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晓,却故作没有发现,为的就是让他将力量借用给黑袍,让他虚弱,为的就是给叶青创造机会,重创于他,甚至是,杀了他。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所以,他自以为是的一切,在对方眼中,只是一个笑话?
看着缓缓收缩、将他包裹起来的太上元始庆云,白袍自知在劫难逃,大吼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知道什么,自然是他使用善恶同流、借用力量给黑袍的事情。
“你说呢?”
风倾幽淡淡一笑,没有明说,但意思不言而喻,而后便见弥漫空中的太上元始庆云迅速收缩,彻底将白袍裹住,落入手中,
也就在风倾幽抓住白袍的一瞬,空中忽然响起猛烈的钟鸣,五色玄光倏忽黯淡,天地一瞬陷入黑暗。
约莫数息后,天地复又光亮洒落,黑暗退去,一道人影,落在风倾幽身旁。
“让他给跑了。”
人影略显遗憾道。
人影嘛,自然正是叶青。
此时的叶青,浑身都是刀痕与伤痕,其中尤其以胸腔的一道十字交叉的伤势最为严重,深可见骨,透过伤痕,仍能感受到其中弥漫的凶戾杀意。
这两道伤痕,自然是黑袍最后那上天入地的一刀所造成的,不得不说,那一刀确实很恐怖,化作地皇真身大成之前,在不动用地皇钟的前提下,他绝对挡不住。
纵是地皇真身大成,那一刀竟也斩开了他的肉身,使他受伤不轻。
不过最终的结果,却仍旧是他们赢了。
大获全胜!
所以,他这伤也不算白受,或者说,伤得很值。
“能留下白袍,已是大胜。”
风倾幽面露笑容:“白袍妖师的善恶二身二去其一,等同于失去了一半力量,同时将再也无法回到巅峰状态,纵然黑袍逃走,亦是苟延残喘,再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
“也是。”叶青咧嘴笑了笑,抬头望着天空,唏嘘道:“没想到我们这次真能打赢白袍妖师,简直像做梦一样。”
到现在他仍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事实上,他们先前,只是想借助白袍妖师来磨炼自己,寻觅那超凡入圣的一缕机缘。
他与风倾幽,在炼化神魔心脏与罗刹神血后,力量积累已然足够,但想要打破那层天地壁垒,超凡入圣,却也不仅仅是说积累足够便可以迈过那道门槛,还需要一点儿机缘,一抹儿契机。
至于契机是什么,谁也说不准,或许是福至心灵,忽有所得,或许是观览日月,若有所悟,或许是踏遍河山,精诚所至,或许是心心念念,必有回响,或许是生死相搏,一念而生……
总之,谁也说不清,谁也说不准,这个契机,可能很容易、很轻松就能找到,也可能孜孜以求而不可得。
所谓玄之又玄,莫可强求,如此而已。
以他和风倾幽的积累,踏入圣人是铁板钉钉的事儿,没有任何意外,但何时可成,就很难说了。
可惜,时不与他们,毕竟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多也就罢了,关键还很厉害,所以,他们便不得不搏一搏,求一求。
而何以所求,那就是厮杀与战斗。
白袍妖师,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白袍妖师很强大,很可怕,与白袍妖师一战,一不小心,便可能身死道消。
可也正因为如此,方值得一战。
因白袍强大,方可打磨己身,磨砺心境,完善自身武道。
因为生死,方有破境之机,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于死生之间徘徊,在生死之间体悟,或能觅得那一缕机缘,那一个契机,成就圣人。
当然,他也只是将白袍妖师当作踏脚石,历劫成圣后,便设法逃离。
为此,他们预先还准备了好几套逃生方案。
至于说重创白袍妖师,哪怕是击败白袍妖师,甚至或者说是逼退白袍妖师,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
毕竟,白袍妖师太强大了。
但正所谓世事无常,打着打着,他们忽然发现,白袍妖师也不是想象中那样不可战胜;
打着打着,他们才发现,原来渡劫之后的他们,这么厉害;
打着打着,他们又发现,白袍妖师竟将自己置于了险地,他们有了重创对方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他们自然不会客气,果断来了波算计与混合双打啊。
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他以地皇钟镇压黑袍,佯装要击杀黑袍,诱使白袍将自己的力量借用给黑袍,导致自己异常虚弱,而他只是虚晃一枪,暗中潜伏到了白袍这边,毕竟相比于黑袍,白袍几乎都将自己的力量借用给了黑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更好杀一些。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啊!
当然了,如果白袍不将自己的力量借用给黑袍的话,那么他们则会倾力对付黑袍。
以黑袍当时的状况,基本也挡不住地皇钟、他和风倾幽联手。
所以,这杯毒酒,黑袍与白袍两人,不是你喝,就是他喝,总有一个人,得留下。
总之,这所有一切,都在风倾幽的掌控与算计之中。
事实,也是如此。
甚至于,最后如果不是黑袍跑得快,可能也要留下。
故而,他们这次,可谓是大获全胜。
“是啊。”
风倾幽的脸上亦罕见露出一抹感慨:“像做梦一样。”
“来,接着……”
这时,叶青从九重天中取出两壶酒,递给风倾幽一壶:“如此喜事,不佐以美酒,岂不可惜?”
“确实。”风倾幽笑着接过,与叶青碰了一下:“祝你我击败白袍妖师,安然无忧。”
叶青也笑道:“亦祝贺你我得证大道,天高地广,任以逍遥。”
“共饮……”
“干杯……”
明亮的星光下,叶青与风倾幽相对而笑,举杯共饮,人间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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