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宁缺的发问,一边的陈皮皮也是不禁好奇,在后山修行近十年,他很清楚夫子是一个多么开明的人,先不说小师叔到底入魔了没有,若真是入魔,夫子也绝对不可能去惩罚小师叔,还有十二师兄在八岁的时候便被关进了当中,其间一定是有着什么秘密。
感受着两人好奇的目光,叶朝笑了笑说道:“小师弟你修炼了浩然剑,又曾经看过浩然气初解,那应该很明白浩然剑的修行理念。”
宁缺点头,想要说些什么,见叶朝要说些什么,便又止住。
“纳天地之息于体内,以浩然意将其凝成浩然气,再以浩然剑意抒发浩然气,这样的修行理念确实与天下修行之法相悖,具体的说,小师叔确实是入魔了。”
宁缺对于此早有猜测,可一向对小师叔崇拜有加的陈皮皮却从来没有想过,可叶朝说的话又不似作假,这让他的心不知怎么的难过起来,就像是凡人得知了神明也会如他们那般一样有七情六欲,心情怅然,不知所措。
此时,叶朝再是说道:“可小师叔当年自后崖而出,斩尽天下来挑战书院的修行者,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于他的功法表示过怀疑,原因自然是出在洞中,书院不怕麻烦,但你若有朝一日在世间行走,麻烦终究会降临在身,到时书院也无法及时庇护于你。
当然,洞中也有小师叔留下过的痕迹,洞口的屏障都有益于你修炼浩然剑,所以你去崖洞内修炼只有好处。”
听着叶朝说完,后山崖洞听起来似乎也不再那么恐怖,虽说自己想要杀掉夏侯,但实力能够增强一丝便会多出些把握,想到此,宁缺那焦躁的心终是平复了少许。
看着几人说完,桑桑才从宁缺的背后钻出,将食盒递向叶朝说道:“十二师兄,你和小唐姑娘的午饭。”
叶朝微笑接过道:“谢谢桑桑了。”
一边,唐小棠却是听见了桑桑二字,想着宁缺一路上各种我家桑桑怎么的,现在见到了真人,当下便忍着饥饿带来的虚弱一脸兴奋的跑在桑桑身边。
“原来你就是桑桑,你好,我叫唐小棠,在荒原的时候,常常听小师叔谈起过你。”
而桑桑这几年在长安城也是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面对唐小棠的热情倒也没有羞涩,很是大方的笑了笑说道:“我是桑桑,也听少爷说起过你。”
当然桑桑只是客气一下,却没想到唐小棠还会就此事追问。
“小师叔怎么说我的?”
桑桑面有尴尬之色,想着少爷前几日说过的话,在荒原遇见一个很是烦人且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见到什么没见过的都会去问为什么,若桑桑以后要变得这么烦,定会交给鲸鱼帮李三爷卖给人贩子。
“少爷说小唐姑娘很好,活泼可爱。”
得到人夸奖的唐小棠很开心,那便会变得更加热情,接过自家师父递过来的一根鸡腿,便于桑桑说起了自己在荒原经历过的事情。
两女叽叽喳喳,宁缺则是仔细询问起了在后崖崖洞内的具体情况。
如此,叶朝与唐小棠吃完午饭已是过去了两盏茶的时间。
在桑桑很是乖巧的将碗筷收拾在食盒当中后,叶朝起身,对着一边的唐小棠说道:“小棠,抗着这柄大锤,我们去将你小师叔送在崖洞中。”
在宁缺几人惊叹的目光下,唐小棠拿着那柄三百多斤的大锤挥舞了几下抗在肩头,几人向着真正的后崖走去。
后崖难走,但几人终归是修行者,难度算起来并不大,而桑桑又是从小在岷山长大,一路上倒也有惊无险的登顶来到了崖洞面前。
随着一声铁锤撞击石块的声音传出后,唐小棠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几人向着崖洞看去。
高耸的石壁之上像是被人凿出了一间房屋大小的石室,一边树立着一间看起来有些破败的茅草屋,山风吹得一棵小树摇摆不定,时常有云气会弥漫在崖洞与草屋之间。
“小师弟你在当中居住自然是需要有人照顾的,桑桑刚好可以住在草屋之中。”
桑桑点了点头,便去草屋中打扫,宁缺则是在崖洞前站了许久后,便走了进去。
叶朝看向一边的唐小棠,说道:“山路艰险,却也是锻炼耐力的极佳地方,你抗着这锤,上下山十个来回,今日的课业便算作结束。”
唐小棠听完,如同一只小狼一般吼了一声,扛起大锤便向着山下行去,叶朝拍了拍无所事事的陈皮皮的肩膀,跟在唐小棠身后也下了山。
陈皮皮走向崖洞,坐在了一块光滑的岩石之上,从广袖之中掏出一个精巧的布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发呆的宁缺。
“死胖子,你当小爷我是被关在动物园中的猴子吗?”忽然,宁缺冲着陈皮皮吼道。
陈皮皮一脸挑衅之色,冲着崖洞中的宁缺将嘴中瓜子皮吐出,摆出了一副有本事你就出来打我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动物园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你现在确实像一只被关起来的猴子。”
宁缺气急,便是忘记了之前叶朝所说过的崖间禁止,向着洞外冲去,却感觉到自己似乎撞在了由铁浆浇筑的墙壁之上一般,剧痛瞬间传遍周身,呲牙咧嘴的瞪向陈皮皮。
陈皮皮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着。
良久,宁缺在想明白不论如何都是自己吃亏后,无奈叹息一声,坐在了洞口处的石台之上。
“唐小棠怎么样?”
陈皮皮疑惑的看向他,很是惊讶于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宁缺你是脑子被撞坏了吗?现在故事的主角是被关在崖洞中的你,你说唐小棠干什么?”
宁缺脸上浮过一丝轻佻的笑意,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开朗大方,皮肤不要太白,身后留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最好还是年龄比你小,现在看起来唐小棠完全符合那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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