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郎,要不要喂我吃啊?”
“呃?!”燕宁。
看着一副任君采摘模样的千山雪。
燕宁一时间热血沸腾。
说好的银面杀神呢?
这特么谁顶得住啊!
……
马车一路向西。
在府兵和亲卫军以及镇北铁骑的护卫下,向着督府衙门一路行去。
路上。
一间楼房的窗边。
一个生得如同妖精一样的人儿,正默默的看着被镇北铁骑护在中间的马车,还有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笑声。
“哼,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面?”
“教主,您说谁不要脸面?”
“当然是说我了,你看燕宁他明明就是一个有妇之夫,结果他稍微勾引了我一下?我就没有把持住,你说我是不是不要脸面?”
“……”侍女不敢说话。
因为,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三日来,她在门外听到的,都是自己这位教主勾引燕宁的话儿?
燕宁勾引过教主吗?
“气死我了,可惜啊,老头子警告过我,说谁都可以得罪,就千山雪不能得罪,燕儿你说是不是很巧?”女人看着马车双眼冒火。
“教主难道就不担心燕小侯爷会不会真的被扣下谋反重罪吗?”
“那才好!若是他真的被扣下了谋反罪,那他就只能浪迹江湖了……到了那个时候,嘿嘿……他还能飞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女人突然就笑了起来。
“教主英明!”
“对了,拿根香焦来吃。”
“教主这三日来,不是已经吃了很多香焦了吗?”
“是啊,这三日来燕宁确实是最喜欢削香焦给我吃,然后,吃多了之后,竟然觉得还挺好吃的。”
“……”侍女。
教主,莫不是中了焦毒?!
……
督府衙门。
被五千镇北铁骑团团围住。
这应该是庆山督府审理案件以来的第一次。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围观的人群也是越来越多,将整个衙门前都堵得死死的,估摸着弄出几个怀孕都属正常。
大堂上。
李石楠端坐其上。
不过,目光却是若有若无的看向侧面布帘后坐着的两个身影。
而在堂下。
静安子爵则是早就已经等候了多时。
很快,门口走进来两个身影,正是燕宁和千山雪,两个人手牵着手步入大堂,而且,在燕宁的肩膀上还停着一只雀儿。
“燕大人,既到了大堂上,带着一只雀儿不合适吧?”李石楠真的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有规定上堂不能带雀儿吗?”燕宁有些诧异,接着,又说道:“对了,这雀儿是有名字的,名叫‘生活过得去’。”
“生活过得去?”李石楠的脸色有些发紫。
而雀儿则是有些惊讶的看向燕宁,接着,便发出“唧唧”两声欢快的叫声,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只是,当雀儿欢快的时候……
燕宁右手袖中却莫名的有了一点动静。
“咝咝!”
“大人不是要给我扣上一顶谋反的罪名吗?现在我人就站在这里,你们来扣吧。”燕宁将右手衣袖往后一甩。
“来人,先给左先锋郎赐坐!”李石楠也算得上稳重,即使燕宁一再挑衅,他还是忍了下来。
“是!”有人搬来凳子。
千山雪倒也没有再为难李石楠的意思,径直的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而一直等候着的静安子爵看到这一幕,眼睛也是眯了眯,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燕宁,我自认与镇北侯府素有交情,老侯爷在世之时,待我亦是不薄,在老侯爷离世之后,我也是几次三番的上门探望……”子爵大人作为首告,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开始了他的表演。
一番话语,将他与燕笑天的感情,描述得让人心生感动,甚至连外面看戏的群众们,都有些低语。
“可是,就在几日前,我再次登门,并且,将国君的恩旨带入侯府时,却未曾想到……燕宁你竟有谋反之意?”
话锋到此一转,子爵大人显然是失望之极,接着,又再次说道:“虽然,你当时逼迫着我写下了谋反的同谋书,可是,我却还是感念着老侯爷的恩情,想着能够用真情将你感动,让你回心转意。”
“看到你刚刚升任了五府金铁巡查司,我便想着助你立下功劳,带着你去到赤石山寻找矿脉,可是,到了那里之后,你却发动镇北侯府的护卫们将我毒打一顿,并且,又要强令我在那里帮你开掘私矿……”
“我虽依旧感念老侯爷恩情,却也实在不能与如此不忠不义之辈为伍,只能寻得机会逃出,可你却依旧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不断的派兵追击,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得不将你的罪行诏告天下!”
子爵大人说完这番开场白后,脸上虽余泪未干,身上的气势却已经是到了‘大义灭亲’的地步。
“唉,子爵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燕主司,子爵大人说亲眼看到你在赤石山外建造私矿,你作为五府金铁巡查司,知法犯法,可是知罪?”李石楠在听完后,适时的发出一声叹息后再次开口。
而子爵大人则是嘴角冷笑。
三日前,燕宁派人将北川五府的所私矿中的上品矿全部抢去,这么多的矿,最终运到了何处,不用猜也知道。
燕宁想在赤石山上建一个铁矿熔炉。
而其它的贵族,想的却是要夺回被燕宁抢走的铁矿,毕竟,这才是贵族们真正在意的东西。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子爵大人才会有这番告词。
如果燕宁承认赤石山的铁矿是侯府的,那就是知法犯法,有谋反之嫌,而如果燕宁不承认,那便带兵夺回上品矿石。
至此,燕宁前面所做的,便等同于前功尽弃。
而且,五府总督必然派人调查,一旦搜集到了证据,即使燕宁不承认,也一定不可能让燕宁就这样逃过去。
所以,无论燕宁如何答……
都必输无疑!
“子爵大人说完了?”燕宁笑看着静安子爵,这种当堂辩论的手段,十本宫斗小说中,至少有九本都有。
一般而言,套路上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其实都是看似在当堂辩论,实际则是靠着“后台势力”在争斗。
简单说就是,一旦上了堂,那就是你代表“二皇子”一方,我代表“七皇子”一方,就看两方谁打得过谁。
燕宁不太喜欢这种,因为,他背后没有什么皇子可以代表,除了千山雪之外,连一根毛的势力都没有。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
用一张嘴巴,把这一堆的什么贵族和势力,全部说死!
难吗?
按正常套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燕宁向来不喜欢走这种正常套路,他喜欢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用一句话,便让在场所有人都“跪下”。
“说完了,你在赤石山开掘私矿的事情,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何可辩?”子爵大人信心满满。
“我为何要辩?”燕宁疑惑。
“你不辩?!”子爵大人有些诧异,因为,按照他的预计,燕宁虽然一定会输,可至少会挣扎几下。
他最期待的其实并不是燕宁伏罪,而是看着燕宁拼命挣扎,但是,却又挣扎得毫无力气时的模样了。
但现在,燕宁选择不辩?
这是要放弃了吗?
“燕主司不辩?这是要认罪吗?”李石楠其实同样有些奇怪,毕竟,燕宁这一路过来时都表现得非常强势。
结果,你上了堂,直接就焉了。
那他们准备好的剑,要怎么砍下去?
没有成就感啊!
“我有何罪可认?”燕宁看向李石楠。
“子爵大人指证你在赤石山开辟私矿,你说你不辩,这难道不是承认开辟私矿之罪吗?”李石楠眉头一皱。
“我只说我不辩,又没有说我承认。”燕宁摊了摊手。
“……”李石楠。
这就有点无赖了。
不过,李石楠当然不可能给燕宁就这样耍赖下去:“燕主司,你身为五府金铁巡查司,现在有静安子爵当场指认你在外开辟私矿,你若是没有证据证明这处私矿并非你所开,那本府可就要给你定罪了!”
“在李大人给我定罪之前,我能问李大人一件事情吗?”燕宁点了点头后,缓缓的开口道。
“嗯?燕主司请问!”李石楠愣了一下还是回道。
“假如一个人和昌平伯爵府的三姨娘有染,且这个人和这位姨娘还有母子关系,然后,事情败露后狗急跳墙的要状告淮王殿下,说淮王殿下运用在户部的权力,打压风云商会的售货渠道,想要逼着风云商会让出五成的利润,最后一纸状书告到了李大人的面前,不知李大人可否会受理此案啊?”燕宁面带笑容。
他并不需要任何的背后势力相助,更不需要去搞什么证据搜集,他只需要有千山雪在一旁,保证他在大堂上不会挨打。
这便足够了!
因为,只要他的嘴巴可以说话,那么,他便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一样的烟火。
“……”
“哗!”
燕宁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全场皆静。
李石楠的脸色一下就涨得通红,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强行拉出去剥了个精光,还要被迫游街一样。
他惶恐,不安,又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过,他是李石楠,从一个小小的穷秀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所以,即使他的心里再慌,也必须要撑下去。
刚准备开口……
侧面布帘后,传来一声轻响。
“啪!”
一颗碧绿的玉石,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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