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望向秦。
因为这件事情很明白啊。
把齐楚燕韩叫出来一问就知道了。
但是秦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金蜂游历整个神州,又岂会在一个地方长久逗留?”
“早在两个月前,他们已经去了岭南那边执行任务。”
“那就是没有人证了?”方别看着秦,微笑说道。
其实这么说也没有错。
那一夜的洛城之战,最终结果就是像秦所说过的那样,银蜂云娘战死,韦天耀逃脱,银蜂周苦夏禾,颜冰谢晴四人被黑无一人阻拦于小院,没有办法前去支援。
真正和商九歌交手的也就是齐楚燕韩这对金蜂,最终燕韩重伤撤退,整个战斗并没有其他的目击者。
所以说——方别这个时候真耍赖的话,秦一时间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况且你让齐楚燕韩过来证明说自己连薛铃都打不过,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
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砸的,那就稍微有一点绝望。
秦微微一笑:“所以说,你真的就有恃无恐吗?”
“方别。”
秦叫出了方别的名字。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秦对于方别的重视。
上次他们相见,也是在汴梁,那一次见面,秦选择了避其锋芒。
不过这一次,锋芒似乎避无可避。
“不敢。”方别淡淡说道。
不过口说不敢,但是少年脸上并没有多少畏惧。
虽然说方才何萍站出来主动揽下了杀死宁欢的功劳,但是对于秦而言,宁欢究竟是谁杀的,并不是什么秘密。
因此,秦也真正开始将方别当做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物看待。
“有什么不敢的?”秦站在原地扫视了何萍方别一眼。
“既然你们不愿承认正面对抗组织干扰正常执行任务的罪责,那么,如今你们来到了汴梁,我想知道,洛城那边,现在究竟还是谁在负责?”
秦望着何萍说道。
“洛城的蜂巢组织架构已毁。”何萍看着秦静静说道。
“声音太小,我听不到。”秦笑着看向何萍。
既然可以不承认之前刺杀商九歌任务中的从中作梗,那么只能说你们手脚做的干净,说是正面和组织对抗,但是无论方别也好,何萍也罢,要么没有亲自出手,要么出手就是不留后患,所以说真要死不承认,蜂巢也不好将何萍压迫地太难堪。
但是洛城的蜂巢组织这件事情,就算是白纸黑字任谁都无法抵赖的事情。
因为在何萍来到汴梁之后,洛城原本的蜂巢组织就已经荡然无存。
就像何萍所说的那样,洛城蜂巢组织架构已毁。
不过秦让何萍声音再大一点,其实已经接近刻意羞辱,而除了秦之外,其他人当然也听的清楚。
不过正因为听得清楚,所有人才终于有点失色。
因为洛城是个大城。
当然,和燕京这样的皇城帝都没法比,就算和汴梁这样的漕运重镇商业大城比起来,也稍微有点逊色,但是洛城依然是一座大城。
之前何萍强行空降洛城,摧毁了洛城原本的蜂巢网络,实行了接近一人的独裁,从而在洛城一手遮天,这姑且算是何萍玉蜂的特权,所有人都捏着鼻子承认了。
但是这才半年过去,何萍如今离开洛城,留下来的是全毁的洛城蜂巢网络。
要知道,毁灭总要比建设容易的多。
如今洛城蜂巢苦心经营的网络毁了,再去建设那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况且现在朝廷其实已经在紧盯着蜂巢,欲要将蜂巢除之而后快的当下,之前因为周海天之死,蜂巢已经进行过一轮收缩,主动放弃了一批外围的分舵和据点以供朝廷泄愤。
但是转眼间,又丢了一整个洛城。
这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思考一下——何萍这个洛城负责人,蜂巢引蜂人当的是否够格。
就像秦所说的,赏罚分明。
何萍能够培养出来一对半年银蜂的蜂巢刺客,作为引蜂人当然是大大的出色。
但是半年多的时间,将洛城这个大城的蜂巢组织损失殆尽,这又真的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洛城的蜂巢组织架构已毁。”何萍看着秦,静静重复了一遍。
声音一点都没有放大。
还是那平静中带着淡淡冷漠的声音。
秦不由笑了起来。
“蜂后殿下,是由您来宣布对何萍的惩罚,还是由我来代为宣布?”
赏罚分明,功过不抵。
前面赏过,后面便是罚。
而正在此时,方别则慢悠悠地开口:“为何要罚?何罪之有?”
“汝之罪有三。”秦看着方别,冷冷说道:“其一。”
“恶意对抗组织,干扰组织正常任务执行,恶意挑起内讧。”
“其二,守土一方,当保寸土不失,何萍你执掌洛城,但是最终却节节败退,导致洛城蜂巢整体被毁。”
“其三,危难当前,临阵脱逃,借助方别成为银蜂的机会,企图金蝉脱壳,逃脱罪责,蜂后殿下明察,其会让你等这些小心思得逞?”
秦的声音冷峻坚毅,掷地有声,说的周围人也是点头不已,毕竟这三条罪状,除了第一条被方别矢口否认之外,剩下两条都是事实,是连何萍都亲口承认的事情。
“何萍,你可知罪?”秦选择越过方别,直接发问何萍。
何萍这一次则平静回望秦,选择了沉默以对。
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何萍这是认罪了,只有方别哈哈大笑起来。
“何其荒谬!”
少年几乎视此地于无物。
“身为银峰,在此地连续大放厥词,行为不端,我想,你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秦看着方别淡淡道:“来人,把方别赶出去。”
此言一出,瞬间秦的身后就窜出两道鬼魅一般的身影,一左一右,向着方别而来。
那黑影速度奇快,普通人可能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而方别这边,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眼看着对方已经欺身到了方别身前,少年才伸出了一只手。
一只手而已。
左敲右挡,左边砍中那人肩膀,右边挡住对方的擒拿,并且顺势回拖,让对方干净利落地倒在地上吃了个狗啃泥。
一切只在顷刻之间发生,方别微笑看着秦。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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