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义雄不满地说:“胡科长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邓炳荣在我们手里,又愿意与我们合作。这是破获新二组的最佳时机,我们绝不能放过!”
柳娜梅也说道:“对,吕妙根的事情我们大意了,绝对不能在邓炳荣身上犯同样的错误。”
当时策反吕妙根后,太过大意,以为将吕妙根派回去就万事大吉。哪想到马宁一这么精明,发现吕妙根的身份后,不动声色,还利用吕妙根除掉了好几个人。
“胡科长。”
胡孝民走出渡边义雄的办公室,木村巧也跟着走了出来。
胡孝民停下来,微微颌首:“木村少尉。”
木村巧刚才也在办公室,对胡孝民的说法很有兴趣:“你觉得,邓炳荣不会发挥作用?”
在渡边义雄和柳娜梅看来,胡孝民这是长他人志气,还没开始交手,就觉得必败。以这样的心态,怎么可能破获新二组呢?
胡孝民叹息着说:“事实证明,马宁一非常谨慎,不要说邓炳荣一个晚上没回去,他迟回去一分钟,都会被怀疑和调查。邓炳荣身上的伤,没办法掩饰的。与其送邓炳荣回去,不如把他留在特高课。”
邓炳荣已经投敌,就算是被迫的,胡孝民也不会再使用。
木村巧喃喃地说:“留在特高课?”
胡孝民恭维道:“木村少尉手段高明,把邓炳荣留在身边,更容易破获新二组。”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木村巧,看着个子不高,可一肚子坏水。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他却一直跟着谭绍良。卢义刚手臂的伤,就是他打的。要不是木村巧,这次制裁谭绍良的行动,将非常完美。
胡孝民提议:“邓炳荣总认识一些新二组的人吧?把他派到街上,或许有意外收获。”
木村巧轻轻摇了摇头:“此事渡边大尉已经决定,至少要等邓炳荣回来之后再说。”
胡孝民连忙说:“是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要全力配合渡边大尉的行动。”
木村巧突然说:“胡科长你很不错,下次一起喝酒。”
胡孝民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这是我的荣幸。”
他知道,昨晚请板本一郎和其他人喝酒的事,木村巧已经知道了。要不然,他不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邓炳荣被送回了法租界金神父路六福里8号的住处,有一个日本宪兵和中国特务监视着邓炳荣。在六福里还安排了两个特务,其中包括木村巧。
傍晚,六福里8号果然来了一个人,背着医生的出诊箱,高鼻子蓝眼睛黄头发,是个法国医生。
明知道这个法国医生有问题,木村巧却不敢抓人。除了因为这是外国人外,还有一个原因,法国医生到六福里8号后,六福里很快来了几个安南巡捕。他们有意无意靠近六福里8号,如果宪兵队抓人,恐怕法国医生不会有用,他们几个特务,倒是会抓进法捕房。
特工总部和宪兵队,虽然一直想渗透法租界,可因为法国与中国的关系较好,法捕房更多倾向于抗日组织。
等法国医生走后,木村巧连忙进了六福里8号。然而,里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只剩下三具尸体,包括邓炳荣,心口插着一把刀,眼睛瞪得很大,满是惊恐之色。
他安排的日本宪兵和中国特务,也倒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滩鲜血。法国医生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估计就是处理这三个人。
木村巧愤怒地吼道:“八嘎!”
根据宪兵队与法捕房的协议,宪兵队在法租界没有执法权,他们的一切行动,要在法捕房的配合下进行。此事,宪兵队既没报备,也没让法捕房配合,出了问题,只能哑巴吃黄连。
木村巧掏出南部十四式手枪,冲到门外,想把法国医生找回来。然而,刚打开门,对面突然射来一弹子弹:“砰!”
木村巧腹部中弹,他猛地滚到旁边的墙角,不敢与外面的对射。木村巧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突然举起枪,朝天上开着枪:“砰砰!”
他希望枪声能把周围的巡捕引来,此时的他,只能寄希望于法捕房。这让他感到深深地耻辱,堂堂大日本帝国的军官,竟然要靠洋人保护才能活命。
木村巧的枪声,还真的救了他一命。原本外面的行动人员,会冲进来结果他的性命,听到枪声外,很快撤离。
一击不中,迅速撤离,绝不纠缠。就算法捕房再同意军统,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支持他们。
胡孝民晚上在愚园路433弄5号顾家吃的饭,虽然坐在餐桌上吃饭,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傍晚的行动。
严青山去了南京,卢义刚手臂受伤,自己又不能参加行动,行动小组能完成任务吗?
这是新二组与特高课的正面较量,特高课想在六福里8号设伏,哪想到新二组早就派人监视六福里8号。就算没有马宁一的最新命令,新二组也能知道有埋伏。
邓炳荣和其他两人走进去后,行动小组的人,从后门潜入。正面的法国医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里面的邓炳荣等人。
胡孝民最担心的是行动小组能否对邓炳荣下手,这个人毕竟之前还是他们的兄弟,现在却成了敌人。
还好,才回到家里,胡孝民就接到了最新消息:木村巧在六福里8号中枪,他的手下死了两个。要不是法捕房的巡捕及时赶到,木村巧也得当场报销。
出了这样的事情,胡孝民当然得赶到现场。木村巧已经送到虹口的医院救治,现场除了特高课的渡边义雄外,特工总部的涩谷和板本一郎,以及柳娜梅也到了。
柳娜梅喃喃地说:“下午送过来,傍晚就出了事,马宁一怎么能料事如神?”
胡孝民问:“如果我是马宁一,一定会在周围监视。邓炳荣是单独回去的,还是与特高课的人一起进的家门?”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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