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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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迅曾经说过,人类是毒瘤,人类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充斥着罪恶和破坏。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在这个世界中,就算人类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他们遗留的产物依旧持续着千年万年的战争。



    其结果就是,地球—这个人类最初家园的环境被完全破坏了。



    亚楠和A2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旧世界的欧洲区域,但这个地方1月份的白天却炎热的如同夏天一样。



    小心的越过穿插着树木的残垣断壁,前方依旧是如同迷宫一样的地形。



    虽然从出发到现在不过4个小时不到,但亚楠却觉得比之前在沙漠中走上一天还要累。时不时需要上坡,下坡,虽然A2说过直线距离是120公里,但实际路程可能远远超出,加上头顶这个灼热的太阳…



    “啪哒!”“嘶…!”



    从一座小楼废墟往下跳时,由于姿势不对,亚楠的身体一时间麻痹了。



    “亚楠!”



    A2回头关心的看着他。



    “没事,没事,稍微缓一下就好了。”



    看着前面背着一大包行李却毫无疲态的A2,他觉得自己有些没用,明知道不能比较,却还想着,要是自己以前多锻炼一下就好了。



    撸起袖子擦了擦汗,亚楠拿出水壶喝了一小口,然后晃了一下。



    “水分的消耗比想象中大了很多,这样下去的话,水会不够用。”



    “…非常抱歉,没有把环境的因素考虑进去…”



    A2看起来非常惭愧。



    “嗨,这和你有啥关系,水壶再怎么样也只能装这么多水啊,再说你已经帮我拿了那么多东西了。”



    这个没道理怪她,实际上就是自己的速度慢了,加上体力不足的原因。



    “前方有补充水的地方吗?”



    A2摇了摇头。



    “直到一个多月前,这里一直都是战争最激烈的区域。”



    “这样吗…”



    亚楠明白她的意思,不说先前这里有没有补充资源的地方,就算有,估计也早就被摧毁了。



    那么让A2单独回去补充水份怎么样?



    A2思考了一下,再次否决了这个提议。



    “虽然在先前的战斗中,消灭了本区域规模庞大的机械生命体部队,但依旧有残存敌人的可能性。”



    所以A2是不会同意这个方案的。



    那实在没办法,只能一起回去了。但这样一来不但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在容器只有水壶的情况下,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哎,到底该怎么办呢。



    “亚楠…”



    “怎么了?”



    “我们可以使用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



    “虽然不是直达目的地,但地形平坦,而且没有强烈的阳光。就是…”



    “有什么问题吗?”



    A2点了点头。



    “先前的战斗并没有顾及地下通道这一部分,所以那里的敌人应该还是原来的状态。”



    “也就是说,敌人会比较多?”



    “并不确定,但很有可能。”



    亚楠思考着A2的话,如果不想半路回去的话,那很明显这就是唯一的方案。



    “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走地下通道。”



    “明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



    “好黑…!”



    两人在地表一个圆形入口处进入了地下通道,并不是亚楠印象中那种狭小的、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事实上,地下通道的空间非常大,感觉原本应该是旧世界地下铁之类的。



    小心的爬下梯子,看着警戒着周围的A2,手中的望舒散发着幽蓝的光芒。这基本就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源。



    “亚楠,这个给你。”



    从A2手中接过的是一个眼罩一样的东西。



    “这是…?”



    “…这是之前队友No.4的战术眼镜,戴上它就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东西了。”



    “A2不需要吗?”



    “我的图像系统本身就具有夜视功能。”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亚楠摸索着戴上眼罩,结果由于不熟悉,反而戴歪了。



    当然这并不影响它的使用,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通道瞬间亮如白昼,只是黑白的两色让亚楠有些不习惯,有种看80年代老电视剧的感觉。



    看到他佩戴眼罩的样子,A2突然笑了起来。



    “亚楠,你戴歪了。”



    “啊…emm…这个…我故意的!这样显得比较帅。”



    有些不好意思的亚楠逞强随意找了个借口。



    听到他这样说,之前还在微笑的A2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定住了。



    “A2…你怎么了?”



    “恩…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队友。”



    “…抱歉!”



    亚楠这才记起,这个眼罩,是A2已经阵亡队友的遗物。



    “不用道歉,如果No.4听到你刚才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吧。”



    “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出发吧。”



    ………………



    No.16:No.4!你又把眼罩戴歪在一边了!你总是这样!



    No.4:哎哎哎、有什么关系嘛,我是故意的nia、因为戴一边才比较可爱!(),No.16老古董!



    No.16:No.4!!



    ………………



    出乎预料,空旷的地下通道中并没有遇到密密麻麻的机械生命体,反而安静的如同死地一样。



    亚楠因为刚才的对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让A2伤心了。



    A2则因为亚楠,回忆起了和队友之间的事。尤其是陪她到最后的No.4。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走了好久一段路。



    “亚楠,你知道我们的虚假记忆吗?”



    最终还是A2开口,打破了僵局。



    “虚假的记忆?”



    亚楠知道一些,但具体什么情况却不清楚。



    “为了让我们更像人类,灌输的和人类生活的记忆。”



    A2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No.2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女孩,和奶奶住在一起,非常和平。”



    “No.4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穿着水手服,每天朋友快乐的混在一起。”



    “我们知道这些记忆是虚假的,但我们依旧视这些记忆为最重要的宝物。”



    “因为我们什么也没有…”



    “但是,在他们牺牲之前,我才发现,虚假的就是虚假的,对我来说,最重要最真实的记忆,是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说到这里,A2停下来,转身看着亚楠。



    “亚楠,我们在一起的记忆,是真实的对吗?”



    “当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是我们的记忆!”



    亚楠坚定的回答道。



    听到他这么说,A2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



    “谢谢你…亚楠。”



    如同命运的女神射出的箭击中了他的心脏,亚楠有种冲动,他想要告诉A2些什么!



    “A2!你听我…”



    “嘘…”



    A2突然捂住了亚楠的嘴,然后对着他示意。



    “嘎哒…嘎哒…”



    远处的角落,传来了某种机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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