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鬼男子大吼了一声。
“我来!”一名须发皆白的老翁走出人群。
叶青:“……”还真有人来送死啊!
呃……说错了,还真有鬼来送死!
貌似,也不怎么对!
叶青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村民,都是阴魂一类的诡怪。
须发皆白的老翁走到油锅前,直接抠出自己的一颗眼珠,扔进油锅内。
霎时,只见热油翻滚,老翁的眼珠子直接被炸至金黄,隐约还有一缕香气。
老翁急忙伸手去捞,可是他的眼珠子已经被炸成了焦炭,捞不出来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偏偏老翁不信邪,使劲伸手去捞,热油翻滚,几息的时间就将其手臂炸成了焦炭。
但老翁仍不死心,手臂没了,还有身子,继续探着身子往油锅内摸索,最后整个人生生掉进了油锅内,没了!
之后,叶青见识到了各种各样奇葩的赌博方式,什么油锅捞耳、油锅捞鼻、油锅捞舌、油锅捞头,等等,令叶青大开眼界。
但毫无疑问,最后的获胜者都是赌鬼般的男子,至于失败者,都在油锅内了!
“年轻人,你可要跟我赌一赌?”最后,只剩下赌鬼男子与叶青无面等人,赌鬼男子直接找上了叶青。
叶青摸了摸鼻子,道:“我能说不吗?”
话音刚落,赌鬼男子身上陡然涌现出恐怖的阴气,油锅也剧烈翻腾着,浮现出先前那几名村民的面孔,死死盯着叶青,大有叶青一不答应就将他拖下来陪他们似的。
怪吓人的!
“好好,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邀请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们吧!”叶青耸耸肩,人家太热情,不好拒绝啊!
旋即,叶青又为难道:“只是你们的捞铜钱、捞眼睛、捞脑袋什么的,都太小儿科了,没一点儿意思?要不我们赌点儿难的?大的?”
“难的?”赌鬼男子一愣,有些不解:“什么难的?”
叶青笑笑:“你看,你们赌的都是身体的一部分,不是手,耳朵啊,就是眼睛,鼻子什么的,太小了,不如我们比下油锅,整个人都下去,谁待的时间长,谁就赢?”
无面:“……”感情是这个大法啊!
“如何,敢不敢比?”
赌鬼男子嘿嘿一笑:“比就比,就按你说的比!”
“好,爽快!”叶青抚掌一笑:“既然大哥你如此爽快,我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了,所以,就由大哥你先来吧!”
赌鬼男子:“……”感情这就是你所谓的大气?
叶青自信一笑:“大哥,我是真心为你好,我怕我一出手,你就没机会了!”
无面亦急忙附和了一句:“我家公子这话,说的实在!”
赌鬼男子脸色一黑,太不要脸了,还特么一唱一和的,一对儿狗主仆!
最后,作为有脸有皮的诡怪,赌鬼男子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干净利落地跳进了油锅之中。
“好,精彩!”
叶青大声赞了一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一旁的一块大石板,盖在油锅上。
“砰砰……”
下一刻,砰砰声从油锅内传出,显然是赌鬼男子在剧烈反抗。
事实上,在叶青的感知中,除了赌鬼男子外,整个油锅也在剧烈反抗着,试图冲破上面的石板。
可惜,在叶青龙象之力的镇压下,赌鬼男子和油锅的反抗就如似清风拂面般,泛不起丝毫波澜。
渐渐的,油锅内的反抗趋于平静,叶青手掌微微用力,石板以及下面的油锅,生生被压入地下。
做完后,叶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我说的嘛,我一出手,你就没机会了!”
“另外,赌博是不对的,害人害己!”
“呵呵……”无面干笑了一声,太无耻了,也太残暴了!
绕过大槐树,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叶青看见一个头发灰白、满脸皱纹的老妪正蹲在一个三岔路口磨棍。
或者,准确点儿说是磨一根碗口粗细、丈尺长短的大铁棍。
铁棍乌黑铮亮,质地密实,最起码有五六十斤,就算一个年轻小伙用手拿着也十分吃力,但老妪却显得十分轻松,在一块大如磨盘的磨石上上下磨动着,沧啷声不绝,火星四溅,看上去颇有一种……豪气万丈的感觉。
除此以外,在嘈杂的摩擦声中,叶青依稀还听到有人在唱歌,歌声尖锐、刺耳,充满了嘲弄和讥讽。
“百岁老妪丢了针呦”
“拿着铁棒来磨针嘞”
“一下一下又一下”
“咔嗤咔嗤咔嗤嗤”
“风也吹嘞”
“雨也打呦”
“咔嗤嗤,咔嗤嗤”
“日复一日嘿”
“年复一年啊”
“咔嗤嗤,咔嗤嗤”
“铁棒丈尺三唉,未短也未细呦”
“日过日,年催年嘞”
“针未细哦,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棉袄破”
“傻老娘们呦”
“傻老娘们嘞”
“嘿嘿嘿……”
“这歌……”叶青摸了摸鼻子,饶有兴致道:“唱的还挺有韵味的!”
等走近以后,才发现那歌声,竟然是从铁棒中传出来的。
“后生,你说,老婆子我能将这根铁棒磨成针吗?”刚一靠近,磨针的老妪忽然抬起头,看向叶青道。
叶青笑了笑,很肯定地点点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老婆婆,你一定行的!”
“嘎嘎嘎……后生,你真会说话!”闻言,老妪陡然张嘴怪笑起来,声音怪异聒噪,如一万只乌鸦乱飞乱叫一样,聒噪刺耳,扰人心神。
无面和功夫蛙皆捂着耳朵,踉跄而退,神情痛苦。
唯独叶青神情自若,面带笑容。
笑着,笑着,老妪的嘴巴越张越大,顺着嘴角向两侧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利齿,异常渗人。
“后生,老婆子我都磨了一千两百年了,还没将这根铁棒磨成针,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有办法没有?”
“有办法没有?”
铁棍内,也传出一阵尖酸刻薄的附和声,带着浓浓的恶意。
叶青似毫无所觉,思考了一下,道:“有,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老妪和铁棒内的存在急忙问道。
叶青笑道:“很简单,求我!”
“求你?”老妪一愣,有些不解。
“你好好求求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就成全你了!”叶青诚恳建议道。
老妪勃然大怒:“后生,你敢耍我?”
老妪上下颌骨碰撞,吭哧作响,火星四溅,其手中的铁棒亦嗡鸣作响。
“呵呵……”叶青淡淡一笑:“我没耍你啊,不试一试,老婆婆你怎么知道不行呢?”
“喂喂,婆婆,别冲动啊!”在老妪暴怒的一瞬,叶青一拳轰入其大口之中,老妪的牙齿也狠狠咬下,但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反倒是其密密麻麻的牙齿直接被崩碎了大半。
继而,老妪惨叫一声,身体内渗出缕缕焚风与暗红火焰,霎时千疮百孔,寸寸消失。
“啊啊啊……”
丈尺长的铁棒自行高高扬起,啊啊大叫着,狠狠砸向叶青的脑袋。
叶青伸手,一把抓住砸下的铁棒,任凭铁棒嗡鸣震颤,也无法挣脱叶青的钳制。
旋即,叶青两手抓住铁棒的中间,双手紧握,分别向两端撸动。
火星四溅,一层层铁屑被从铁棒上生生撸了下来,铁棒内亦传来阵阵惨嚎,凄厉至极。
但叶青却充耳不闻,双手来回撸动、揉搓着,反复十数次后,丈尺长的铁棒便被搓成了一根绣花针。
“看,我就说我行吧,一撸,一搓,很简单的!”
叶青端详着手中的绣花针,摇头叹息道:“可惜,婆婆你太冲动了,看不到了!”
“冲动是魔鬼,记住了吗?”
叶青看向无面,叮嘱了一声。
无面呵呵一笑,魔鬼?我看你就像是魔鬼!
旋即,叶青将绣花针收了起来,这根绣花针内,还禁锢着原先铁棒内的那个诡怪,算是一件诡器,留着卖钱也好。
“当当……”
忽然,寂静的村子内,响起一阵锣鼓声。
伴随着锣鼓声,还有阵阵唢呐声,喜庆热闹。
“有人结婚?”
叶青辨别了一下,呢喃道。
话音未落,另一头的村子内,又传出阵阵哀伤的唢呐与锣鼓声。
“哀乐?”
叶青摸着鼻子,神情古怪,同一时间,有人结婚,有人出殡,够奇葩的啊!
渐渐的,喜乐和哀乐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清晰,貌似结婚的队伍和出殡的队伍,都在向村子中央走来。
“不会撞到一起吧!”叶青听着声音,嘴角轻扬:“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有好戏可看了!”
事情果不出他之所料,结婚的队伍和出殡的队伍果然在村子中央的大槐树下碰到了一起。
遇到后,结婚队伍和出殡队伍同时停了下来,锣鼓唢呐声亦同时停止,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结婚队伍中,人人披红戴绿,显得喜气洋洋,最前方的是一名男子,骑在一匹白马上,头戴高冠,身穿喜袍,显然正是新郎官。
只是,迷蒙的月光下,新郎官的面容仿佛蒙上了一层月光,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出殡的队伍中,人人身穿白衣,头绑白布,神情惨淡。
队伍中央,八人抬着一口黑色棺木,诡异的是,棺木上绑着一朵大红花,左右两侧贴着大红喜字。
最前方一人,则怀抱一尊牌位,牌位两侧缀着红布与红色喜字,上书“郭氏玉娘灵位”几个字。
“这不会是冥婚吧!”灵位上的明显是女子的名字,而棺木、灵位上的红花与喜字,摆明了不是出殡、丧葬,很有可能是冥婚。
而对面结婚队伍,或者准确点儿说是迎亲队伍中的新郎官,很有可能就是迎娶郭玉娘的新郎官。
无怪乎两个队伍会在村子中央相聚。
只是,活人娶死人,很少见!
绝对是真爱!
“那口棺材内,不会就是郭玉娘的尸身吧!”叶青猜想着,这是打算连尸体都娶回去吗?
鉴定完毕,真爱无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