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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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永刚叫上柴护院,安排好牛车打算入城。

    这个世界天还没亮,但牛车开的也不快,等晃悠悠的挪到城门口时,却也正好在辰时时分,并不算晚。

    缴纳了入城费,让柴护院随意走走逛逛,顺带买些药材,自己便往晋华客栈走去。

    随着炼体突破到七重,需要的药材愈发多了,但家族尚未确认他的实力,给予的资源还没做出调整,是以侯永只能掏自己的小金库叫柴护院去买药。

    刚走了十多里路,便忽的有人将他拦下。

    “可是西郭侯氏织衣坊坊主,侯永先生当面?”

    “是我。”侯永顿足颔首,看向他:“有何见教?”

    “镜州刺史府司法曹参军有请。”那名甲士抱拳:“还请先生随我移步至刺史府。”

    “噢?”侯永问道:“可是为侯丞尉遇害一案?”

    “正是。”

    侯永眼珠子一转,轻轻颔首:“请带路。”

    甲士再一抱拳,转身就走。

    他实力不俗,有着后天三重的修为,每一步跨出便是数丈远,看似走的不疾不徐,但实际上比起多数凡马来的都要快。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刺史府。甲士额上见汗,微微有些气喘,平复了会儿呼吸后,才又一抱拳,微微躬身:“先生请先至司法曹等候片刻,我这便请参军前来。”

    说完,便又有两名府兵走了出来,对侯永行了个军礼,便同时侧身:“侯坊主请。”

    “嗯。”侯永颔首,再次迈步。

    移步至司法曹,侯永一瞥,便建造大殿内跪坐着数十小吏,正一手执竹简过目,另一手持笔记录,显然是在核对一州范围内各郡县上来的执法记录等事情。

    只瞥了一眼,他便不再多看,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绕着大殿走了半圈来到偏门处,府兵顿足,侧身,又请侯永从此偏门进入偏殿。

    偏殿内面积不大,摆着几副小案,侯永便随意挑了个,落座。有人奉上来茶水茶点与果脯,随后躬身退下。

    侯永瞥了眼,没吃。

    等了约莫盏茶功夫,便见名束冠青年大踏步走了进来,但离侯永尚有两丈远时便停下,行了一礼,客气的说:“大清晨便请侯坊主前来,着实冒昧,某先给坊主赔不是了。”

    “某?”侯永挑眉,这个自称蛮装逼的,以洪武大世界的环境背景,隐隐有压他半头的意思。

    青年又往前走了几步,瞧瞧侯永矮几上的茶点茶水,轻笑:“侯坊主,可是嫌某招待不周,亦或者茶点不和胃口?为何……”

    “我怕中毒。”侯永轻声说道:“族兄侯霖,方且横死于我眼前,昨夜尚目睹其尸骨火化。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又怎敢……”

    “侯坊主对刺史府偏见很大呐。”青年打断他:“只是不知,侯坊主为何笃定此案乃我刺史府所为?”

    “身为侯氏子弟,岂能不知天香散乃御史台,乃你刺史府独门秘药?”侯永轻笑:“对这门药,贵府可是看的相当紧呐。

    听闻十三年前,今上欲用此药收服南蛮进献的巨兽,却为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同时以过于危险而驳回。

    今上震怒,下诏书命御史台献出天香散,结果诏书下到了丞相府,丞相却拒不署名,诏书再次被驳回……

    就连今上欲求此药,都三番五次求而不得,除御史台,除刺史府外,谁又能弄到此绝世神药?”

    青年微微皱眉,背着手走到了主位上,跪坐而下,双手拢在袖子里,沉思片刻,又问:“你确定侯丞尉所中,乃天香散?”

    “自然确定。”侯永言道:“此药无色无臭,中者昏昏欲睡,一身功力难以调动,筋肉疲软无力,实力十去其九。

    被大量用药者甚至会直接昏厥乃至窒息而死,死者面色潮红,口鼻及唇部则呈现较淡的诡异红色,特征很是明显,我侯氏子弟,又有几人不知?”

    说到这儿,他同时暗想:“讲白了症状跟一氧化碳中毒是一样一样的,太好记了,以前当入殓师的时候也碰过好些一氧化碳中毒死的尸体,只是这时候没有樱桃,也不好形容‘樱桃红色’而已。”

    顿了顿,侯永又说:“想必决曹掾史的调查结果,参军也该看过了吧,既如此,又何必来问在下呢?”

    青年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侯坊主是何时发现侯丞尉惨死的的?”

    “数日前,我与柴护院于镜江之上垂钓,偶然发现族兄尸首,便将之带回来并报官。

    此前,我也不知族兄遇害,前一天晚上,我甚至还与族兄在织衣坊内相谈甚欢,引为知交,哪像竟然……唉!”

    “此事颇为古怪,”青年眼观鼻,双目并无焦距,只轻声说:“我会尽快查明……”

    话没说完,又有一甲士大踏步走了进来,对着青年一抱拳:“童参军,别驾从事使有请!”

    “嗯?”青年猛地站了起来:“请我一人,还是……”

    “也请侯坊主一并前往。”

    童参军赶忙看向侯永。

    别驾从事使,简称别驾,为刺史副手,早先与刺史一般地位不高,秩俸极少,但随着刺史地位暴涨,别驾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刺史府内妥妥的二把手,比司法曹参军高了少说高了三四级,他哪里敢怠慢。

    “同去?”侯永没让他为难,面带微笑。

    “甚好。”童参军颔首,又对甲士点点头:“请带路。”

    两人便又从偏门出了司法曹,一路向后走,直到了后院,甲士才一顿足,抱拳道:“别驾在院内凉亭中等候,请童参军、侯坊主自行前去。”

    “有劳了。”童参军应一声,随后手一扬:“侯坊主请。

    “参军请。”

    步入后院内,走了十几步,侯永微微错愕。

    除了名没见过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别驾从事使了——之外,州都尉方孝恒与那位尚不知其名的“族叔”竟然也都在。

    方孝恒乃是实打实的先天境强者,“族叔”境界不明,但侯永至今都看不透,想来至少是九重以上实力,更可能是先天。

    至于别驾从事使,身为刺史府二把手,想来也是先天境。

    侯永喉结滚动,皱眉想道:“侯氏、州牧府、刺史府竟然各出一先天强者于此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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