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东没有回答,反问道∶“我问你,这浑身发冷,身处幻觉的症状,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要如何才能祛除?”
茅山明被问的一愣,接着脱口而出道∶“这个症状应该是怨鬼用怨气造成的,想要祛除缠绕在身上的怨气,需得喝下净身辟邪符水。”
说罢,他也醒悟了过来。
难怪自己身子越来越冷,刚才还将方正东当成了厉鬼,原来是被怨气缠身了。
见茅山明这里果然有办法,方正东顿时精神一振,问了他制作符水需要那些材料后,又让六子到警备库拿来器皿、朱砂、黄纸、毛笔。
“方局长,你们警局竟然还备有这些东西。”
茅山明看着六子迅速从警备库中拿出的朱砂、黄纸、毛笔,满脸震惊。
“有备无患。”方正东随口说了一句。
茅山明点点头,也没深究,用毛笔画出两张符箓后,接着拿着瓷碗,走到水缸旁边,正准备接水,却听方正东说道∶“别用这水。”
“啊?为什么?”
茅山明手停在那里,一脸不解。
“你用灵视看看。”方正东递给他两片树叶。
茅山明狐疑接过,运转法力,往眼睛一抹,当即见到水缸中清澈的水面凝绕着一缕稀薄的灰色怨气。
“怎么连水里都有怨气了”茅山明吃了一惊。
方正东沉声道∶“我怀疑怨鬼的源头就在南岸河口,我刚才看了一眼报案人的信息,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住在镇南,用的水也是南岸口的河水。”
茅山明听的心头沉重,眉头紧皱道∶“要是连水都不干净,这符水就算喝下去也没用,反而还会加重幻觉。”
“这桶水里面没有怨气,用这桶吧。”方正东将一桶漂浮着泛黄菜叶的木桶提了过来。
“也行。”
茅山明见此,点了点头,用碗从里面木桶盛了大半碗水,而后左手持碗,右手持符,口诵敕令法咒。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身.....一点灵水在皿中,云雨须臾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魔退散,急急如律令!”
话音一落,茅山明右手拿着的净身与辟邪两张符箓瞬间燃烧。
他将两张符箓放入水中,火焰也不见消除,待到符箓燃尽,变成符灰后,他看了看方正东,见方正东伸手示意,让他先饮用后,才捧碗喝下符水。
咕噜,咕噜。
随着符水落入茅山明肚中,一旁开着灵视观看的方正东见他面上凝绕不散的灰色怨气渐渐变淡,最后逐渐消失无踪后,不禁微微点头。
“舒服!”
茅山明放下瓷碗,砸吧着嘴道。
方正东见此,当即不再犹豫,依照茅山明刚才的样式,照葫芦画瓢,做出一碗符水喝下。
凉水落入肚中,一股清气洗刷周身,方正东只觉浑身一舒,身上寒气立时消散大半。
“呼!”
方正东拿出镜子照了照,见得自己脸上的灰色怨气已经完全祛除,顿时松了口气。
站在一旁冷得快要受不了的玉小小见到两人面色变轻松后,连忙出声道∶“坏蛋,给我也来一碗。”
闻言,方正东答应一声,转头叫茅山明赶紧跟自己一块画符,制作符水。
要知道如今有半个小镇的百姓都被灰色怨气缠住,倘若没有符水,他们能不能熬过今晚都是问题。
茅山明在知道要帮这么多人制作符水后,顿时脸色一苦,想了想,又向方正东提议不如直接将十张净身符箓与十张辟邪符箓混到一大桶水里面。
如此一来,虽然一碗符水无法完全祛除怨气,但也能令人不至被怨鬼纠缠,最多就是身子发冷。
闻言,方正东立刻点头答应。
他法力本就低微,最多只能画出五十张符箓,茅山明虽然比他多修炼了二十年,但法力也没比他高到哪儿去,撑死也只能比他多画出十张符箓。
若要救下半个小镇的百姓,单凭两人法力根本就不够,眼下只能先做个糊裱匠,熬过今晚,等待九叔过来。
想到九叔,方正东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担忧,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也不见九叔过来,倘若不是自己派出的警员出事,那就是义庄出事了,无论哪一点,都不是好消息。
心中想着事,方正东手头也不慢,笔走龙蛇间,迅速将十张辟邪符画完。
这时候,蹲在另一边的茅山明也将十张净身符画了出来。
方正东默诵法咒,将二十张符箓混入木桶中。
做成一桶简易版符水后。
方正东给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玉小小和六子二人,各呈一碗,随后让茅山明一人在审讯室内继续画符,自己则提着木桶,走回警局大厅。
杂乱幽暗的警局大厅内,几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
二十几个人缩在角落,低着头,揉搓身子,无人说话。
双目紧闭,被粗绳牢牢捆住的伍思贤仍在挣扎着想要用脑袋撞墙。
方正东见此,当即先走到他身边,从他嘴里扣出沾满口水与脚臭味的袜子,扔到一边,然后用瓷碗从木桶中盛出一碗符水,摁着他胡乱挣扎的脑袋,将符水灌了下去。
咕噜,咕噜。
喝下一碗符水后,伍思贤脸上缠绕的灰色怨气渐渐消弭大半,恍惚间,他睁开眼睛,见到自己被粗绳捆绑,震惊道∶“局长,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啊?”
“你刚才一直想要自杀,怎么叫你都醒不过来,就跟魔怔一样,为了救你,我就叫人把你捆起来了。”
“我居然想自杀?可我明明在梦中想要逃跑来着......”
伍思贤有些难以置信,可感受到额头上的疼痛,心中不由信了几分。
“梦境与现实一向是相反的,你梦见什么了?”方正东一边为他解开绳索,一边问道。
“我梦见我站在镇郊一处河边,河底冒着咕嘟咕嘟的气泡,然后小翠就从河底浮了上来,她的样子变得很可怕,一双眼睛就跟她的皮肤一样惨白,脸上表情非常扭曲,一副恨不得要杀了我的样子。
我问她究竟怎么了,到底在哪,她也不回我,只是伸出一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拼命挣扎,在挣脱她的手后,我就拼命地跑,只是怎么跑都无法离开河岸......”
伍思贤回忆着刚才的梦,神情害怕中带着一丝愧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