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想不到还有人敢在我黑石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密切监视那所宅院,还有,我要马上知道那所宅院的主人是谁!”准轮王端坐在书桌之前,屋内没有电灯,零星的光线从窗口射入,但却没法照亮整个屋子,驱散黑暗,气氛颇为阴森。
“遵命!”
··········
城西,张大鲸宅院。
随着张大鲸茶杯落地,碎裂之声乍一响起,屋内各处,鱼贯的涌出数十个手持利刃的精壮的汉子,身上都带着浓浓的煞气。
数十个汉子将柳白四面八方的去路全部阻断,手中的利刃泛着森森的寒芒,目光之中,皆是蠢蠢欲动之念,好似将柳白当做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要张大鲸一声令下,数十人便一拥而上,将柳白砍做百八十块。
张大鲸面若寒霜,双目之中似乎有利刃夺目而出,冷冷的道:“现在不知柳先生可否改变主意了?”
柳白却好像没有看到屋子里的这数十个刀手一般,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轻轻的放下,才淡淡道:“我柳白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变过卦,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张大鲸右手举起,低喝一声:“把罗摩遗体给我抢过来!”
“杀!”
刹那间,数十个刀手口中发出大吼,身形全都开始变换,数十柄上好的白练钢刀,划破空气,互相交错的,朝着柳白袭来。
若是个寻常人,这数十人一拥而上,怕是当真只有等死的分了,可惜,这是个有武功的世界,不能以常理度之。
一声低鸣,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长空,当先的七八并长刀便立即被嗑飞,柳白的身形也随之一晃,化作残影,竟是直接踏入人群之中,手中长剑翻飞,化作游龙,如行云流水般闲庭信步。
数十精干的刀手,手中钢刀挥的又狠又快,无数刀影交错,却始终无法触及柳白的一片衣角。
反而柳白,却好似虎入羊群,手中长剑递出,剑下必定有人倒下。
刹那间,这富丽堂皇的大堂之中,刀光剑影化作一团,刀剑交击之声不断响起,惨叫低吼之声不绝于耳。
张大鲸双目几乎要夺目而出,震撼的看着场中一面倒的屠杀,心中五味杂陈,双手紧紧的握着,手心不断地细汗冒出,额头和身上,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盏茶功夫不到,场中便只剩下一个站的的身影,青衫长发,持剑独立,俯瞰众人。
柳白长剑轻轻一甩,直接脱手而出,射入鞘中,大步走到张大鲸的身前,脑袋微微一低,露出一个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张大鲸,道:
“不知张大老板现在是否相信在下所说?”
张大鲸额头的冷汗不断的流出,双手十指紧握,却又不敢去擦,迎着柳白的目光,紧张的说道:“老朽信了,老朽信了!柳大侠武功高强,一言九鼎,怎会欺骗老夫,还请恕老夫眼拙,还望大侠恕罪!老朽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大侠能够绕过老朽性命!”
越说越是紧张,双手不断的拱手行礼,最后竟是直接从竹椅之上摔到地面,挣扎着起身。
柳白右手一探,一把握住张大鲸的肩头,用力一提,将他重新放回竹椅之上,道:“唉,言重了!言重了!张老板别紧张吗!我柳白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是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希望张老板能够帮下忙而已啦!”
听到事有转机,张大鲸慌忙擦拭着额头的虚汗,道:“大侠请吩咐,老朽必定全力以赴,便是倾尽家财,也在所不惜!”
柳白却是走到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没有那个必要了啦,毕竟张老板这么大的家业,挣来也不容易,在下又怎么能做出这种强盗行径呢!只是在下听说,张老板手中,有着下半具的罗摩遗体,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张大鲸却是神色一变,两指眼珠不停的打转,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下半具的遗体,使自己花费了十万两黄金才从塞外三凶手中买过来的,乃是自己双腿重生的宝物,如今柳白问及,心中骤然便有了些许迟疑。
见他这般神情,柳白便知这半具遗体必然便在他的手中,当即便道:“张老板可要考虑清楚了,毕竟人活着,才有机会享受这万贯家财,娇妻美妾啊,若是人死了,别说双腿重生,便是这偌大的宅院,无数的田地仆人,也尽数归了别人所有,张老板可要慎重哦!”
话音刚落,柳白却是身形一晃,辟水剑入手,站在张大鲸的身前,左手剑指轻轻的从剑身拂过,冷冽的锋芒清晰地展现在张大鲸的眼前。
张大鲸慌忙拱手道:“大侠所言不错,下半具罗摩遗体的确在老朽手中,大侠稍后,老朽这就给大侠拿出来!”
说罢,便直接侧过身子,自竹椅底下掏出一个数尺见方的暗盒,放在膝前,小心翼翼的将盒盖打开,露出一具风干了的尸体,不,是半具,而且还是下半身,自腰身而断。
目光一扫,柳白便确认了这半具遗体的真假,因为他早就在细雨那里看过了上半身的遗体,二者的特征以及断口的位置,也完全都能套的上。
“柳大侠请看,这便是那下半具遗体,老朽拱手奉上,只求大侠能够饶了老朽这条老命,老朽一定感激不尽。”
说着说着,竟是声泪俱下,两只手不断的抹着眼泪,模样煞是凄惨。
柳白拿起盒子,盖好,又将原本桌上放着的黄布包裹打开,却是一个只有上半身木头人,将木头人直接丢到一旁,又用那块黄布将这刚入手的装着下半具遗体的盒子包好,背到背上。
张大鲸看着那半具被柳白当做垃圾丢掉的木头雕成的遗体,又看了看正一丝不苟的打包着那原本属于自己的下半具遗体的柳白,心中当真是百味杂陈,伸了伸手,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却是变得有些呆滞。
柳白见他这幅模样,便道:“罗摩遗体当真不能助你双腿重新长出来,若是你想重新拥有双腿的话,不如找巧匠做两只假腿,虽不如真腿那般灵活,但也总归好过没有!”
可是张大鲸却依旧是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又没有将柳白的话听了进去。
柳白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道:“这是问你买这半具遗体的银子,一百两,买你半具干尸,你还是赚了的!还有,若有人问起我来,便直接将我带走这半具罗摩遗体的事情说给对方,不要有半点隐瞒!”
说罢,便直接大步朝着大门走去,整个宅院之中,无一人再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柳白背着遗体,走出大门,消失在长街之上。
管家张远连忙吩咐院中的仆役们,将一众倒在地上哀嚎的护卫们扶起,又叫人去请大夫,吩咐人出去买些治刀上的药,才来到张大鲸的身侧,看着这个往日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人,如今这幅凄惨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也有几分凄凉。
“啊远啊,把那张银票给我拿来!”
张大鲸的声音有些虚弱,右手却是指着柳白刚才放在桌上的银票。
“是,老爷!”对于张大鲸的话,张远永远是言听计从,当即便走到小桌之前,将银票拿起,递给张大鲸。
张大鲸接过银票,端详着上面的内容,过了一会儿,才悲怆的高呼:“一百两,还是我通宝钱庄发行的银票,我如此煞费苦心,换回的竟只是这区区的一百两银票,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充斥整个宅院,只是笑声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和欢愉,竟是嘲笑和讽刺。
···········
虽然大清早的早饭都没吃,就出了这么一大档子事儿,但是柳白的心情却是不错的,下半具罗摩遗体入手,陆竹的遗愿也算是完成了一个了,至于刚才的那一番动手,就当是晨练好了,所谓每日一练,身体康健嘛!
只不过柳白的肚子却是着实有些饿了,昨夜虽然在画舫之上吃了一些茶果点心,也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持续了半夜的荒唐,不知消耗了多少体力。
柳白如今仍旧还是凡人之属,那方面的能力虽然颇为强悍,但是还是会觉得累,尤其是昨夜四个清倌人手段尽出,便是罗摩内功能够滋补疗伤,但也觉得觉得有些微虚。
而且刚才在张大鲸处出手,直接重伤了几十人,还是花费了一些力气的。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寻个地方,吃个早饭为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柳白可不是那些吃一顿可以顶三天的强人。
索性,柳白的运气还不错,只穿过了两条街道,便到了闹市,闹市之内,各种饭馆小摊,那肯定是不会少了的。
循着香气,柳白径直来到一家路边支的摊子,摊主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卖的是豆浆油条还有豆腐脑,柳白点了两晚豆腐脑儿,三根油条。
味道挺不错,价格也实惠,这么一份早餐,不过十几文钱,只不过柳白的身上向来不揣铜钱,不是银票便是金叶子,最不济,也是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丢下一枚几两重的碎银,柳白便直接背着包裹开溜了。
倒是摊主夫妇二人,收拾碗筷的时候拿着柳白给的银子,口中千恩万谢。
不论何时何地,何年何月,劳动人民永远都不乏淳朴之辈,千年以来,从古至今,俱是如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