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岑杳离开,侯永脸上的表情缓缓收敛。
片刻后,他身上有毫光浮现,并缓缓被剥离下来,却是他以自己的道果与法力,凝聚出了一道极强的法力分身,论实力远远超出先天极限,却又尚未真正触碰到宗师之境。
分身浮现之后,便立即消散,却是被他派遣去盯着岑杳了。
对于这个小妮子,侯永并未放下戒备心,需要尽快尽量将她研究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完全纳入掌控当中才是。
即使认为岑氏没有什么坏心眼,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更何况,没有坏心眼仅仅只是基于他拥有突破巅峰的潜力,一旦他的未来被断绝,岑氏定然会瞬间换一副面孔,岑杳也就成了安插在他身边的利刃,整个侯氏都有可能为岑氏说吞并。
紧跟着,他再度分出一道相当于先天层次的法力分身,以缩地成寸之法朝着镜州陶山郡而去。
昨晚的宴会,今儿听到的嫁妆,那帮土豪送的赠礼都把他给吓了一跳,他必须得弄清楚,自家侯氏的底蕴到底为何,将来才好在京畿之地筹划,并进而研究出日后给予别人的赠礼的贵重程度。
先前川海君倒是有意汇报,不过侯永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也并不是很懂财政这一块,听了食邑及各方各面的总收入、总支出也就没再听下去了,让川海君自己看着办便是。
但现在看来,若是只想当一方安乐侯爷便罢,可若是想要在京畿之地发展的话,自己家族有几分底蕴,都必须清清楚楚,否则很容易出岔子。
接连分出两个强力分身,侯永一身充盈的法力却也消耗了不少,尤其派去监视岑杳的分身,直接分去了他将近一成的法力与精力。
不过闭目打坐调息了约莫盏茶功夫,些许消耗也就弥补完毕了。
又片刻,法力分身抵达侯氏族地。
同时又有人来报,丞相求见。
“丞相?”他微微一愣:“这个时候,丞相不应该在公干么?况且岑杳方才来访,现在还在府上,他后脚紧跟着便来,是想透露出什么意味……”
思忖片刻,他又嗯一声,道:“有请。”
不一会儿后,他双眼又轻眯起:“分身?”
“陶山侯好眼力。”丞相缓缓步入厅堂,朗笑道。
“岑公说笑了。”侯永站起身行了个礼,同时摇头说:“先天生灵刚刚凝聚道果,还无法分辨分身与本尊,原貌或易容,但我等之辈,道果大成,平时也仅以道果对人加以辨认,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小伙子,过刚易折,有些话,看破不说破。”丞相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谢岑公教诲。”侯永微笑,随后手一引:“岑公请坐。”
丞相一抱拳,到一旁落座,尔后看向侯永,开门见山,直说:“吾此来,是有个情报卖给陶山侯。”
“噢?”侯永挑眉:“作价几何?”
“一金。”丞相伸出一根手指,微笑。
侯永沉吟片刻,手一翻,一块马蹄金便凭空出现,尔后又漂浮起来,缓缓往前荡去,几个弹指功夫后便缓缓落到了丞相分身的案几上。
丞相伸手将马蹄金接过,便又见其中空处放了些许极品玉环,不由略略诧异的抬头看了侯永一眼,尔后袖袍一挥,便将马蹄金收了起来。
当然,以他的城府,不可能如此明显的表现出“诧异”,如此表现,只是为了向侯永传达信息。
片刻之后,丞相便缓缓说:“先朝‘太子党’余孽,现躲在崇阳郡明辉县境内,其身上带有阵器‘乾元玉碟’,可遮掩天机,宗师境强者亦难寻见,此乃其潜逃五十年之根本依仗。
我岑氏,也是花费了一定的代价,才从赵刺史那儿得到了些许消息。嗯,这条情报,御史台也清楚,若你侯氏对太子党感兴趣,可以尝试出手。”
“赵刺史?”侯永有些诧异,眼珠子一转,便又说:“据我所知,镜州牧李氏也一直在搜寻太子党余孽。”
“不错。”丞相轻轻颔首,说:“然而我刚便说了,太子党余孽中的先天生灵拥有阵器‘乾元玉碟’,宗师也难寻见,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光景,他们也休想找到人。”
顿了顿,丞相又细细的解释说:“刺史却不然,刺史代天监察宇内,获阵器‘鉴天玄镜’,其未能虽然略次于‘乾元玉碟’,但却也并不逊色太多,可相对模糊的确定到太子党余孽位置。”
“如此看来,镜州刺史,却是站在岑公一系了。”侯永轻声说道。
丞相又“诧异”的看了侯永一眼,随后颔首。
“岑公想让我侯氏拿下太子党余孽?”侯永问道。
“不错。”丞相直接了当的说道:“若叫李氏真将此余孽斩杀,凭着他于京畿内的人脉,这些年的政绩、军功,以及他宗师境的实力,李氏很可能为今上恩封为侯。
李氏一族的实力,如今便并不亚于任何一支一流侯族,仅底蕴稍差罢了,与你侯氏这等顶尖侯族亦无质的差距。
何况李州牧为老牌宗师强者,一旦封侯,这丝差距便会被迅速抹平,直接跻身顶尖侯族之列。
如今乃非常时期,实力与你侯氏相近,底蕴亦不差太多的顶尖侯族横空出世,恐怕又会横生许多变故。
就如你晋升宗师,来到京畿之地,便已然打破了各方势力平衡,掀起了滔天浪潮,各大派系都忍不住争相拉拢。若李氏成了侯族,昨日之景,恐怕便会再现了。
不怕与你说实话,这种局面,我们都不想看到。也就是你侯氏聪明,隐瞒了你的天赋,否则想将你扼杀在摇篮当中的顶尖势力绝对不少。可你已然成了宗师,木已成舟,大家只好堆起笑脸,尽可能将你拉拢到自己派系当中。”
侯永“恍然大悟”,随后轻声说:“既如此,小子多谢岑公厚爱。
但……我尚有一丝疑惑,为何发现这帮余孽的赵刺史不亲自动手呢?对刺史而言,这也算大功一件吧?”
丞相微笑:“若赵刺史动手,李州牧不就察觉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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