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真的说起来,虚夜月也只是一个年岁不到二十的小丫头,虽然家学渊源,自身天资又极其聪颖,但却始终差了一些时间和阅历的沉淀,在一些事情和问题的看待和处理上面,终究还不是那么的成熟。
更何况,一个本就不到二十的女孩子,又为什么一定要有中年人才有的成熟和稳重呢?她的年轻也正表明了她的可塑性,代表着未来可能拥有的无限可能。
庞斑能够调教出方夜羽这样出色的弟子,那柳白为何又不能教导出一个比方夜羽更加出色的虚夜月呢!
而且柳白终归是要破碎虚空而去的,可大明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总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看着,而虚夜月无疑便是最好的选择。
只因他是虚若无的女儿,是这大明朝中,权势和地位仅次于那位皇帝的人的至亲之人,就连一代权相胡淮庸,手中的权势若是与虚若无相比,也要逊色不止一筹。
而在九重楼之前,大明朝之中情报机构最为出色的既不是愣严的锦衣卫也不是东厂,而是以虚若无为首的鬼王府,这也是为何九重楼能够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便能有如此成就的一个重要原因,若是没有虚若无的支持,就算是柳白持有朱元璋亲自批下的红头文件,只怕也很难将九重楼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如今京师之中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潜藏在这摊浑浊的水中,谁也不肯率先冒头,就算是和胡淮庸一贯狼狈为奸的蓝玉,在这个时候更是将自己的手脚都敛的干干净净,只要他蓝玉不露出破绽,那纵使是朱元璋,也不敢轻易拿他如何。
更不论说是一个近年来将将崛起的九重楼,虽然发展迅速,但若真的论起实力来,和坐拥整个大明军方为后盾的蓝玉来说,底蕴以及各方面的综合实力还是略微显得有些不足。
而且在这摊浑水之中,最最深层的水底,还潜藏着一个庞然大物,一直在暗中发挥着他的光和热,致力于将京师的这摊浑水搅得更加的浑浊,好在其中找准机会浑水摸鱼,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早春时节的冬寒虽然还未全部散去,但在应天周边的天地之中,已经开始有了丝丝的暖意回笼,尤其空气之中夹杂的那略微的湿润和清新,则更加让人觉得灵台清明,心情通畅。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晚来天欲雪,更饮一杯否!
如今虽然已过寒冬,但这份温酒游河,畅饮美酒,便览秦淮两岸佳人的时节却始终都是应时应景。
怜秀秀虽然暗地里早已经入了九重楼,但是明面上却依旧是应天府里名气最盛的才女,前段时间突然传出怜秀秀跟随国师一道出京游玩,可真的是让无数权贵子弟痛心疾首,仰面长叹,捶胸顿足不已。
可如今怜秀秀一回京都,虽偶尔也住在柳白的府上,但大多数时间,却都是在秦淮河上的画舫之中呆着,充分利用着她第一才女身份,统领着九重楼影部的一切事物。
如今的九重楼,看上去实力最强的是封寒所统领的明部,可实际上虚夜月所掌管的暗部实力要远远超过封寒的明部,有着鬼王府做后盾的虚夜月,在九重楼暗部之中,有着绝对的威严,对于暗部有着绝对的掌控,甚至于说只要虚夜月一句话,他们就能够为她赴汤蹈火,出生入死。
可随着九重楼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发展趋势,日后工作的重点,都将由怜秀秀的影部来完成,虽然不能缺少其他部门的配合,但是其重要之处不言而喻。
怜秀秀有才,而且是大才,不仅仅只限于抚琴唱曲,不论是在武学还是在管理方面,都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天赋才能。
而她明面上的身份,则是他最好的掩护。
京师中人没有人不知道怜秀秀此时已经是国师柳白的禁脔,而且这是当朝皇帝朱元璋都默认的事实,虽然柳白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却从未有人赶去捋他的虎须,尤其是经过了此次的胡淮庸事件之后,谁都知道此次事件之后出力最大的赫然便是柳白麾下的九重楼。
可越是如此,人们心中对于怜秀秀这样才华技艺冠绝京师的女子就更加的好奇。
人们心中都有着对于未知和神秘的好奇,而且俗语有云:物依稀为贵。这些他们越是无法拥有,越是不敢去触碰的东西,对他们的吸引力才更加的大,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名妓,名媛,受人吹捧呢!
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秦淮河中水流并不湍急,甚至可以说河面十分的平静,几乎没有什么波澜,除却零星接送客人的小船驶过的时候。
此时还是白天,可秦淮河两畔的岸上,便已经挤满了人,全是为了一睹怜秀秀的真容,听一曲怜秀秀所奏的筝曲,举杯闭目,一品怜秀秀那动人肺腑的词曲。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画舫最高层的阁楼之中,他们心心念念的丽人那双修长的大腿之上,正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枕着,脸上画着淡妆的怜秀秀一只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时不时自身侧的侍女手中接过挑选好的杏仁干果,以及怜秀秀亲自制作的糕点之类的小吃,往柳白的口中送去。
吃完干果糕点,又往柳白的嘴里倒一口酒,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神色之间,透着满足和幸福,而阁楼的正中央,四个年轻漂亮,娇媚诱人的女子正在欢快的乐曲的衬托下,翩翩起舞。
忽然,柳白睁开了有些朦胧的醉眼,轻声说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入内一续,喝几杯酒水!”
柳白的话音刚落,舱内便多出了一人,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丑汉,可偏偏气质除尘绝世,形成一股独特的魅力。
舱门没有打开,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可偏偏舱内却忽然多出了一个人,换成普通人的话任谁都会被吓一跳,更何况是这群本就柔弱的女子们,舞曲骤止。
当然了,除了柳白身侧的怜秀秀,只见她素手一挥,舞曲随即复起。
丑汉身材高大魁梧,虎背熊腰,两只手臂修长好似猿猴,头发和指掌都比一般人来得纤细,手比普通人长了最少二至四寸,这明明是一只上好的用剑的手,可偏偏在虎口和掌心看不到半点的老茧。
这就只有两个可能,其一,要么便是这人空有这样一只上天赐予的完美的手,却不会任何的武功剑法,要么就是此人的先天真气早已经修的出神入化,一身修为已经臻至了天人之境,浑身上下早已经在先天真气的滋润之下开始脱离了凡俗,浑身各处的经脉,体魄皮肤尽皆受到了滋养,宛若婴儿新生一般,晶莹剔透,隐隐透着光泽。
而大汉腰间悬着一柄长达四尺九寸的剑,这样独特的剑,纵观整个天下也只有一把,而且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柄剑能够比他还要出名。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覆雨剑,而他的主人则比这把剑还要出名,只因为他是整个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的剑客,剑如其人,覆雨剑自然也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的剑。
若是原先,浪翻云恐怕也是这样认为,因为他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剑,亦或者是对于自己的剑法都有着足够的信心。
可是现在,他的信心却开始有些动摇,因为他看到了一柄比他的覆雨剑还要强大的剑,一柄他现在完全没有把握能够战胜的剑。
尽管那只是一把被刻在一张薄薄的白纸上面的剑,尽管那只是几笔随意的勾勒,可上面所承载着的剑意,却着实震惊到了浪翻云,而此时此刻,这柄剑的主人,这道剑意的主人,则正是他眼前的这个完全没有半点高手的气度,将脑袋枕在怜秀秀大腿之上的男人。
这若是换成了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必然会觉得柳白孟浪无礼,可浪翻云不但没有半分气恼,心中反而对柳白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所谓修行,修的不正是自我本心吗!若是一个人连本心都忘却了的话,那他所追求的道,也就只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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