并不奇怪:“既然宁泽命人传话,定然成功拿下皇城!其实以他现在的实力,天下间很难找到匹敌对手。周、梁、南成三国联盟尚且被压制,由此可见华国统一天下已成趋势,不可逆转!”
“不知兄长是否平安,家中眷属是否落入宁泽之手。”马媛颇为担忧。
“你若担心,不如随我一同前往坞宝!”裴济说道。
马媛想了一会,摇头回答:“不可!你我夫妻尽皆离去,这些财宝托付外人照看,岂能安心?”
“贼匪攻村,众人拼死相随,未曾离弃!”裴济说话尽量轻声,免得扯动伤口,“都是忠诚之士,何来外人?”
“人为财死,难保不是为了钱财!”马媛说道,“就算族人,不也有偷钱逃走的?没人看管,谁知是否趁你我不在,悄悄运走财宝!”
“妇人之心!”裴济有些无语,心说就算真有人想要偷走财宝,想要全部运走也不容易,而且根本藏不住,很快就会暴露。
“宁泽可以治好夫君,妾身留在此处看管财宝,照顾家小。”马媛说道,“如此才能安心!”
“也罢!永儿还小,你在身边照顾他比较好。”裴济稍微想想,点头说道。
“夫君此次前往坞宝,务必探听仔细。大哥还有马家上下是否平安,是否有人被宁泽俘获,万望夫君看在妾身面上,向宁泽多多求情。”马媛不知前线状况,唯恐两军交战,家人丧命。就算没有死在战场,若被宁泽擒住,在两国敌对情况下也有可能性命不保。
“你倒不担心宁泽让我上阵,与你兄长交战!”裴济见她这么说,轻叹一声。
马媛却道:“妾身倒是希望宁泽让你带兵,这样一来,战场之上遇见我马家人也能手下留情。”
裴济冷哼:“手下留情?兴许我比宁泽更狠!你别忘了,当时被人诬陷,你马家上下没有一人替我说话,马健更是不听辩解,一心杀我!”
“夫君~”马媛知道他心里有气,靠过来柔声说道,“你也知道是被诬陷,当时大家都在气头上。毕竟通敌卖国太过严重,兄长身为一国之君,如何徇私?若是杀了兄长,你的冤屈永远都在,是与不是?”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保住他,保住你们马家的人?”裴济气道,“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的妻子,他们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啊!”马媛轻靠着他,“我也看得出来,兄长怕是抵挡不住宁泽。日后落入宁泽之手,你替我保住他的性命,也让他醒悟之前错怪于你,知道真相。如此一来,兄长会愧疚一辈子,总比带着对你的误解和怨恨死去,让你清白永远无法昭雪好吧?”
裴济微微叹息,妻子的话说服力不是很大,他对马健和那些不相信自己,不听自己辩解的马家人也很失望。真要上战场,当面杀死他们的心都有。可是夫妻一场,他也是深爱自己的妻子,不然被她怀疑伤透了心,何必带她来到这里?
沉默许久,终于说道:“行!我会替你好好查探一番,能说情尽量说情,只是宁泽未必听得进去。像他这样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很难被人左右。”
“但他看重你,连一半郓王宝藏都能留着,或许听得进去!”马媛说道,“战场之上遇到兄长,也请夫君手下留情。”
“你倒不担心他伤我性命!”
“以夫君之勇武,除了宁泽之外,谁能伤你?”
“那可未必,我这一身是伤,你看不到?”
“那是夫君单枪匹马力抗群贼,以寡敌众,不一样的。”
……
夫妻二人聊了许多,最终决定由马媛留下看管家产,裴济跟随华国军队出发,赶往坞宝郡。
马车载着作为伤员的裴济,在华国兵将护送下匆匆赶路,离开闽江郡最快时间抵达目的地。
宁泽提前迎接,将裴济带入皇城。
到了正殿,裴济忍痛行礼:“裴某拜见王爷!多谢王爷出兵相救,此恩无以为报!”
“裴将军,别这么说!”宁泽上前搀扶,一脸过意不去的表情,“将军受难乃孤之责任。孤一心攻伐,忽略了坞州本土治安啊!将军先别动,孤为你治伤。”
“谢王爷!”裴济感激回应。
宁泽使用医术,将裴济恢复到体力上限。
身上伤口很快消失,虚弱感也随之而去,裴济再度回到全盛状态,活动活动手脚,虽是第二次接受治疗,还是对此感慨万千,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宁泽治好裴济,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请坐!”
“谢王爷!”裴济恭敬施礼,转到桌案老实跪坐。
宁泽直接走到宫殿正中,丝毫不见外地坐在麒麟椅上:“孤攻克坞宝郡,占据伪成皇宫,将军是何想法?”
裴济回答:“裴某已非南成官将,如今更是投到王爷麾下,并无他想。马健疑我,定我死罪,若非王爷相救,也没机会站在这里!裴某对南成毫无留恋,自此受王爷驱使,就算命我即刻出征攻打马健,战场相遇绝不留情!”
“裴将军果然恩怨分明,很好!”宁泽点头道,“孤还真想让你带兵,出征衮州。本来有所疑虑,听将军这么一说,可以放心了!”
“多谢王爷信任裴某!”裴济抱拳说道,“只是有一点,希望王爷可以谅解!”
“将军请说!”
“裴某虽然憎恨马健,奈何妻子与马健血脉至亲,骨肉兄妹。加上此前被人诬陷,南成上下并不相信裴某。”裴济说道,“若要出战,请允许裴某自作主张,留马家上下性命,使前事得以澄清!”
宁泽闻言笑道:“这有何妨?孤也不想致其死地,将军若能生擒马健及其眷属,没有必要大开杀戒!”
裴济本来还挺担心,听到这话终于把心放回肚子:“王爷心胸宽广,裴某佩服!恕裴某冒昧,攻克皇城之时,可有擒获南成兵将?”
“你想知道是否有马家人吧?”宁泽笑道,“孤不瞒你,牢内关着白氏兄弟还有马廉,若将军说服他们加入华国,便是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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