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畔饮茶的叶朝撇向那朵白莲,额头之上黑线骤生。
两月前七师姐专门去了一趟江南,花重金买回来了十颗白莲种子,为了培育它们,不惜耗费法力过了两月才让它们开花,而现在,就这么让那破鸟祸害了一朵。
叶朝无法想象七师姐会暴怒成如何模样,也不敢去想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
一边,小麻雀发现了叶朝在看自己,兴奋的冲着他叽喳了一声,完了还挥动了几下翅膀,就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叫他过来一起玩。
“我说你个小破鸟,一时不见就给我捣乱,还不赶紧过来?”
听着叶朝暴怒的声音,小麻雀看向了自己头上的花蕊。
后山这么无聊,它好不容易找见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叶朝的几句话就罢手?
所以它选择听不懂叶朝的话,继续去用翅膀拨弄那些淡黄色的荷花花蕊。
“我……”
却在这时,大师兄李慢慢来到了他的身边。
“大师兄,你回来了。”
李慢慢眼神怪异的看了看在白莲间躺着的小麻雀一眼,这才看向叶朝说道:“小师弟出来了。”
叶朝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佛宗是什么态度?”
李慢慢道:“他们并没有出手。”
“师兄,那西陵有什么动作吗?”
李慢慢摇头,看了在一边练刀的唐小棠一眼后,轻声道:“西陵应该不知道小师弟已经出来,只不过因为荒人再起战事,西陵掌教号令天下组建了一支联军赶往了荒原。”
叶朝叹息一声,说道:“没有人会喜欢战争,但是在某些时候,为了生存便必须要战争,荒人已经坚持不住了。”
“看来,我该走了。”
夫子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后。
叶朝与李慢慢向着夫子行礼,但在起身后,两人的面色皆是变得复杂。
李慢慢知道,荒人再启战端是因为那片夜色变得浓郁,而夫子要走便是要去查看永夜,去阻止冥王。或者可以说他这是在为书院救下桑桑去承担责任。
而叶朝很清楚,夫子这一次走,便会登天化月。
“我陪老师去。”
李慢慢与叶朝同是对着夫子说道。
夫子摇头,眼神复杂的看向小湖的北畔,或者说他在看小湖北畔青山之后的长安城。
“唐国需要人来守护。”
李慢慢清楚夫子会面对什么样的存在,所以唐国确实需要他们来守护。
叶朝则是看着夫子,说道:“我知道老师已经猜到桑桑是谁,也知道您这次走要做什么,所以我一定会与您一起去。”
看着夫子需要说什么,叶朝又是说道:“唐国惊神阵有师兄师姐们足以,而我一定会随着老师,老师也不可能困住我。”
温暖的山风佛过,将一池清水吹皱,躺在莲花中的小麻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扭头向着湖畔看去。
“好。”
……
……
夜间,李慢慢看着书院外的空荡夜色,他紧咬着牙齿,紧握着拳头。
他的心从来都如瓢中清水一般清澈而宁静,就算是在剑阁与破出五境的柳白争斗时也从未泛起过波澜。
而此刻,那瓢中清水便似被暴雨而击,涟漪杂乱而生,欲要翻涌出木瓢。
不知是不是那个该死的冥王要来还是一些别的原因,最近的夜幕变得很黑,星海染发出的点点星光很暗。
李慢慢抬头望向夜幕,就那么的看着,不知不知多久过后,他松开了拳头,像是一个疯子一般骂道:“我日尼玛!”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骂人,虽然你骂的并不是人。”
李慢慢闻言向着身后看去,只见君陌与余帘正并肩走来。
他一怔,沉默的看着二人。
他没有去问君陌二人为什么会来,因为他们既然来了,便一定是知道了老师与十二师弟为什么离开。
余帘道:“蝉翼结界能够阻挡很多,那日我离湖畔不远。”
李慢慢想要说些什么,可此时的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君陌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师经常说人就是要物尽其用,老师与小十二的修为高,就去扛起拯救天下的梁子,我们不如他们,便就去守护唐国,去努力的完成他们的意愿。
这是一个很合乎常理的说法,所以我认为师兄不应该自责。”
李慢慢点头,随后又是抬头看向了被自己刚刚骂过的夜色。
君陌也抬头看向了夜色,而后骂道:“我日尼玛!”
余帘则是看着那处空荡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或是在祈祷着老师与小十二可以平安归来,又或是一些之前她一直不敢想的。
在后山的某处木屋内,小麻雀就像是一个被父亲遗落的孩子一般失落的看着窗外,那两颗若是黑豆大小的眼睛里满是湛蓝色的泪水,而眼角的处的绒毛早已被泪水打湿。
大黑驴像是疯了的一般踢着屋内的木门,它已经踹了很长时间,就算那是长安城的城门也早已变成碎屑,然而那木门却没有一丝损坏的痕迹。
又是不知多久过后,它停了下来,走在床边充满恼怒与委屈的看向了小麻雀。
若是平时,小麻雀在看见大黑这般模样后,一定会用翅膀指着它去嘲讽。
可今日与往日不同,叶朝离开前为了不让它们跟着在木屋内下了禁止,也说了很多它们不想听到的话,比如若是他回不来就好好活下去,比如帮他照顾在皇宫之内的母亲,比如在保证活着的情况下去帮一帮唐国。
小麻雀将眼泪擦掉,跳在了大黑的头上,用翅膀将它头上的黑毛旅顺,像是安慰一般的叽喳了一声。
是啊,叶朝说过会带着它们在诸天万界旅行,那么他就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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