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杀牛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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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也奇怪,那些飞檐走壁的人,竟然有时候也不得不在地上行走,只有到无奈的时候,才使出功夫来。这个道理其实和千里马一个样,虽然一日千里,但也不能老是日夜不停的走着,总是有放慢脚步的时候;又比如那些会腾云驾雾的神仙,有时候也不得不在地上一步步的走去,并不都是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而且有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平常里可以作威作福,但见了刀枪,一点威风也使不出来。



    这娥姁在之前,就被莫塞和寿姬怀疑是雉精,既然有那样的嫌疑,飞到天空,越过城墙,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也要在适当的时候,才会有那本事,比如,雉鸡不在紧急时刻,它也不会飞起来,而且在草丛里穿行。



    这时候,娥姁离城墙比较远,不知是不是有飞起来的本事,即使她有那本事,却也不容易飞过城墙去,因此,她找个隐藏之处,等候机会,并不是没有可能。



    娥姁飞出高墙大院十几处,仍旧离开城墙很远,那些到处叫唤捉拿妖怪的衙役也没发现她。



    她飞下屋顶,专寻一些偏僻的街道走,好在衙役们忙涌到沛公院子附近寻找她的下落,因此没有被发现。



    她到城西的庄稼地里,找个地广人稀处,寻树林子绕过去,一时走,一时躲,好一会,才远远的的看见了老翁所说的城西小山。



    可是,远远的看去,她大吃一惊,见山脚下临时搭了几间房屋,而且有兵卒抬着枪刺,在周围走来走去,好像在把守什么驻地一样。



    她摸近了,这才发现,果然在房屋的背后,有一处洞穴,像房屋一样高,可是,那洞穴门口,已用粗木做成篱笆,把洞口锁了。



    要到洞穴隐藏,已经不可能,不过在这城西,到是冷清孤寂,附近都没有人家,沛县城垛上虽然有不少的兵卒,但他们都不管事,站在那里吹牛聊天,根本不看城墙下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如果在树林熬到晚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娥姁在沛县的时间也不短,这时候才知道城西有那么一个假山,假山还有一个岩洞。



    那岩洞里究竟藏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县衙的刀枪库,或者粮草的堆积之地?



    既然已到了这一步,回自家的院子已然不可,不如在县衙的刀枪库或粮仓里放一把火,如果烧了刀枪库,他日沛公回来,情况自然要容易一些;如果是粮仓,自然是县衙公然抢去莫塞救济灾民的那些稻谷。



    他们把救济粮攫为己有,却不拿出来放给老百姓度灾,也实在是可恶之极,就是放一把火,也不足为过。



    县衙一旦后院起火,弹尽粮绝,那时沛公一旦回来攻打,这沛县城岂不是说破就破了?



    这注意打定,娥姁就想办法靠近衙役所在的洞穴门口。



    她从房屋背后,慢慢爬到了屋顶,但是又不敢在屋顶上弄出响声来,只好把酒坛子卸了,放在屋顶,脚倒挂在屋檐上,垂下身子,勾头从窗口看那屋子里,不看则已,一看大惊。



    原来,屋子里有两个衙役正在用斧头在案板上大劈牛马肉,一块一块劈好之后,丢到一个大木盆里,堆得像小山那样高,不知要做什么。



    若说这里是兵卒的一个厨房吧,见那屋子里并没有灶房、锅、柴禾之类做饭用的东西。而且,他们在剁砍那些牛马,也不是一二之数。



    那屋子里,到处都是牛马羊猪的骨头,而且血水流在地上,全部都是。



    娥姁翻身到了屋顶上,正百思不得其解。



    就听见屋子里有人道:“你们还不快点,都几个时辰了,若是不把它们喂饱,一会李县尉过来,定然责罚大家,而且连累到我。”



    屋子剁肉的人回答:“在这沛县做了那么多年的兵卒,肚子里一点油没有。我们粮饷里的菜籽油被克扣送往铜山,说是烧长明灯求平安,也不知谁出的馊主意。”



    “本来牛马金贵,老百姓家里以拥有多少牛马论贫富,大秦律法不准宰牛,宰牛是要充劳役抵罪的。可是,他们不知从哪里弄到这些牛马,杀了来,不让吃肉倒也罢了,这血水也糟蹋了,流到地上去,真的不让人活了。在这里服侍那些畜生,倒不如那些征用劳役的亭卒痛快。”



    一个道:“若是偷偷架起锅,把牛马的血水煮了吃,倒比这流到地上浪费了强,李归虚那厮也太会折磨人了。”



    那人骂道:“叫你们搞快点,倒还唠唠叨叨起来,想吃,勾头到地上吃好了,不吃也浪费是不是?若是给大家架起锅来,或者生了火,我看就不是吃牛马血的问题,倒要烤吃牛马肉了!”



    娥姁在屋顶上,听见他们所说,也不知说的什么,大概就是牛马肉不能让他们吃,血水倒可以喝,可是,这里不准有锅有灶,还不准冒烟,不可能把生的牛马血喝掉。



    这些好像是李归虚的规矩,可是刚刚上任的李归虚为什么定下如此怪异的规矩?



    娥姁想,想是李归虚为了造反,叫这些兵卒在此加工牛马肉,以做军队的干粮,可是,这才是中秋,热气未退,那么多的肉,如果不煮不烤,岂不会发臭腐烂?



    这里既传有鬼怪,怎还在此临时搭建了房屋?之前以为是县衙的粮仓,但见警卫并不森严,只是那洞穴紧锁,也没有装粮草的竹仓和麻袋之类的物品。



    那洞口看上去,倒是有出入的痕迹,不知是什么东西,岂待我探明再说。



    娥姁一直到屋顶上爬着,一心想跳下去,把他们杀了,可是,她身上没有砍刀,又要护好酒坛子。



    一会,屋子里又道:“还不快把肉端进去,李归虚一过来,见它们没有吃饱,定然责杀了你们!”娥姁越来越不明白,那些牛马生肉,到底是要喂什么东西。



    此时,就见两个人把了木盆里的肉,分别装在小盆子里,端了出去。娥姁爬在屋顶上偷偷看去,他们端着肉盆,走到了洞穴的门口,没好气的叫:“快点开门,让我们进去啊!”



    见一个亭长模样的人,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钥匙,对那两个道:“既想吃肉,生吃了,我不会告诉李县尉。自己不吃,倒要埋怨到我了。”



    他一边开锁一边道:“进去后,出来把门锁了。既要吃肉,赶快去偏僻地里,生了炭火,不要冒烟,大家吃了,都把嘴巴擦干净。如果让那些当官的看出来,将我们这些看守都杀了,恐怕洞穴里的那些,下一次要吃我们的肉。”



    那两个端着肉盆一边进去,一边笑道:“只要你开口,下一次我们把沛县死人的尸体,一个个的拉来,剁在牛马肉混合了,拿到里面去喂它们,倒省下多少牛马肉来,让我们烧烤享用。”



    娥姁听见他们如此说话,知道这些兵卒肯定偷烧牛肉吃,只是烧烤的地点,不会在这房屋的附近,心想,待他们出去烧烤时,自己就可以进洞穴去看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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