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宽慰道∶“身正不怕影子歪,错不在我们,只要能讲道理,地府是不会拿我们怎样的。”
柳富贵不听还好,一听这话,脸色更是苦闷几分,“林道长,你也说了,能讲道理才行,我就怕待会儿我们连口都开不了......”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从巷口呼呼吹来。
尘土飞扬,三人不得不举起衣袖遮挡。
片刻后,风声停下,一股阴冷的气息随之传来。
九叔心有所感,微眯着眼睛,抬头一看,就见八道面色惨白,身穿寿衣,手持哭丧棒的鬼差不知何时落在了墙头上,满脸冷漠地看着他们三人。
“尔等凡人竟敢袭击鬼差,冒犯地府,实乃罪大恶极,判官大人特命我等前来索拿,押尔等入地府受审!”一名站在右侧的鬼差冷声喝道。
话音刚落,八个鬼差瞬息来到方正东等人面前,一人扣住方正东,一人扣住柳富贵,剩下六人则对准九叔,显然是将九叔当成了头号罪犯。
九叔没有反抗,任凭两名鬼差扣住。
由于担心方正东会反抗,他还转头看了一眼方正东,微微摇了摇头,殊不知方正东如今法力早已用尽,刚才还被哭丧棒打了一棍,如今战力比柳富贵还不如,哪还有余力反抗?
见轻松抓住三人,八名鬼差不禁神色一松,能毫不费力就拿下三人,自是最好。
其中一个鬼差眼神不善地打量三人一眼,最后定格在九叔身上,手中哭丧棒狠狠打向九叔胸口,顿时让九叔浑身抽搐,宛如被电击一般。
剩下几名鬼差对此视若无睹,好似默认那名鬼差行事。
打过九叔后,这名鬼差又是一棍横扫,打在柳富贵身上,顿时让柳富贵也尝到被哭丧棒击打的滋味,口吐白沫,身体不停颤抖。
随后,他来到方正东面前,挥棒要打,却被另一名鬼差抓住了手。
两人叽叽咕咕说了几句鬼话,打过九叔二人的鬼差终是忿忿收回了哭丧棒,没对方正东动手。
“怎么就打我们,不打你啊?”柳富贵看着方正东虚弱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你该问他们。”方正东翻了翻白眼。
“正东刚才已经受过哭丧棒一棍,要是再挨一棍,魂魄就要被打出体外,这会违反地府条列,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九叔缓过来后,转头打量这几个鬼差一眼,低声说道。
柳富贵恍然,继而哭丧着脸问道∶“道长,你的救兵怎么还没来啊?”
“别急,我那位救兵可不是一般人,他这会儿或许已经接到了黑纸鹤,正在赶来的路上。”九叔估算着时间说道。
“等他赶来,或许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柳富贵满脸悲观,对九叔所说的救兵已经不抱希望了。
在三人交谈间,一名鬼差用哭丧棒往地上一划。
刹那间,地上出现一个四四方方、深不见底的黑色镂空地带,众人就此陷了进去,进入阴曹。
方正东只觉两侧风声如哨,没过多久,再行落地,便来到了一处关隘。
抬眼望去,宽大的关隘有数名鬼差把守,位于中间的入口似有重重禁制,幽芒闪烁,在其上方挂有一匾额,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一些浑浑噩噩地阴魂身形飘飘,主动慢慢靠向鬼门关,还有一些留着清朝发辫的鬼差正押着或哭嚎、或挣扎,执念深重,不愿投胎的鬼魂,走向鬼门关。
当方正东等三个大活人出现在此地后,就像是三根散发香气的肉骨头,扔进了狗笼里,周遭诸鬼嗅到方正东等人身上的阳气后,立刻齐齐转头看向他们,目露渴望,眼珠发绿。
有几个凶性大发的阴魂还想扑过来,押解他们的鬼差看到后,立马给了这些不老实的阴魂一棍,打得它们痛哭惨嚎,再也不敢乱来。
九叔与方正东见此还能稳住,柳富贵乍然看到这么多形态可怖的阴魂,顿时浑身一哆嗦,差点尿了裤子。
三人被押解着跨过鬼门关,走上黄泉路。
路两旁盛开着大片艳丽的红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用血铺成的地毯。
这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曼珠沙华。
在黄泉路前面还有一条河流,河水呈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在浑浊的河水里面打滚哭嚎。
九叔说这便是忘川河。
方正东见此,好奇问道∶“九叔,这忘川河上怎么没有奈何桥呢?”
九叔答道∶“只有在靠近转轮王殿正东位置的忘川河才设有金银玉石木与奈何等六座桥,咱们这里距离转轮王殿还远着呐。”
柳富贵听了,苦着脸道∶“林道长,你说咱们还有走奈何桥的机会吗?”
“柳老爷,用不着这么悲观。”九叔对他摇摇头道∶“我说过了,我那位救兵很快就来了。”
一旁几个押解鬼差听得九叔这话,嘴角不由勾出一抹不屑之色,救兵?真有救兵你还能被押解到这儿?
穿过黄泉路。
很快,他们来到一座庄严肃穆的高大城池。
此地上不见日月,下不见尘埃,这便是阴曹地府的核心——酆都,同时也是十殿阎王殿宇所在之地。
八个鬼差押着他们进了酆都,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偏殿。
进到这里,柳富贵更是感觉他们三人要凉。
一名身着红色阴司官服,头顶乌纱,腰围犀角的判官高坐于中央,两侧是十来个鬼差。
在殿下方,一名浑身烧伤的鬼差与余神婆虚幻的阴魂站在边上,见到方正东、九叔、柳富贵三人进来,顿时面露狰狞,一副恨不得扑上前将他们活生生撕成碎片的模样。
柳富贵害怕的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三人被押着跪倒在地。
那名被滚油淋成了黑白半脸的阴阳人鬼差哭诉道∶“判官大人,小人与贱内就是被这三个奸邪贼子所害,还望判官大人替我等作主,严惩这三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