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陶山瀑布。
一道锐利无匹的劲气,自下而上,生生将瀑布竖着劈成了两半,但瀑布上的岩石却丝毫未损,这一招,只为劈开水流罢了。
侯永握着枪,脸上洋溢出灿烂笑容。
整整半个月的苦练,可算将这门枪法掌握了,而且不止于此,先前王宗武送来的十七套枪法,除了三门绝学外,另十四套也入了门,三套绝学也算得了形。
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一点点的去体悟枪法意境,直到融会贯通,且推陈出新,便算将这七十二路枪彻底掌握,于枪法一道,也算登堂入室。
他收起枪,引动天地之力,身子缓缓飘了起来,落到断崖之上,这才一步步往山下走去,打算去侯府中领取些许合适的任务,以便在实战中磨砺自己的枪法。
直到他离开盏茶功夫后,附在瀑布上的枪法意境才缓缓消散,瀑布附又弥合成了一道,不断落下。
很快,他便走入侯府,走到了侯府西阙处。
所谓阙就是外大门,只是建成了类似楼牌的形式,且阙道前后都是石筑的大平台。而侯府除了迎接贵客的南大门与众多偏门外,尚且还有东阙与西阙两处外大门。
其中东阙主要在各类庆典时使用,如过年时,各方子弟回族,便由东阙进入侯府见过侯爷,随后举办庆典。西阙则是族中子弟领取与提交任务之处。
侯氏家大业大,四千年绵延下来,单单姓侯的族中子弟便有数十万之多,是以西阙这儿,不论何时,哪怕逢年过节,也是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毕竟除了被分派出去的子弟,以及有固定职业的人员外,领取任务,是他们唯一获取功勋的渠道。
事实上,偌大的侯氏,若没有自己的庞大产业的话,要单单靠着万余户食邑根本养不活那么多子弟。
即使这些食邑实际上并非普通农户,种植的都是各式相对名贵的药材,但他们的产出也并非全部归侯氏所有,赋税总和也只占总产出的六成罢了,而其中直接供给侯氏的算起来只有总产出三成左右。
折合成钱财,平均每年每户大约能供给二万三千钱左右,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三万万钱上下,养活进百万人口的侯家,杯水车薪而已,不足侯氏每年总收入的千一。
是以封地大小,食邑多寡,不过是评判公侯君地位高低的依据,没哪个公侯会赖以生存,大头还是家族掌控的各个产业。
而其中各类任务,便占了相对重要的一环,侯氏也相当鼓励赋闲的子弟接取各类任务。
任务种类相当繁多,包括荡匪除寇、斩杀妖兽、冶铁炼丹、采药制药、酿酒挖矿乃至协助官府缉拿武力高强的要犯等,基本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七重境以上的子弟相当幸运,根本不需要与其他子弟去挤,只需要拿出令箭,其上阵法与西阙遥相呼应,便可直接利用令箭浏览、接取合适的任务,提交时同样如此,而六重及以下的就惨了,非得慢慢排队不可。
侯永刚摸出自己的令箭,便忽的心有所感,抬头一看,竟瞧见了个熟人朝他走来。
“族叔?”他诧异的问“您回来了?”
来人正是先前对他颇为照顾的侯安岳,而他身后,还有四名年轻子弟,而且他都认识,三个七重境好手,一个九重境。
是以问候完侯安岳,他又对这三人点点头打个招呼。
三人在侯安岳面前不敢造次,只微微回应,便静静的站在侯安岳身后,一言不发,如后世站军姿一般。
“前些日子刚回来。你过来领取任务?”侯安岳问道。
“嗯。”
“领到心仪的了吗?”
“还没看。”
“噢?”侯安岳微笑“那么,我这儿有项高风险的任务,感兴趣吗?”
侯永张了张嘴,没急着答应,只问道“什么任务?”
“斩杀‘太子党’残众。”
“太子党?”侯永一惊,赶紧左右看看,随后压低声音问道“什么太子党?难不成太子犯事了?”
“别胡说!”侯安岳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赶忙纠正“是先朝太子。”
之后他又立刻解释“六十二年前,先帝废太子,封为临王,逐往临郡,后废太子临王造反,为意州刺史镇压,临王遭贬为庶民,复又赐鸩酒一杯,临王饮下鸩酒得复立王位,葬入王陵。
然其残党部众四散奔逃,遍布天下十九州之地,且贼心不死,是以今上即位后,将这些匪徒打为‘太子党’残众,颁布无期限的‘天地追踪令’。
此后,凡斩杀七重以上后天境太子党残众者,赏百金,赐爵‘左更’;斩杀先天境者,赏万金,赐爵‘少良造’,食邑五百户;斩杀宗师境者,赏五万万金,赐‘君’爵,封地二百里,食邑五千户。
五十余年绞杀下来,天下多了四位封君,数十位‘少良造’及数千余‘左更’。
我侯氏最近一名获得封君的族人,便是五十年前侥幸斩杀位垂死宗师境强者的先天族兄,获今上亲封‘许常君’。可纵使如此,这些余孽,竟然仍未绞杀赶干净。”
听完侯安岳解释,侯永思忖片刻,便问“族叔,这么说来,有太子党余孽入我镜州地界了?”
“严格说,是入了陶山郡地界,目前人应该在秦阳县,离我侯氏封地边缘处不过六七百米。”侯安岳脸色凝重了几分“据调查,至少有九名七重以上好手,甚至很可能有先天强者带队。”
顿了顿,他又说“我需要召集至少九名侯氏子弟,否则若他们真有先天强者隐匿其中,我没把握将人全部留下。
你若参加,就跟我来,若任务成功,奖三千功勋,若能斩杀余孽,朝廷封赏全归你,且每斩杀一人,额外奖五千功勋。如何?”
“这……”侯永张了张嘴,怦然心动。
五千功勋,足以换五千万钱,亦或者请一名先天境的族叔为自己细细指导五个月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