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天如此多娇,引得无数文人骚客尽折腰。
秦淮河畔的欢声笑语,早已盖过这秦淮河潺潺的流水声。
“啊呸!”
一声与周遭景色毫不搭调的唾沫星子声,让优美的琴声戛然而止。
白露正对着河水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露出满意且舒畅的表情。
他的一口唾沫,使得河畔边刚刚还在你侬我侬,不时吟诵几首春花秋月的才子佳人们顿感恶心,一下子都纷纷散了去。
对此白露毫无愧疚,甚至内心还有一丝爽快,仿佛自己包了场一样,十分畅快。
白露对着清澈的河面打量着河中的倒影,面色蜡黄,体格瘦弱,再看打着补丁的破衣烂衫,多处地方已经破开了许多的小口子。
青布头巾下的发丝微微发黄,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发质枯黄分叉,看来是时候买瓶护发素擦一擦了……
白露呆呆的看着流淌的河水,一双丹凤眼中流露着忧郁的气质,竟有些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是有原因的,因为老天爷没收了他的作案工具,这辈子,他再也无法重操旧业,英雄已然无用武之地……
………………………
…………………………
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接到了组织上分派的一个神秘任务,因此需要出差一趟。
白露从事的职业很特殊,这是一个神秘且忍辱负重的特殊职业,往往为人民所误解,成为道德先生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随着时代的变迁,从事这一行的人是越来越少,白露更是在夹缝中求生的一员,他是当地出类拔萃的仔。
为了寻找冷漠都市下那为数不多的温柔,他晚起贪黑的穿梭在都市的每一条小巷之中,在霓虹灯的照耀下,他忙碌的身影总是若隐若现,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璀璨都市的酒馆客栈留下了关于他的种种传说,每当黑夜散去,总有富贵人家的小姐为他哭红了眼,四处打听他的下落……
当然,白露寻求的是冷漠都市的温暖,而不是那冰冷的铜臭。
富贵人家的小姐是无法用金钱腐蚀他的赤子之心,白露是一个不为金钱所动的传奇男子,作为一名杰出的荒野大镖客,他始终牢记祖师爷留下的祖训,“好马不吃回头草。”
然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出色而拉风的男子总是引人嫉妒的,江南第一大镖客的毁灭就栽在这一次的任务上。
白露奉组织上的命令出差,前往帝都寻找一名姓何的仙姑,据组织里的一名同行交代,这名何姓仙姑扰乱市场行情,严重的阻碍了行业的长久发展,打算打破竞争搞垄断。
于是,白露就此出发,到帝国找这名何姓仙姑谈判!
三天四夜的高铁之旅,白露总算来到了帝都,刚到了地方白露顾不得感叹帝都的繁华,便刻不容缓的动身与线人碰头。
那是一间深不可测的小屋子,坐落在一条深深的小巷子之中,两根竹竿搭成的晾衣架上晾着的蓝色大裤衩虽然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一间没有任何相关营业制造的黑诊所。
但白露始终相信,一个东西存在必定有它的作用,就如眼前的这根晾晒着大裤衩的电线绳子一样。
小诊所的门口坐着一个中年大妈,大妈脚踩着人字拖,一副大蛤蟆墨镜别在发梢,一边以她神乎其技的拍法挥舞着苍蝇拍,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精神!
从中年大妈坚定的眼神,大白天戴着个大蛤蟆墨镜,以及她那神乎其技的拍法,白露预感到大妈应该是个人物,至少也是组织中的伙食管理员。
中年大妈似乎也知道白露是为何来此,她对着白露会心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等着白露上钩。
白露心领神会,心想,还是真是谨慎呢。
“喝茶,喝好茶,上好的康帅傅冰红茶。”白露说出了接头的暗号。
果然,白露说出接头暗号后,大妈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热情的招待了白露,她打量了白露一眼:“不好意思啊,最近风声紧,大师又没有行医资格,可不敢胡乱给人瞧病哩。”
白露点点头,暗号对上了,白露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
大妈见是自己人,领着白露走进了小诊所,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早,诊所里生意惨淡并没有什么病人,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吊着一根烟不时的吞吐着一个又一个不怎么样的烟圈。
男子见有客人来,在又猛嘬了一口香烟后,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双眼一闭,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你总算来了,上面叫我再这里等你,”
白露闻言一惊,能和组织里的那班老东西说上话,这个中年男子应该是更高一级的人物,或许是他们群的管理员也说不定。
但白露并不虚,找了张凳子坐下,随后说道:“给我说说,那个叫何仙姑的是从哪里串出来的。”
男子看着白露半天答不上话,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组织上也没查清楚这个何仙姑是什么来历,只知道她是突然冒出来的,自打她冒出来后,组织上的生意便惨不忍赌,北京城的夜晚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了,你也知道,咱这一行,那是不能改白天的。”
白露突然猛的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怎能由她胡来,还有没有规矩了,放心,组织上的事那就是我个人的事,这事就交给我,我去和她谈。”
中年男子见白露意气奋发,连忙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那个何仙姑的地址。
白露小心的收好纸条,潇洒的点燃一根烟叼上:“劳烦兄弟与组织通报一声,让长老们等着我白某人的好消息。”说罢白露扬长而去,只留下了抽了一口的烟头。
根据纸条上提供的线索,白露开着十一路公交车边去寻那躲在千百度的仙姑了。
十一路公交车开的很稳,唯一的美足不足就是有点费鞋,白露到了终点站,正是纸条上所提供的地址。
此地富丽堂皇,还设有安防系统,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看来,这何仙姑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实在不容小觑。
白露拨打了纸条上的联系方式,嘟嘟了两声后,对话那头响起一声温柔的女声,白露差点听醉了,那温柔的声线,不正是他在冷漠都市中苦苦追寻的柔情吗。
白露吞了吞口水,用他那性感的声音对着电话说道:“是何小姐吗?有点事想与你谈……”
话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嗯”了一句,打断了白露:“在外边不方便,有什么事上来谈吧。”说完,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白露也没多想,毕竟是谈判,哪有在大街上谈的,这像什么话,于是白露便上了楼,到了何仙姑的住处。
是何仙姑给白露开的门,何仙姑披散着七分湿的头发,看来她刚刚应该用过伊卡璐洗发水洗过头,毫不炫耀的说,这洗发水的味道他曾经悄悄打开闻过,白露已有闻香识洗发水的境界了。
在这个足以穿羽绒服的日子里,她却穿得很单薄,可却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从她嘴里呼出来的气都化成了烟雾一般,随风飘散。
她似乎不会感觉到冷,也不知是因为有仙法护体,还是她阴虚火旺导致身体发烧,反正一定是仙姑没错了。
就何仙姑的容貌与身段,抛去组织上的成见,白露是很愿意与这样的佳人成为红粉知己的,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干一行就要爱一行,他不能为了个人而抛弃组织。
一进了门,白露便开门见山的与何仙姑议论起来,白露说的是理直气壮,头头是道,牢牢掌握着话语权。
何仙姑一言不发,只是用着一双勾魂的眼神看着白露,突然,何仙姑对着白露的耳根子吹了一口气。
“靓仔,你说的那些,姐姐都懂,只是……时代在进步,你们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不如你今夜就留下来帮姐姐的忙,以后也别回去了,姐姐这边还缺个经理。”
阶级敌人的糖衣炮弹果然厉害,白露一开始那些信誓旦旦,绝不背叛组织的诺言立马就开始动摇,心中左右摇摆不定,但在关键时刻,他的脑中响起了祖师爷临终前的教诲。
他一把推开何仙姑,攥紧了拳头,对着何仙姑比划道:“休想!这事没门,明天之前要是不带着你的人离开,可别怪我不客气。”
何仙姑见白露没有中了她的美人计,颇有些意外,但她突然神秘一笑:“靓仔,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何仙姑的跟前,是诊所里那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此时的他与在诊所中简直判若两人,脸上充满了自信。
中年男子,拿着一把开了刃的管制刀具为白露表演了一回杂耍,刀子在他手中飞快的旋转,看起来很有两下子。
白露见此情景心中暗叹不妙,原来是这个叛徒出卖了组织,难怪组织在短短的时间里被人打压的一蹶不振,原来是出了内鬼。
白露便准备为组织清理门户,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力气,眼皮也越来越沉,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年男子对着他冷笑。
眼看着中年男子就要一刀砍来,白露已是无力躲闪,何仙姑突然拦住了中年男子:“死鬼,你要死啦,你把他弄死在这里,我这里还怎么住人。”
中年男子这才及时收住了刀,刀子在距离白露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中年男子一把搂住何仙姑坏笑道:“宝贝,你该不会是看上这小子,心软了吧?”
何仙姑娇嗔了一声:“讨厌!你胡说什么,人家是说不能让他死在这,免得麻烦。”
“那你说怎么办,这小子可什么都看见了,一会儿药力消散可就不好办了。”
“你就放心吧,我这有一只千年蜈蚣精,只要让它咬伤一口,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你只要把他带出去,别让他死在这里就行。”
何仙姑说完后,从一间紧锁的房间中拿出了一个陶罐罐,紧接着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类似咒语的话。
随后陶罐子里爬出了一只千足虫,长约一米有余,足有成年男子的胳膊粗,千足虫张着虫口对着白露一口咬了下去,这一口下去让本来昏昏欲睡的白露全然没了困意,只觉得伤口灼灼发热,身体一阵吃痛。
一时之间,白露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胸间血脉翻涌,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白露气急攻心,连忙气沉丹田,试图阻止毒性蔓延。
谁知这一运功却适得其反,使得筋脉倒流,体内的千年蜈蚣之毒一下子对白露造成了反噬,就此两眼一黑,经脉尽碎,到了阎王那去报道。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白露的人品太好,阎王爷不收他这样的人才,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阎王爷打发到明朝的万历四十六年,入了这幅足以停下波音七四七的女子身子中。
每当回想起这段前尘往事,他总是不禁感叹,恨不得找到那条千足虫,让它在咬自己一口,送自己回去,再不济,把他的零件还给他也成啊!
这是一个风云际会的年代,白露从行人的装扮中已能看得出大明百姓的放荡不羁,诸多男子涂脂抹粉穿着女人的衣服招摇过市,白露一身潮流乞丐服混在其中,营养不良的身躯遮盖了这具身体唯一的女子特征。
……………………
……………………
“咕~咕”
白露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抗议,他翻找着自己这身破衣烂衫,试图找出点钱垫饱肚子,白露搜了一遍又一遍,破烂的口袋都已经外翻还是没有找到一文钱。
人不能让尿憋死,白露是个爱面子又不拘小节的人,拿着破碗去要饭这事他干不出,也不想干。
再怎么说,他也是曾经与彭于晏、胡歌并称为亚洲三帅逼的传奇男子……
这样的人怎么能抛头露脸去要饭,就算他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人民群众那一关他也是过不去的。
白露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间茶楼,那是一间生意不错的二层大宾馆,老板人也很好,上次白露吃饭的时候没有带钱,还是老板帮忙喊的巡街捕快。
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也不用为了吃饭发愁了……
这次,白露不打算再去了,他虽然不拘小节,可也是腼腆的人啊,昨天刚去的,今天再去怎么好意思,起码也要隔个几天。
白露摇了摇头,看着秦淮河畔的繁华景象,白露决定将不拘小节进行到底,霸王餐是不能再吃了,那就与民同乐好了。
想来这些一掷千金只愿博佳人一笑的达官显贵们,也不会把一点小节记在心上的。
打定了主意后,白露往河边顺手采了些野花简单打理后,朝着应天府的西长安大街走去。
……………………
醉花楼前,一个个玲珑的女子正倚坐在楼头揽客:“这位公子,奴家今夜好寂寞……”
“大爷,进来,进来,让奴家陪您喝两盅……”
娇柔的嗓音,婉转得能掐出水来。人还没进门,骨头就先酥了一半,让人鬼使神差地就往里挪步子。
但对现在的白露而言,实在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白露在一旁转悠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身穿锦绣华服,笑的心神荡漾的主,男子正在醉花楼前与美娇娘正勾的火热。
白露上前把花递到华服男子面前:“才子配佳人,美人似娇花,这位老爷,买一朵花送给这位姑娘,好表达你的心意呀!”
华服男子本来看见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叫花子朝着自己走来,心中不悦,厌恶的对白露挥手驱赶,而在听到白露这么一番话后,身旁的美娇娘又直勾勾的盯着他,顿时有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架势。
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华服男子掏出一锭碎银子递给了白露。
白露却是不接,看着男子的眼神中露出了鄙夷!这么点钱就像泡妞?那意思很明显,这点钱白露连叶子都不想卖给他。
按理说这一钱银子已经够多了,只不过,白露只打算做一时买卖,绝没有长期合作的想法,既是一时买卖就要将利润最大化。
白露板着脸道:“这位爷,您看您身旁的这位姑娘,貌美如花,说是天仙也不过分,难道你对她的心意只值这区区一钱银子吗?姑娘的心里该有多难过呀。”
白露的话音刚落,女子的面色也不悦起来,对着华服男子哼了一声,撇过头去生着闷气。
杀人诛心,白露的话很得女子们的心意,本就是烟花之地,女子的青春便是财富,肯付出多少,便是爱的有多深。
一个不愿意为她们花银子的男人,实在没必要给好脸色,白白便宜了这些臭男人。
华服男子瞧见身旁的佳人不高兴了,连忙赔不是,这才从钱袋子里拿又掏出二锭碎银子。
虽然此时五钱银子也不少了,但是白露是个有骨气的人,有骨气的人不为五斗米折腰,若想折腰,起码要五十斗米。
白露没有去接男子手中的银子,冷冷的一哼,将花递给了男子一旁的女子:“姑娘,小生虽然贫寒,但却愿付出全部只为博得姑娘一笑,不像某些人,虽富甲一方,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买朵花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扭扭捏捏的,深怕太过贵重,真情假意一试便知。”
白露故意将话说的有些重,华服男子被说的满面通红,举着颤抖的手指指着白露:“你,你,你…”
华服男子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全,不过这没关系,白露也不需要他说出什么恭喜发财之类的话来贺喜自己新店开张。
拆散了一对情人后白露毫无愧疚,谁让他们的感情基础不够牢固。
这是一场对爱情的考验,看对方愿意为自己付出多少,当然不管他们付出多少白露总是嫌少……
爱情测试员白露朝着下一对鸳鸯走去。
前方十五米有郎财女貌,天打雷劈的一对,男子那膀大腰圆的身躯将身上的月白色华服撑的有些开,他满面油光,显得富气逼人,身旁的一名女子小鸟依人般的挽着他。
那名女子生的是一张让人呆愣的花容月貌,总会吸引不少回头率。
白衣财主看见白露手捧鲜花走来,很识相的拿出三两银子与白露手中的野花进行了等价交换。
这名财大气粗的白衣财主对那名姑娘的样子在白露看来像极了爱情,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如果他们分手了,白露就再也不相信钱了。
接着,白露朝着一对又一对的情人们走去,去散播快乐散播爱。
尽管买家事后的神情显然不想给白露五星好评,但白露不在乎,他不图虚名,作为一个无固定办公地点的奸商,哪怕收到的都是差评,他也会坚强勇敢的走下去,直到大家都买到了教训……
收了花的女子,只觉得自己倍有面子,像只高贵的天鹅,挺着白皙的脖颈朝着其他女人望去,得意之形溢于言表。
在场的其他女子们沸腾了,看向男伴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杀气。
还有个别彪悍的女子也是直接在男人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十分委屈的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大家都是这秦淮河最娇的花,凭啥那小妖精有她们没有?
娇花可不好养,必须娇生惯养,女子们达成了共识,大有不买花就是不爱我的势头。
众多冤大头,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心的,争先恐后的掏出银子向白露递去。
“哎,这位小兄弟,给我一朵!”
“那位小兄弟,我也要!”
“还有我,还有我。”
……
……
面对激情燃烧的买家们,白露很感动,白露高声喊道:“都不要抢,不要抢,人人都有,童叟无欺。”
嫖客们,哦不,是风流才子们的购买力刷新了白露对市场需求的认识,白露丝毫不改奸商本色,鲜花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也有一些嫖客,哦不,个别出手阔绰的风流才子由于比较风流,白露总是一句,“哎,不用找了,多给你一朵,算我吃点亏。”
介于供不应求,鲜花很快就售卖一空,买到鲜花的仁兄则是郎情妾意你好我好。
至于那些没有买到的仁兄则就只能看着别人甜甜蜜蜜,懊悔不已,痛恨自己今天没有带够银子,痛恨自己的同时,时不时被身旁美娇娘的冷脸色攻击。
白露掂了掂怀中的银两,虽然没有以一朵十两的天价卖出,但胜在薄利多销,怀中足足有五十多两银子。
小小的身躯抱着沉甸甸的银子,似乎在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
不过这并无关系,白露若是拿不动,自有人原意帮他拿,泱泱大国,自古以来就不缺古道热肠之士。
………………
………………
夕阳下,热肠之士那魁梧的身躯挡住了白露的阳光大道,白露笼罩在汉子们的阴影之下惶恐不安。
虽然没有大金链子大手表,也没有露背纹身,左青龙右白虎。
但是他知道这是遇上劫道的了,此时他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乖乖把钱交出去,获得一个上道的美名,另一种是挨顿打在乖乖把钱交出去,再被数落几声不识抬举……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白露自然明白,只不过他不甘心,交出银子今晚只能露宿街头,喝西北风,万一今晚不刮西北风,刮东南风,那自己不是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
白露抱着一丝侥幸,尴尬的朝汉子们憨厚地笑了笑:“几位爷,好巧啊。”
汉子们也朝他回应了一个笑容,不过不怎么憨厚。
“几位爷,还没吃饭吧,既然这么有缘,小的请各位爷吃顿饭怎么样?”
汉子们互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老子还要你这个叫花子请吃饭,传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臭要饭的,识相就把银子拿过来,免得让爷动手。”
见此,白露只能抱着怀中的银子,做着最后的告别,下一秒他就要做一个两袖清风的人。
汉子们又是一声大喝:“快点,在磨磨蹭蹭可别怪弟兄们以大欺小了。”
无奈之下,白露只得深呼几口气,双眼一闭,将手中的银钱朝着汉子丢去。
银钱出手,白露眼前的阴影并无消散,反倒愈发浓重了。
白露睁开眼,看见一名壮士,穿着一件青绿色马甲,背部的肌肉微微隆起,双手抱胸,手上还提着白露刚刚丢出去的那袋银钱。
虽然白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白露感觉此人很厉害啊,阴影下的白露隐约感到几分安全。
汉子们见来人身手不凡,又是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一下子愣在原地,不敢轻易上前抢夺,只是用着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敢在马爷的地盘多管闲事。”
青年壮士冷笑一声:“你爷爷我不认识什么马爷,不知几位听过浪里小白龙的名号没有。”
青年壮士报出名号后,几名汉子面露苦色,与白露之前的面色一样,那是与银子道别的神色,汉子们咬了咬牙,双手抱拳:“原来是柳公子,只是,这井水不犯河水的,柳少侠可是越界了?”
姓柳的青年壮士,高高抬起头,冷哼了一声:“什么井水河水的,这小子是爷罩着的,你们要是跟他过不去就是跟小爷过不去,打狗还得看主人……”
汉子们见柳少侠一点面子不给心中愤怒难当,却也无可奈何,不知是畏惧柳少侠那沙包大的拳头,还是柳少侠那浪里小白龙的身份,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的狠话,便溜的没影了。
汉子们走后,白露的阳光大道终于重见天日,柳少侠也转过身,将钱袋丢给白露。
白露这才看清柳少侠的庐山真面目,柳少侠脸颊消瘦见骨,天庭饱满,轮廓分明的脸庞配上高挺的鼻梁,发达的胸肌坦露在外,一二三四……数不过来的腹肌块数,一声的腱子肉,完美的身躯一展无遗。
除了小麦色的肌肤外,小白龙的称号实在是当之无愧。
白露总算明白汉子们为啥不敢硬刚了,这是横的怕更横的,这家伙只怕是个练家子,属于狠角色。
对于狠角色,是要尊敬的,何况是有恩于自己的狠角色。
白露接过钱袋,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多谢柳少侠路见不平仗义相助。”
“不必多礼,柳某今天恰好路过醉花楼,见你竟能从哪些嫖客手中赚得银钱,觉得你有几分意思,柳某便悄悄跟上了,想不到呀,竟然有人抢先一步。
这话让白露有些绝望,白露眼皮一跳:“柳少侠,你也要打劫小的吗?”
柳少侠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露,哈哈大笑道:“哈哈,柳某从不劫无名鼠辈,只是见你有几分意思,帮你一把罢了,常言道,救命之恩可是不能不报……”
柳少侠这未说完的话,令白露浮想翩翩,白露安下的心再次高悬,双脚似灌了铅一样,立在那一动不动,白露心中忐忑不安,这家伙该不会是要自己……
忽然,白露只觉得肩头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白露回过神才看见柳少侠正盯着他看,看的白露老脸一红。
“我说你小子,柳某救了你,你总该报答一下柳某,再不济也得请你柳爷吃顿饭吧?”
白露立即明白过来,自己想多了,连忙答道:“多谢柳少侠赏脸,白露感激不尽。”
………………
白露就近找了一家客栈,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与柳少侠大吃大喝了起来。
白露对于眼前的柳少侠十分好奇,这柳少侠看着来头挺大,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这街头的地痞们竟也畏他三分,若是能抱上这位的大腿,日后讨个营生也好有个靠山。
白露端起一杯水酒朝着柳少侠敬去:“白露多谢柳少侠今日相助。”
柳少侠一杯水酒下肚,尽显洒脱:“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只不过看你也不像叫花子,怎会沦落至此。”
白露轻轻一叹:“哎,小弟祖上是生意人,奈何流年不利,家道中落……”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日你在醉花楼前,一副奸商的模样,原来是世代行商啊……”
白露尴尬地笑了笑:“柳兄见笑了,柳兄一表人才,不知柳兄尊姓大名”
柳少侠得意地一笑:“柳某便是浪里小白龙柳如风,专治各种不服,不,是专管不平事,最看不起那些欺负平头百姓的杂碎了。”
“好名!原来柳兄就是人称小白龙的柳如风,白某久仰如风兄大名,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白某能见到如风兄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露这一记马屁正好拍在马屁股上,拍的柳如风很舒坦,整个人都飘飘然的,酒不醉人,马屁却醉人。
今天这个大腿,白露打定了主意要抱紧,前世里他泡妞哪怕屡战屡败,也要屡败屡战,软磨硬泡最终拿下,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白露见火候适当,趁热打铁道:“如风兄,白某此生最大的夙愿就是结交像如风兄这样的侠义之士,若是如风兄不肯认白某这个兄弟,白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白某只好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柳如风回过神来,望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少年,虽然一副寒酸样,那双眸子却是清澈真挚,柳如风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好,以后你白露就是我柳如风的兄弟了,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走,咱们睡觉去!”
说着就揽着白露的肩膀往楼上走去,只是到了房门口白露没有进去的意思,朝着柳如风拱拱手道:“如风兄,好生歇息,明日再会。”
柳如风不解的问道:“白兄弟,你去哪?”
白露耸耸肩:“当然是去隔壁客房睡了。”
柳如风拉住白露:“都是兄弟了,同睡一间房有何关系?”
白露连忙解释道:“不瞒柳兄,白露会打呼噜,还是震天响的那种,怕是影响柳兄休息……”
此言一出,柳如风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寒暄几句便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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